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聲雜亂。
殿內。
許喬恍然的愣了愣。
她從沒見過老東西這麼狼狽的樣子。
有點微僵的啟唇,「王爺冒雨前來,有何要事?」
言清陌深深的看著她。
身上盡是醉酒的微醺氣息,和被大雨澆的濕漉漉的水滴。
臉上的雨滴,一滴一滴的往下掉。
他的薄唇冷的不行,低下頭,竟然在緩緩湊近她。
有點啞的喊了她一聲,「喬喬。」
……
許喬訝然的愣住。老東西,這,是干啥?
她還沒反應過來。
身前便被少年利落的抬手擋住,沉著臉,動作干脆的推開攝政王。
言清陌醉酒,被他推了個踉蹌。
皺了皺眉,一言不發的看著他,醉的厲害,竟也沒還手。
雪千醉的臉色沉的嚇人。
狐眸冷沉,沁出幾分薄涼的冷意。
薄唇微啟,夾雜著一絲慍怒。
「攝政王即便醉酒,也應懂分寸。」
少年頎長的身形擋在陛下跟前,阻止被失禮的冒犯。
若是平時,許喬一定覺得,這崽子好像有點帥。
可如今她正生著氣,根本不想搭理他。
也不想看見他。
紅唇輕輕的扯出一聲冷笑,「朕的事,不用你管。」
利落的一句話,連語氣都那麼疏離。
雪千醉微怔一晌,回過頭看她,眸色頓時黯了一黯。
有點愕然的動了動唇,卻啞然無聲。
他看了眼自己微抬起的手臂,有些僵硬的停在空中。
似乎也不知道在擋些什麼。
終于,慢慢垂下,修長冷白的手指逐漸收緊。
彼時,那另一側的攝政王,皺著眉搖了搖頭,卻還是醉色。
他看了看許喬。
突然有點微諷的自嘲一笑,「你一直把我當做敵人,是麼?」
言清陌似想起來自己此行的目的。
沉默了一會。
才說,「那兩道手諭,其實你可以拿回去。」
外頭的大雨不停,攪的人心煩。
許喬眯了眯清艷的桃花眼,依然沒什麼波瀾,很平靜。
倒要看看老東西想扯什麼犢子。
她默不作聲,沒有任何回應。
言清陌好像也早就習慣她這副樣子,冷漠寡情。
低低的笑了聲,「說起來,你不想知道,真正的第二道聖諭上,到底寫的什麼嗎?」
許喬只當他是喝醉胡言而已。
冷漠的看著他,不為所動。
也不知道他這次又能編出什麼詞來。
卻只听言清墨低沉微涼的嗓音響起——
像是在說默念已久的話。
「你我一生君臣不離,我不死,你不亡。」
話音沉沉的落下。
殿內一下就安靜了。
許喬有一絲微訝,眸色卻很平靜,沒什麼波瀾。
老東西最擅長的就是胡說八道。各種亂詐。
她紅唇微抿,一言不發。
然而……
長案的另一側。
雪千醉冷白的妖孽臉,沉的像湖里的冰。
眸色冷沉,似乎有什麼燃成余燼。
眼底濃烈的佔有欲,越來越濃。
濃到有一絲深切的偏執。
心底里重復默念著那句生死不離的話。
如此說來,竟是天家聖諭,不容駁斥?
呵……
管他是什麼!
薄唇冷笑著一聲,強壓下略帶著一絲嫉妒的怒意。
「攝政王,未免想的太多。」
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含著強烈的佔有欲。
「你以為,你還會有機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