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狐狸崽子。
病好的這麼快!
就連說話的語調都像從前一樣,散漫清朗,不乏一絲啞感的慵懶。
人雖然還是跪在地上的。
紅緞子也是一道一道纏在身上的。
只不過這張冷白的妖孽臉,卻分明噙著幾分邪肆的笑意。
該死的。
一天到晚裝什麼大尾巴狼!
許喬才睡醒有點睡眼惺忪,慵倦的桃花眼半眯著。
紅唇輕輕的扯了下,一聲微涼的低哼。
「你以為朕挺想管你麼?想的倒美。」
言下之意。
自然是讓他自己解開。
誰讓這崽子病好了,肯定有的是力氣!
雪千醉只是從容的看了看她。
眸色漸深,眼尾挑起的緋紅逐漸褪去,徒留一絲略彎的淺弧。
眼底含著笑意。
狐耳和狐尾也不忙著收起,尤其是那條紅絨絨的狐尾。
悄無聲息的,一下,一下,亂晃。
薄唇略微上勾起一絲弧度,啟唇清朗微啞的嗓音。
「姐姐,說謊可不是個好習慣。」
嘖。
臭崽子。
許喬手里捏著的玄玉蓄勢待發,才想教訓一下這只狗狐狸。
寢殿外頭的隨從們就傳來一聲唱喏。
「恭迎祭司大人。」
嗯?師父怎麼突然過來了……
許喬只好干脆掩起屏風,把這只狐狸崽子給擋住。
轉身,幾步迎上前。
她對謝慕情向來敬重,勾起少見的笑意。
「師父,您這麼早過來,可是有要事。」
正說著,便看到師父身後,跟著進來一位面容清秀的姑娘。
謝慕情一向溫和從容,就連右側額角處的青玉面飾,也遮掩不住他溫柔的目光。
只是今日,卻添了幾分憂慮之色。
修長的手指略藏在身後捏著玉笛,不動聲色的逐漸收緊。
沉吟了一晌,才溫和的啟唇。
「喬喬,你昨日出宮,是去了倚翠樓麼?」
許喬精致的紅唇勾起弧度,略瞥過一眼旁側的姑娘。
她不是宮里人。
身上有很濃的脂粉味。
眸色略微斂起,漫不經心的輕笑了聲,「師父近日,如此關心我啊。」
謝慕情坐在長案旁,那個姑娘就站在他身側。
看起來倒是低眉順眼。
就是在陛下面前,連行禮都不知道如何行禮……
謝慕情淡笑著摩挲起玉笛,他薄唇勾起一聲低笑。
「喬喬,你要知道。身為雲洲的陛下,你的所為,天下人都看在眼里。」
這話的意思……
無非就是昨夜她料理倚翠樓的事,已經被傳開了。
畢竟動靜那麼大,想不傳開也挺難的。
許喬清冷的眸色微垂,掠過一眼他手里的玉笛。
她幼年犯錯時,師父也曾這般拿出玉笛來。
不忍得教訓她,就讓她老實的吹笛來凝神靜氣。
可是這一次。
許喬不覺得自己哪里做錯了。
她清艷平靜的眼底,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紅唇慢悠悠的扯出一聲低笑。
「師父,有什麼事,您直言即可。」
謝慕情墨眸漸深,就這麼沉默著看了她一眼。
還是一般無二清冷絕艷的臉。
只不過,如今徒有幾分獨有的帝王冷性而已。
他動了動唇,還是很溫和的語氣。
「喬喬,我發覺,你有點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