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沒有要把房子要回來的打算,
但是他想住,那麼就沒有人可以說一個「不」字,更沒資格嫌棄他白吃白喝白住。
唐德良的離開,許老太太和唐德中自然是攔不住。
這會兒,他們也沒那個心情去攔了。
唐德良離開後,許老太太的手依舊捂著自己的心口,沒有放下來。
以自己的身體不適,唐德良支字未提,就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似的,
冷靜離開,這些種種,許老太太不是沒有看到,也不是沒有往心里去。
只是吧,許老太太對著唐德良的時候,多少還是有一點心虛。
想計較,她也不知道怎麼跟唐德良去計較。
陳婕一離開,他們老唐家自己人之間的矛盾就顯現出來了。
很多道理,她沒有辦法再像以前似的跟唐德良說得那麼理直氣壯。
自己身體不舒服,大兒子一點都不關心,連一聲問候都沒有,
想到這個,許老太太本就不舒服的心髒更難受了,只覺得涼涼的,比開了窗吹進來的西北風更涼。
唐德中緊張地站在許老太太的身邊︰「媽,窗戶開了一會兒了,有沒有舒服一點。
現在的確是開春了,但溫度還沒有怎麼上升,吹過來的風,冷得厲害。
所以,我們要不要把窗關上,別又感冒了,那可不好治啊。」
冬天的感冒去醫院看,治療一下,更貴!
不論什麼事兒,這會兒的唐德中都可以毫無阻礙地跟錢掛上勾。
許老太太是心難受,又不是別的難受,這會兒冷風吹多了,自然是更難受了。
唐德中要把窗戶關上,許老太太沒反對。
就唐德良剛才的態度,許老太太耿耿于懷︰
「德中,你覺不覺得,剛剛你哥對我有點冷漠。
看到我不舒服了,你哥都沒有關心一下我,更沒有問我一句哪兒不舒服。
還有,這份保險……」
唐德中嘆了一口氣︰「媽,保險的事兒,你還是別想了。
不管那份保險是不是陳婕逼我大哥買的,你想想我大哥今天的態度就該明白,
這件事情啊,它搞不起來。
哪怕我們真得報了敬,哪怕事情真得陳婕做的,
但只要大哥不配合,想要包庇陳婕,那麼我們就半點辦法都沒有。
最後管不管用,是要看我大哥的態度的。
這一次,很明顯,我大哥是不可能會配合的。」
但凡他大哥願意配合的話,哪怕事情是假的,他大哥都會努力讓事情變成真的。
現在的情況是反過來了,就因為他大哥不願意配合,
所以哪怕事情是真的,它也只能變成假的。
唐德中真的是第一次發現,唐德良對陳婕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真心。
「我大哥最近受的刺激太多了,他對我前大嫂,好像要來真的了。」
唐德中表示自己有理由懷疑,就因為上次他們沒有把錢借給他大哥,
然後他大哥受刺激了,突然發現,全世界對他最好的人,只怕就是陳婕這個前妻了。
唐德中也沒有辦法否認,在錢這個東西上,還真是陳婕對他大哥最大方。
除了陳婕是一直拿錢給他大哥的之外,其他人,哪一個不是從他大哥手里拿錢啊。
他是,他媽是,就連吳佩琴母子三個都是。
以前他大哥給他們錢,給得手很松。
現在要反過來問他們要錢了,卻是怎麼也借不到錢。
他大哥因此不高興,受刺激什麼的,唐德中都是可以理解的。
但理解歸理解接,接不接受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唐德良這麼偏幫站在陳婕那一邊的樣子,讓唐德中就很沒辦法接受啊。
他已經習慣了不論什麼時候,只要跟陳婕對上,唐德良就一定會站在自己這一邊了。
唐德良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唐德中心里挺不是滋味兒的。
他總有一種自己再也不是唐德良最喜歡的弟弟的感覺了。
好好的親情,怎麼就變味兒了呢?
好歹他們也是親兄弟,是直系親屬關系啊。
「哎……」
唐德中這麼一說,許老太太就明白了,
只要唐德良這個苦主不吭聲,他們就拿陳婕沒有辦法。
「要是你大哥真得偏心陳婕,那麼陳婕能跟你大哥復婚嗎?」
還有就是,在這種情況之下,大兒子跟陳婕復婚了,
那麼老唐家的日子可以變回原來的樣子,還跟以前似的,只要缺錢就可以向陳婕伸手嗎?
這一點,許老太太吃不準啊,覺得可能性挺低的。
問題是,唐德良跟陳婕復婚之後,陳婕的錢還是跟老唐家的人沒有關系,
他們想花,花不到。
那麼唐德良跟陳婕復婚的意義,在哪兒?
「媽,所以我們得想辦法,把大哥的心給抓回來。
我們不能讓大哥跟我們離了心。
要是大哥跟我們離了心,和陳婕母女倆一條心,那麼我們這個家就完了。」
說到後面,唐德中苦笑不已。
嘴巴上說得再好听,唐德中自己心里也是明白的,
他之所以那麼「重視」唐德良這個親大哥,其實也就是看上了能夠從唐德良手里拿到的錢而已。
沒有錢的話,什麼前大嫂、現大嫂的,唐德良這個親大哥也不過如此。
錢錢錢,在這個世上,沒有錢,寸步難行。
沒有錢,他養不活老婆。
沒有錢,他養不大兒子。
沒有錢,他媽連病都看不起。
什麼都要錢,偏他就是賺不到很多的錢,愁死個人。
許老太太也想啊,問題是︰「怎麼把你大哥的心給抓回來?
上次你大哥找我們幫忙,就是向我們借錢,我們沒有借,你大哥今天才這個樣子的。
想要修復和你大哥的關系,難道是把上次沒借給他的錢,這次借給他?
你大哥只說缺錢,也沒有說具體缺多少錢。
你是借多啊,還是借少啊?
現在借給你大哥了,你大哥願意吃這一套,拿到錢之後,就願意買我們這個好嗎?
這會兒,情況已經變得很復雜了。
想修復,那是對的,而且是必須的。
但具體該怎麼做,什麼時候去做,那就是一個很大的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