謝慕情的這句話。
著實讓許喬愣了一晌，差點沒听明白他的意思。
漂亮的紅唇漫不經心的勾了勾。
「師父說笑了。如今我比幼時，自然是不一樣。」
隨和的玩笑話，一如往常輕描淡寫的語氣。
她這話說的游刃有余。
謝慕情的眸色盡管溫和，卻還是噙著幾分微沉。
只是稍顯無奈的啟唇。
「喬喬，你昨日不該派人做的那麼絕。」
昨日，倚翠樓，涉案者全數出家。
既沒狠到要了他們的性命，也保全了相府千金的名聲。
許喬絲毫不覺得哪里絕情。
反而認為處理的很妥當。
清艷的桃花眼略微眯了眯，沁出幾分淡漠的涼意。
冷覷一眼旁邊的姑娘。
脂白小臉，香味濃重。怕不是就是倚翠樓出來的人……
許喬向來對師父尊敬，沒有半點生氣的樣子。
輕勾起紅唇，語調一如既往平淡從容。
「師父若有指教，我願意听。」
謝慕情的眸色頓時溫柔許多，這麼溫和的看著她。
嗓音也是溫沉悅耳。
「喬喬，其實你做的不錯。」
他停頓一下。
才慢慢沉下聲音來，依舊很平和的語氣。
「只是，話若說的太過絕對，難免造成冤假之事。」
何為冤假之事。
許喬慵倦的撐起手彎，略抬眸瞥了一眼他身旁的姑娘。
恰時，她也走上前來。
只听謝慕情溫潤的嗓音低沉的響起。
「這位小秋姑娘，她只是倚翠樓的簪娘，並未參與其中。」
小秋貌似只听師父的話，盡管走上前卻依然沒跟許喬行禮。
她只是略抬起眉眼看了眼謝慕情，很快低下頭。
「多虧了祭司大人搭救我。」
師父從來心懷天下，憐憫蒼生。
沒有什麼是他不能體諒的人，諒解的事。
更別說，搭救一個落難的姑娘。
謝慕情眉頭略微皺起，薄唇微啟，一聲無奈的輕嘆。
「听吩咐辦事的人馬虎疏漏，差點冤了人。」
他又看了眼許喬。
語調略微沉了一沉，「可此事總歸來說，還是因為……」
他沒說完。
只是停在那里。
說到底，他是要怪罪許喬，下的罰令太狠。
師父不願說出後半句。
許喬也只是撐起手彎，不動聲色的移開視線。
沒有看他。
她知道師父身為太虛聖君的弟子，從來悲天憫人，憐愛世人。
對待眾生皆是同樣。
謝慕情會對她好，也會對其他人好。
她只是輕輕的扯了下紅唇，雲淡風輕的語氣。
「師父向有悲憫之心。您救了小秋姑娘，自然是有功德的事。」
平靜清艷的眼底波瀾不驚。
繼而像微諷自嘲的低笑了聲，低喃了一句，「也許是我真的做錯了。」
不過也是僅此而已罷了。
下一秒。
許喬話鋒一轉。
她精致的紅唇略微一勾。
就是底氣十足的恃美行凶，漂亮的很。
「可倘若，您與我站在一處，面臨當時情狀……」
她仍舊那麼清冷絕艷，聲線也是一向的冷漠，又平靜。
慢悠悠的扔下一句。
「恐怕您也會，做出跟我一樣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