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回京(2)

「懂什麼?晚晚以武將身份回京述職,換成其他人也得穿將服。不然,你們覺得晚晚當穿什麼?」

靈昭郡主這會竟也霸氣的騎著馬兒沒坐車了,聞此鄙視的道。

「他哪會不知這個?這小子心思不純,就想看咱老大穿女裝呢。」靈昭一說話,畢天高便搭話道。

武浩被戳穿了心思,立馬道︰「怎麼,你不想,你不想?」

「噓……輕點聲。可別被擎王世子听到了。」

「怕什麼,遠著呢。」

靈昭瞧著幾人得瑟,忍不住道︰「長隱哥哥是遠,長隱哥哥的眼楮可不遠。」

一群人聞此齊齊用眼楮瞪她,「郡主,女細作可沒好下場!」

「哼!」靈昭得意的哼了聲,「回了京都我最大,看你們還敢不敢欺負我!」

說罷,朝著更前方岑隱的方向奔了去,一群漢子頓時噤聲。

「晚晚,等回了京都,隨我去逍遙王府住上一陣,我看比你回時家好。」

靈昭郡主追上了與岑隱同行的時非晚後,道。

時非晚瞧著她臉上釋懷的淡笑。知靈昭已經可以坦然面對回京這件事了。倒並不為她擔心,道︰「不了,我住行館。」

這軍中多的是兒郎,也不是每個人都是京都人,既入京,自有人給他們安排去處。時非晚這一回答卻讓岑隱意外不已,「晚晚,咱……」

「不然,也可以住將軍府。」時非晚添道。說罷立馬調轉馬頭退回了畢天高一等的隊伍里,分明是想閃避岑隱不善的目光……

時非晚當然不是嫌棄岑隱。她純粹只是覺得婚前就搬去幾乎就等于是長隱將軍府的宅子,實在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

回京途中並無多大的波折。

一行人真正踏入京都城時,又已是大半月過後了。

此時已進初春,天氣早已漸漸回暖。京都城位于大楚中部偏向大楚西南。初春的京都城氣候適宜,花女敕草翠。耐熱的兒郎們內里都已穿上了單衣。臨近京都之時,已見京都城外青筍如雨,垂柳初生,倒是比那楚北更早入春一些,

沒有時非晚、沐熙、靈昭一眾那麼多繁雜的思緒。楚北的其他兒郎們臨近這座奢華城池之時,大多都懷著雀雀期待的心情。一群漢子一途中聊的大多也都是關于京都城的各種猜想,什麼據說京都的軟糕天下聞名,京都城的姑娘各個知書達禮窈窕縴細,京都城的商街上有什麼什麼稀奇之物可賣。

從軍為仇為國為恨為愛者有之,但這並不與他們想要榮耀加身相矛盾。

兒郎們對這座新城充滿了期待與好奇。但于京都城來說,滿城的百姓們,無論是來自世家的,還是不過是區區賤籍的,其實也同樣充滿了對楚北軍的期待與好奇。

這長達大半年的戰爭于所有體內流著楚血的百姓們來說都是既殘酷又難忍的。他們雖遠在京都,看似遠離戰火,但一城得災,滿國臨險,便是全國的賦稅在這半年來都是加重翻倍的。恨得了戰爭,恨得了朝廷,可于楚北的百姓與楚北軍們,他們卻又是持著完全相反的態度。

他們憐楚北百姓,敬楚北勇士!如今戰火已熄,于楚北與京都于整個大楚都乃是天大的喜訊。沒有人會不知這場和平是用何等的代價換來的。幾年、幾十年後他們或許會淡化這段歷史才。但處在這個剛剛熄火的時期,全國的百姓們本能的都在心底贊揚與感恩著勇士。

「楚北軍!楚北軍!」

楚北軍入京時恰好逢了一個絕好的日子,天朗氣清,天碧如洗。浩浩湯湯的大隊踏行進這座奢華大城時,便听到了里邊傳出了整齊的吶喊聲。

男人們與女人們分別排在了左街與右街。左街的男人們正賣力的揮著手中的各色布條或是其他小物件大喊著,右街的女人們聲音卻要含蓄很多。此倒不是因為她們不激動。不過偏中偏南方向的楚國民風更為保守,被長期教化的女人們沒辦法做到太過粗獷。這會兒他們中成了親或是身份普通的貧民閨女倒還好,大多坦露了容顏。可絕大多數名媛,卻都是戴著帷帽或面紗的。

楚北軍留了一些駐守在了與敵國鄰界的邊城。

還有大部分,除了一些需要進京面聖的,也在隨行隊伍中隨時非晚入了京都城。倒不是她非要點這麼多軍馬。而是聖旨上說,過陣子需對楚北軍進行閱師。

時非晚知閱師其實不過是皇上讓許多楚北軍進京的借口。而他想讓她帶楚北軍進京,大抵,是因京都城許多事情會生變了,既防萬一,又為主動行事。

時非晚便領了整整五萬軍馬前來,為迎合「閱師」的借口,她點的大多都是新兵。因為只有新兵才適合在這個時候進行所謂的「閱師」。像是漠州軍那種,在這個時期,若是發出「閱師」的指令,便會讓人覺得聖上沒事找事做,易被辯駁被人抓著了話頭借此生事阻行此事。

但新兵閱師,並無不妥。

而且,時非晚很明確萬歲想讓這支隊伍進京的目的。所以,她需要的乃是更忠于她的一支人。顯然對比之下新兵之心是最粘時非晚的。

「你們瞧……」

楚北軍踏入京都城門之時,百姓們都開始駐足或是跳躍而起興奮的眺望了起來。

隊伍還在遠方之時,他們看到的乃是一支龐大的隊伍。隊伍已近視野之時,他們先是瞧向了帶頭的那人︰

不是因她是帶頭人所以一眼便看到了她,而是因為他們其實本來就在搜尋著她——

時非晚!

一個現今已在整個大楚甚至北戎聞名了的女子!

揚名,不因與擎王世子的那些風花雪月之傳聞,而因她是時非晚!

京都城的人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他們還記得當初那個自泠州而來的臭名遠揚的姑娘!他們還記得她當初何等的離經叛道,驚才絕艷!他們還記得她當初離開京都時所為何事。他們還記得她離京後到處都是她的通緝令……

而今日,她歸京,乃是眾民所期、眾民所盼!

「天啊,你們瞧那時元帥……」

看清時非晚的容顏時,許多百姓們吶喊的聲音已換為了驚愕的尖聲。

所有京都百姓對時非晚的容貌都不會感到陌生︰既因許多人見到過她,更是因她的畫像早已在京都城流傳開。

然而此時映入眼簾的乃是一張怎樣的臉?

過往參加過輔國公府茶宴的,尤其記得那一次傾城國色的《寧安舞》,記得當初那素顏朝天的姑娘生著一副怎樣姣好讓人生嫉的面容。

然而,就是那樣一張人人說她是禍水的容顏,現今,卻添了兩道比男兒更加猙獰的疤痕!此于一些女子來說可是比死還難受的事!

京都城的百姓們一時心情都有些繁雜︰當初因天成郡主的冤案,他們不少人罵過她、詆毀過她。

而現在,那些罵卻已實在沒辦法再出口!

他們遠在京都,卻已無比清楚她的事跡,從楚北傳來的那些有關于她的消息神乎其神,起初他們雖說敬服卻也依舊在想是不是有著夸張的成分在。

而現在,這一眼,他們知——

那真的是將!

吹噓與男人毀不了她的容顏,凝不成那一身已與擎王世子有些相似的殺煞之氣,鑄不成那看似嬌小卻又給著人一股子堅實又強大的身骨,更點畫不出那樣一雙似歷經滄海桑田的深眸……

「定北元帥,長隱將軍……」

楚北軍行軍所過之處,吶喊著的百姓們已是自行的跪了下來。此既是身份上他們必行的禮,也是他們心甘情願所行的禮!

此一刻,他們本能的忽略了時非晚女兒身的身份︰似乎只要朝她望一眼,便會理所當然的覺得,她的確應該就是那個位置的!

「老大,可瞧見了你的熟人?」

武浩因為是時非晚的親兵,所以直接就跟在時非晚側後,見此嬉笑眉開的道。一雙眼楮一直盯著那些姑娘們。

「嗯,瞧見了。」時非晚點點頭,說起來她離京還沒有一年。對一些人的面孔仍是有些熟悉的。時非晚一路掃來見到了一些想見的人,像是時家的四姑娘時輕挽其實與她關系不錯。將軍府的白氏以及她那位武安侯府的「好基友」海氏,都帶著不少人迎在了城門街口。

只不過時非晚今日頭個任務便是進京述職,此時不便與他們招呼。

「是七妹妹!真的是七妹妹……」

右側的人群里,如今已嫁入了輔國公府為婦的新婦時輕挽,驚喜又含淚的抓著丫鬟大喚道。

她與時非晚的交情其實還算不得深,只不過在時家時倒也一直是友善和諧的。與建安伯府其他人不同,她對這位七妹妹一直是喜歡的。當初時非晚出事時她還擔心過。如今見她以這樣的面貌回京,時輕挽說不清自己為何而驚喜紅眼。許因她是自己妹妹,又許因……她是唯一一個以女兒身的姿態如此現身的大楚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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