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水池。
渾身冷白的少年。
周遭研麗的花草。
仿佛一幕盡態極妍的畫卷,在她眼前徹徹底底的鋪開。
許喬微怔半晌。
這崽子,此時明明沒有狐耳和狐尾,的確沒在發情的時候啊……
怎麼看起來。
還是,這麼,這麼誘人……
草。
大概是因為,咳,沒穿衣服吧……該死的!
她視線有點微僵的移開。
看向岸邊另一側的花草,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拉回來理智,紅唇不由自主的抿了一下。
「哼,你出來。」
水面依然一片平靜。
小崽子在里頭無動于衷。
好啊……
幾天沒瞅見,這狐狸崽子本事又見漲!
許喬精致的紅唇扯出一聲冷笑,「朕的話,你都不打算听了是吧?」
平靜無波的水池里。
雪千醉有點無措的歪了下頭。
看起來病色的眼尾,徒留那一點點的殘紅,更顯得他破碎的脆弱感。
薄唇動了動,一句無聲的話。
什麼音節也沒發出來。
……嘖。
這崽子,好像有點不對勁。
許喬方才只顧著跟他生氣,這恍然才發覺,他看起來,似乎是……
病了?
她向來清冷的眼底掠過一絲緊張。
冷靜的皺了皺眉。
紅唇微抿,低聲問他,「你怎麼了。」
她未曾低身,仍是居高臨下的站在岸邊,睥睨著水里的少年。
雪千醉眼神有一絲迷惘的渙散。
他知道,她不是故意過來找他的。
輕輕的扯了下薄唇。
有點微諷自嘲的輕笑了一聲,「姐姐,我沒事。」
許喬眯了眯桃花眼,仔細看了看他。
這家伙。
莫不是又陷入什麼發病期了。
上次發病還是因為強行壓制了狐尾。
身為神狐的後人,若是強行壓抑發情期,就會陷入病態……
她沉默了一會。
終于還是微啟紅唇,夾雜著一絲無奈的輕嘆。
「阿醉,你病了?」
她終于肯喊了他的名字。
雪千醉深如夜色的狐眸,久違的翻涌起一絲光亮的微芒。
他還是站在水里沒動彈。
昨夜從她寢宮里出去,怎麼也沒法停下,那股欲色,著實煎熬。
好在這個滄海池提前換了冷水。
本來收起狐耳狐尾,卻因為強行壓制……
卻把自己搞得病成這麼狼狽。
冰冷的水滴順著發梢,一滴,一滴的掉下。
他渾身又冷又熱。
還是很坦誠的回答她的問題。
「姐姐……我,有點難受。」
少年清朗的聲線,含著一絲病態的虛弱啞感。
听的人心里發軟。
可是……
他為何會發病?
這周圍都是花草,他到底是跟誰在發個哪門子的情啊!
居然,最後還要抑制下來……
看了看這只小狐狸崽子。
許喬略微低,俯手遞給他那柄玄玉。
紅唇扯出一聲微涼的低哼。
「也罷,朕不跟你計較,先上來吧。」
她細瘦的指尖就這麼勾著玄玉遞到他面前。
雪千醉狐眸微垂,眸光掠過她白皙的皓腕。
輕輕的接住她的手。
順勢,往自己懷里一帶。
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把她拉進了水里。
岑薄泛白的唇,終于噙著幾分慵倦的笑意。
「好愛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