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皇宮另一側的校場。
不過辰時,就已有百十余人出來晨練。
來來往往,都是一些皇宮的侍衛和隨從。
校場附近的桃花林,最近幾日遭逢大雨,桃花落了不少,有的只剩下幾條粗壯的樹干枝椏。
不過沒了繁復的桃花掩映,也能看的更清晰。
雪千醉微側身躺在樹上,慵懶的撐起手彎,紅色的鶴氅垂下那麼一角,很飄逸。
隨意折了根花枝把玩。
冷白的妖孽臉沒什麼表情,薄唇微抿。
眸光深邃,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不遠處。
校場之上。
才晨練結束,幾個隨從就圍著一個小侍衛推搡。
下手沒輕沒重,顯然是故意欺負他。
小侍衛面容俊秀,盡管被欺負,卻還是倔強的咬著牙。
他既不還手,也不服氣。
就緊著自己身上硬氣的功夫逞能,不說一句話。
雪千醉就這麼看了一會。
眸色稍斂,利落的翻身而下,幾步朝那側校場走近。
他身材頎長,修長筆直的雙腿邁開,步伐平穩。
深邃的狐眸冷沉,薄唇沒有一絲弧度。
只是一言不發的站在那里。
慵懶卻銳利的眸光,輕飄飄的一掃。
周遭的氣氛頓時冷沉下來。
那幾個隨從盡管不認識他,卻被他冷厲的氣場所懾。
趕忙後退幾步,有點慌張的問,「你是何人?」
雪千醉依舊沒說話,甚至連眼皮也不抬一下。
沉默著垂手把地上的人扶起。
隨從們謹慎防備的盯著他,有的已握緊了佩劍。
夜栩低聲跟他道謝,眸光掠過那件紅色鶴氅。
有點驚訝的問,「公子,你是皇室中人?」
話音才落。
那些人面面相覷。
他們怎麼忘了,鶴氅只有皇室才能穿啊!
校場的隨從們趕忙賠禮道歉,麻溜的跑路。
周圍這才真的安靜。
雪千醉狐眸微眯,低覷著他擦紅的手腕。
漫不經心的啟唇。
「夜栩,你好像受傷了。」
只是被推搡撞在地上的皮外傷,不嚴重。
夜栩正打算這樣答復,但恍然間,他才發覺不對勁。
抬起頭,愕然的問,「公子,我們以前認識嗎?」
不然……
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字?
「哦,那倒不是。」
雪千醉薄唇微勾,輕描淡寫的低笑了聲。
「我和你,第一次見。」
他的語調從容悠然,仿佛說著一件尋常事。
夜栩更是疑惑的皺了皺眉。
才想繼續問他,卻被他清朗如月的聲音打斷。
「你無需困惑。」
雪千醉嗓音散漫的勾了勾唇。
「其實你是這個皇宮里,功夫最好的。」
就這麼從容的迎上夜栩微訝的目光。
他薄唇一勾,很平靜,很坦然的語調。
「只不過你太過謹慎,畏手畏腳。」
夜栩愣了愣,低著頭撿起地上被人撞掉的佩劍。
方才那些人,都是國公府的隨從。
國公爺兩朝元老,手握兵符。連陛下都要禮讓他三分。
他又能怎麼辦。
夜栩的眸光掠過一絲銳芒,沉默著攥緊了長劍。
……
雪千醉看了看他。
「你如今不敢只是你尚未得到。」
輕啟薄唇,不容忽視的冷冽感,卻仍然游刃有余的一聲低笑。
「他日若有機會,你還會不爭不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