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這一晚睡得挺好。
外頭的天已大亮,殿內的龍榻底下空蕩蕩的。
也不知道這只小狐狸崽子又去哪兒野了。
她也懶得管他,換好衣裙才走出寢宮。
彼時,那架攝政王府的轎輦,就不緊不慢的停下。
一把寒玉折扇利落的撩開轎輦的帷布。
言清陌修長的手指收攏起折扇,微俯身幾步走下來。
他的臉色似乎略有微沉,薄唇抿的很緊。
殿前台階之上。
許喬就這麼看著他走近,眸色從容清銳。
精致的紅唇輕輕的勾起一絲弧度,慢悠悠的笑了聲。
聲線向來清冷自若,「好久不見啊,攝政王。」
確實已有一月未見。
所以他才快馬回宮,結果,當夜請她都請不到。
言清陌略抬起冷眸,看了看她。
修長的手指逐漸收緊手中的折扇,一下,一下的把玩著。
萬人之上的陛下,這張清冷絕艷的臉。
他熟悉的很。
薄唇微啟,一聲意味不明的冷笑。
「看來陛下昨夜事忙,才未至本王府上。」
他說話從來擲地有聲。
許喬不動聲色的眯起清艷的桃花眼,微覷一眼攝政王身側的護衛墨螭。
這墨護衛的嘴角有傷,看來是昨晚和白鷺互毆的時候掛的彩。
至于一旁的白鷺……嗯,毫發無損。
許喬清艷的眼底掠過一絲慧黠的銳芒,輕飄飄的笑了聲。
「王爺說哪里的話。」
她這麼說著,才走下台階,只是平淡的勾起唇角。
「朕不過是,昨夜睡得早罷了。」
她停頓一下,稍有訝然的瞥向墨螭,仿佛是才發現他的傷。
「墨護衛,你這臉是怎麼了?」
墨螭頓時一哽,看了眼白鷺,只好懶散的勾起一聲笑,「臣無事,多謝陛下記掛。」
言清陌一言不發的看著她。薄唇抿起,幾乎成一條線。
這丫頭又在這兒跟他演戲。
她向來就最懂先發制人。
攝政王深沉的墨眸眯了眯,薄唇微勾。
「陛下,此行江南,本王可是勞頓的很。」
嘖,老東西。
你不就想進朕的寢宮麼?用不著跟朕拐彎抹角的扯犢子!
許喬清艷的臉上,清眸微涼,然而笑容卻一絲未減。
一聲輕笑,吩咐了白鷺請攝政王進宮。
這殿內的陳設和以往沒什麼區別,只是龍榻之上的紅帳缺了一角。
言清陌掃視四周,眸光微銳的掠過一眼。
薄唇緊抿出一聲冷沉的笑,「陛下,你這龍榻上的幃帳該換了。」
許喬從容的給他倒了杯茶,心里卻陡然微訝。
許久沒見,老東西的眼神還這麼敏銳。
她清艷的眼底波瀾不驚,平淡的笑了聲。
「如此小事,何須攝政王勞心。」
縴瘦白皙的指尖遞到他面前一杯清茶,正想抽回手。
卻被他的寒玉折扇,一下,叩住了她深墨色的袖口。
許喬眸色微沉,一言不發的皺了皺眉。
言清陌冷冽低沉的嗓音響起,「陛下,本王臨行江南之前……」
不急著收回折扇,只是薄唇微啟,語調低沉的反問她一句。
「你曾答應過我什麼,還記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