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之上的陛下,向來落地有聲。
白鷺領命而去,一時間倚翠樓只剩下幾人。
角落里的容晚黛哭花了妝,眼神有點懵然的渙散。
也就只知道拉著兄長的手彎,怎麼也不肯松開。
這小姑娘抽泣的聲音,一下,又一下。
听的人有點厭倦。
許喬未曾低,就這麼長身而立。
縴細白皙的手指漫不經心的摩挲著玄玉,清冷的眸色微沉。
略看了她一眼。
紅唇微啟,語調平淡從容,沒有一絲波瀾。
「黛小姐,你受驚了。可知是誰把你擄到此處的。」
容晚黛嚇得臉色有點蒼白,听到陛下的詢問聲,才慢慢轉過頭。
她不由自主就有點愧色。
顫抖著嘴唇,聲音也有點虛,似乎喃喃的回了聲。
「陛下,我……」
她從未想過,此時來救自己的人,會是許喬。
陡然間,羞愧的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斷斷續續的,說話也含糊不清。
仔細的想了想,恍然愣了下,像是想到了什麼一樣。
看向對面的陛下,驟然眼前微亮。
哆嗦著啟唇,「陛下,我這幾日一直待在……」
彼時,她尚未說完。
容晚照便立時打斷了她,病色泛白的薄唇微抿,幾分微冷的語調,似乎有一絲隱忍。
「好了,小黛。你太累了。」
他抬手擁著容晚黛站起身,動作小心翼翼。
沉默了一晌。
轉而才略抬起冷眸看向陛下。
清冷墨色的眼底,輕輕的掠過一絲漣漪。
薄唇冷沉的微啟,很平靜的語氣。
「有勞陛下辛苦。此乃本相家事,就不與陛下細談。」
嘖,用完朕就完事了。
也罷,朕也懶得管。
許喬清艷的桃花眼微垂,低覷著掠過,眸光清銳。
總覺得容相似乎是在有意隱瞞什麼。
她利落的收攏起玄玉,紅唇慢慢的扯出一聲不乏涼意的低笑。
「嗯,也是。朕還得多謝容相。」
停頓了下。
一瞬間想起來,那個皇宮里的小狐狸崽子。
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好在容相此次又留下幾副藥,以解燃眉之急。
她輕描淡寫的語調。
卻不容置疑。
「若容相打算追究此事,朕也會賜你旨意。」
話也說的夠清楚。
許喬也未做停留,干脆利索的回了宮。
吩咐韓絕色出宮的這一日。
長公主寧若,卻少見的,守在宮門口等著。
明明眼底有幾分焦急,卻偏要裝作沒事人一樣。
抱著手臂盯著他,上下打量幾番。
「哎喲喂,韓老狗你出息了啊,都能出宮了。」
韓絕色略微挑眉,不動聲色的看了看她。
勾起薄唇,一聲低笑,「是啊,公主,我回了倚翠樓。」
倚翠樓!
一听這話,寧若變了臉色。
似乎有點失語,氣悶的咬了咬牙。
「你去倚翠樓?呵,又重拾起老本行了?!」
許喬走下龍輦,只好幫韓絕色解釋一句。
「皇姐,韓先生只是幫個小忙。」
寧若的臉色才稍微緩和幾分,不過看他還是沒好氣,嘴角也耷拉著。
韓絕色慢條斯理的低低笑了聲。
「公主,你是在記掛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