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酥餅。
熟悉的香甜氣息,沁人心脾。
許喬不自知的勾起紅唇,牽起一絲唇邊的弧度。
卻又愣了愣。
很快,那點淺淺的弧度,也消失不見。
這是誰送過來的,她心知肚明。
從前那只小狐狸崽子也曾那麼乖巧懂事,還會專門給她做好吃的點心。
可是如今……
她淡淡的掠過一眼,眸色微沉。
紅唇慢慢的扯了一下,語調平靜,沒有一絲起伏。
「朕不餓,不吃了。」
白鷺有點意外的微怔,陛下昨日沒怎麼用膳,怎麼會……
卻只听到萬人之上的陛下清冷的聲音響起,依舊不容反駁。
「備上點清茶,去滄海池。」
許喬有點心亂,心神靜不下來。
滄海池每日卯時會更換一次冷水,正好去那里清醒一下。
曲徑通幽的這段路,兩側皆是繁茂的花草。
今日的岸邊有點濕漉漉的。
白鷺听吩咐守在外面。
僻靜的滄海池,清晨的光線尚不濃烈,很輕柔的落在水面上。
許喬淺飲了一口清茶。
才換好浴衣,漫不經心的走近。
清艷的桃花眼略微眯起,清銳的眸光。
掠過這片本該平靜,此時卻漾起微波的水面。
該死的,什麼人在里頭!
紅唇慢悠悠的扯出一聲微涼的哼笑。
「最好主動給朕滾出來。」
她的語調向來清冷從容,不容置疑。
居高臨下的陛下,就這麼站在水池邊上。
恐怕不管是什麼,都要立時現身。
然而此刻……
水底似乎依然沒什麼要浮現的動靜。
只是那麼輕微的,嗯,冒著一點點的,水泡泡。
呵……
朕倒要看看,是哪個不怕死的還在裝蒜!
許喬清冷的眸色微沉,噙著幾分慧黠。
紅唇牽起一絲微冷的淺弧,「還不出來?」
縴細白皙的手指略一發力,利落的對著水面拍了一掌。
嘩——
水面乍起一片波瀾。
冰冷的水滴紛紛飛揚,又齊齊墜落。
伴隨著這一聲悶響,水光瀲灩,水底最深的地方。
像是被人驚擾了清夢。
少年緩緩站起來,有點茫然的側過身,他冷白的膚色,一絲不掛。
身材頎長,緊實的腰月復,線條明朗。
可惜冰涼的水面遮掩著,恍惚只能看見腰月復以上。
被水浸濕的墨色長發緊貼在後腰上,鎖骨上,側頰處。
他冷白的妖孽臉,水滴順著如勾刻一般的下顎,一滴一滴的掉。
整個人看起來有種茫然無措的無力感。
脆弱的,像一把雪。
深邃的狐眸,眼尾卻泛起一點徒留的殘紅。
有一種破碎的冷媚感。
……
嘖。
該死的!
……怎麼是這只狐狸崽子!
隔著那一層紛紛墜落的水幕,恍惚,朦朧。
許喬微怔的看著他。
他明明是這個樣子,看起來卻純的要命,又純又欲。
「你,你在這里干什麼。」
她未曾發覺自己的聲線有一絲微顫。
雪千醉似乎有點病色的眼底,噙著幾分無措的倦然。
看了看她。看清楚了。
眼底泛起一絲久違重燃的光亮。
岑薄泛白的唇略微動了動。
清朗的聲線,含著一絲微涼的脆弱感。
「姐姐,你是來找我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