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的雨,說下就下。
起初只是微雨,緊跟著,傾盆而至,嘈雜的很。
許喬倒也不是不舍的狐狸崽子跪外頭。
主要是知道這崽子肯定不憋好屁。
萬一要是淋雨病了,再找借口纏上她。
嘖。
朕怎麼就這麼了解他!
許喬兀自伏在書案上批閱奏折,根本不抬眼看他。
一眼也不瞧。
可那只欠收拾的小狐狸,卻不肯本分的跪著。
湊到她跟前,輕輕的笑了聲,很慵倦的語氣,祈求她。
「姐姐,我知道錯了。」
許喬不為所動,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一時間,殿內只有翻開奏折又揮毫潑墨的聲音。
長案底下。
少年長身而跪,墨色的發梢隨著低頭的動作垂下。
掩著一絲縱容的神色,卻又那麼氣定神閑的看著她。
薄唇微勾,含著幾分啞感。
「我以後再也不欺負你好不好。」
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為什麼動情之後,根本無法自控……
腦子里卻偏偏只剩下那一個念頭。
更何況,是面對她。
越是想忍,越是根本忍不了。竟然就,有點可笑。
或許唯一能解釋通的,就是他身上獸性過強的神狐血脈……
一聲慵倦散漫的嘆息,含著幾分縱容。
又沉沉的喊了她一聲,聲線微啞,「姐姐,對不起。」
可惜,對面的陛下,卻根本無動于衷。
沉默著,一語不發。
雪千醉依然仰視著她,嘴邊說著誠懇又溫柔的話。
視線卻不知不覺就落在她微斂的睫羽之上。
慢慢下移。
唇形漂亮的嘴巴,紅的很深。
連帶著,他的眸色也逐漸變的深了。
薄唇勾起一絲淺弧,語調也是誠懇。
「姐姐,你原諒我,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外面的雨聲嘈雜,吵嚷的她心里有點亂。
根本不想搭理那只狐狸崽子。
就知道他花花腸子一堆,上次也說過不咬她,不還是……?
哼,何況這次……
听見他說的這話,許喬又略低了低頭,絲毫不準自己有所心軟。
就連握住毛筆的手指也逐漸微僵的收緊。
紅唇扯出一聲冷笑,冷淡的語氣。
「給朕閉嘴,你太吵了。」
……
她話音才落,殿外就響起爭吵的聲音。
「攝政王您不能進去!」
「墨螭,你到底在搞什麼!還不快攔著!」
白鷺著急的攔住,卻還是被人推開了門。
「陛下,我們王爺醉酒一夜,您……多擔待!」墨螭的聲音有點尷尬。
大雨的雜亂聲,伴隨著一步,一步,微沉的腳步聲。
逐漸靠近。
許喬略微皺眉,心想老東西大雨天的,又打算整什麼花活。
才抬眸看向來人,卻立時愣住。
言清墨渾身濕透,玄衣微亂。
他整個人就像才從河里撈出來一樣。
滿臉雨滴,臉色微白,又夾雜一絲醉酒的薄紅。
向來冷靜自持的墨眸,此時卻泛起波瀾。
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忽略周圍一切的事物。
走到許喬跟前。
薄唇冰冷泛白,有些微顫。
「許喬,我想了很久。」
他這樣說話,竟絲毫沒有平時的稱呼。
嗓音也是冷的不行。
「有件事,我要跟你說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