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
外頭已到了晌午,日上三竿。
許喬才昏沉的醒過來,實在疲倦的很。
兩只手腕酸痛的不行,尤其是手掌心,現在還有點微顫。
媽的……
這只狐狸崽子。
倒是幫她把手心里外都擦的很干淨。
也不知他昨夜弄到幾時。
只記得她實在太累了睡著的時候,他似乎仍在……
嘖。
許喬揉了揉微脹的太陽穴,紅唇微抿。
今日注定是要跟江應阮失約。
還真的沒有去成侯府……
她清艷的桃花眼有幾分慵倦。
漫不經心的往龍榻下一瞟,狗狐狸不在。
也不知道這崽子又去哪兒浪了。
他倒是精力旺盛的很!
彼時……
另一側的校場。
昨日才新任職的校尉夜栩,統領三千輕騎營操練。
校場的隨從們紛紛行禮,「拜見校尉大人。」
夜栩一身輕戎,身佩長劍。
稍作回應,便連忙朝校場外側快步走去。
隨從們驚訝的看著,這位攝政王麾下,掌管輕騎營的校尉大人。
居然就這麼朝一個少年匆忙走近。
不僅如此,竟然還主動行大禮,半跪在地上。
「屬下給公子請安。」
盡管听不見校尉大人親口說的什麼。
隨從們還是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那時的校場外側。
雪千醉深邃的狐眸卻很淡漠,只是從容扶起夜栩。
薄唇微抿,一言不發。
附近有只病懨懨的蒼鷹,低空而過,落在夜栩肩頭。
似乎誤食了毒草,病的不輕。
連翅膀也不大能展起來。
夜栩有點心疼的看著它,慢慢的梳理一下它的翅羽。
這只蒼鷹,是白鷺姐姐昨日過來宣旨的時候,順路送給他的。
沒想到今日就病成這樣……
他眸色稍斂,半晌,很慎重的啟唇。
「多謝公子安排提攜,屬下必定忠心追隨公子。」
若不是當夜公子特意吩咐。
他和攝政王偶遇,恐怕今日也無法成為三千輕騎的校尉。
夜栩說的十分誠懇。
可對面的少年,似乎依舊沒什麼表情,只是淡漠的嗯了聲。
夜栩看了眼肩頭上的蒼鷹。
沒做猶豫,他薄唇輕輕微啟,幾分緊張的語調。
「公子,這只蒼鷹……似乎病的很嚴重。」
無論是誰都能輕易就看出來,夜栩明顯過于緊張的神色。
雪千醉深不見底的狐眸,平靜的卻像幽潭一樣,無波無瀾。
他冷眸微掠過一眼那只隼。
本應該搏擊長空的戰鷹,竟也會不辨黑白,不分好壞,就亂吃東西。
哼,就算病死……
又豈知不是活該?
他岑薄的唇依然沒有一絲弧度,冷沉的嘴角連動也未動。
顯然,不願意與夜栩再多說此事。
那只蒼鷹被馴服的很好,認主,待在夜栩肩頭,沉重的靠了一下。
夜栩心里一緊,不願意看見它這麼受罪。
目光堅定,又略帶著一絲祈求的看向他。
又低聲重復一遍,「公子,它真的快不行了。」
雪千醉冷漠的眼底,卻毫無觸動。
眼皮連一下也不抬。
漠視一切的眸光,深邃,冷冽。
嗓音淡漠,冷靜如常。
「嗯,那就讓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