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被呼延炅看穿身份

呼延炅話中帶話。

「也不知北戎元帥有龍陽之癖的消息傳出去,北戎王室會不會成為天下笑柄。」時非晚聞言試探性的嘲笑。

她當然不傻。剛剛被侵的經歷讓她沒辦法不去想呼延炅是不是看穿她女兒身的身份了。而方才,他嘴在她臉上擦時,她也肯定他絕對猜出她易容了。

落過水,臉上那些東西本來就被泡了,更容易出破綻。當然,此時是黑夜里,就算他感覺出她易容了也看不清她的容貌。

那麼他親她……

「這樣的軟甲可不多,雖說你們大楚其實倒也不止擎王府才有,但本帥可不認為,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山中小土匪能從頭到尾的穿得上這樣一身軟甲。」

呼延炅又笑了,此時他不反駁時非晚提及的龍陽之癖,只忽然笑道。

言中,竟是提及了擎王府。

「你有話直說!」時非晚眸子一厲,瞬間便回,心中則是暗道了一聲不好。

「本帥听著你也是聰慧之人,怎麼,听不出麼?」呼延炅又笑。

只話音剛落,呼延炅臉色瞬息變化,笑意忽然僵化。腦袋本能的往後仰去,手也松開了時非晚的脖子。可時非晚那把匕首卻隨上了他後仰的腦袋。

剛剛這瞬間,時非晚朝他先一步動手了!直接要抹他脖子的狠招!

但呼延炅的反應實在是太快了。一股內力更是震得時非晚將匕首推往前時滯了滯,刀刃只輕輕在他脖上擦出了極小的一條痕來。

而這時機,也足夠呼延炅徹底將時非晚的匕首給打飛了。

形勢瞬變,二人竟是又過上了招。只這一次,時非晚沒辦法與她持平了。

短刀被打飛丟出去,身子被他再次制住時,時非晚听到了呼延炅一聲寒冰冰的笑,「確實聰慧得很,內力要是再大一些,本帥也不知在你手上死多少次了。只可惜,這麼一副好身手,怎不好好修習內力呢。」

可不是聰慧呢!

她哪里是沒听出來!她更是在听出來了後,推測出了更多的信息,那就是——他不會殺她!

是的!時非晚身份被看穿了!雖然她還沒明白自己是怎麼被完全看穿確定身份的,但,呼延炅剛剛提及擎王府,時非晚可以斷定,他絕對是看破她的身份了︰不止是女兒身,也包括她時非晚的身份!

而她,剛剛忽然動手,就是因為斷定他看穿了,而後便立馬想到︰呼延炅雖掐著她的脖子,但不會真的想殺她。

因為,她是時非晚!是岑隱的軟肋,他若知自己身份怎麼會想自己死呢。

他既然不想殺,而她想殺,那麼,此時不動手還待何時!

只可惜——

該死的手,被凍得實在有些僵硬發麻了!

而且,他說得對,她內力太差!

呼延炅能不冷,也是因為有豐厚的內力護體的原因。

這麼好的機會,她竟然,失敗了!

「你莫不是在氣餒?」呼延炅此時忽然听到了一聲嘆息,登時嘴角輕抽了下,神色變得有幾分異樣︰「你以為,傷我很容易麼?你讓岑隱來,他還不一定能打得過我。」

呼延炅覺自己被輕視了似的,竟還幼稚的提起了自己的實力。

時非晚聞言氣餒不減半分,心中暗暗發誓︰雖說想成將,主要看統籌能力而不是武力,但內功,她以後還是得重視強化起來。還有,這具宮寒的身體得吃藥調調了。當然,要做這些,她得先想法子逃離這里。

「時非晚!」

時非晚正想著,這時忽然被呼延炅的一聲喚給拉回了神來。因她忽然感覺,一只討厭的大手掐住了她的下巴︰「竟還真的是你!本帥這年頭,怎地能遇上這麼多的怪事,派人一批批的出去找沒給找著,你倒是自己送上門了。」

而且,還是在如此不可思議的地方!

呼延炅眼底此刻正染著一層迷霧。天曉得他此刻看著淡定,心底正洶涌著怎樣的驚駭,他更甚至覺得此刻有種不大真實的感覺。

不然,誰來告訴他,怎麼這個女人會在這麼一天晚上忽然撞上來了?

他是看穿了她的身份!但看穿了,不代表他不覺得此事迷幻。

「你找我做何?」時非晚知他現在不會殺自己,倒也暫時不慌了,只冷冰冰的問。

「你說做何?」呼延炅朝她笑,「你說,岑隱要是知我親了你,當會如何?」

「你會死得很慘!」時非晚毫不懷疑的說。此事若被岑隱得知,時非晚現在敢篤定岑隱這輩子不死不休會纏上他。

呼延炅笑,「你這女人成天惹麻煩,岑隱消受得起嗎?」

時非晚頭次知此人雖然心冷,可原來不是沉默寡言之人,八卦之心似還挺足。正要跟他談判,卻听得他又道︰「你不問我如何看穿,何時看穿的麼?」

「元帥既替我問了,便自答吧。」時非晚收斂起心底的澎湃恨意,強行鎮定下心來接話道。她得冷靜,也得問,因她需知呼延炅看穿了自己多少底。

「你動手時。」呼延炅這時許也覺得手麻了,這時竟是一邊說著一邊將時非晚給放了開。

只不過他自不可能讓她再得到動手的機會,便還用繩子將她的手給綁了起來,只還算好心的,沒將時非晚的身子給綁嚴實。

順便,他的手還在時非晚臉上一陣亂模亂撕著。時非晚可以肯定,自己的易容已經被全毀了。

倒也好。易容的樣子,因為涂抹過髒東西,呼延炅先前其實並沒有看清她易容後的長相。也就是說,他只是猜到了她時非晚的身份。

可她「石狗子」這層身份,卻還不會被拆穿。

呼延炅綁好人後,從身上掏出來了火石來。那火石竟還能用,沒多會的功夫,他就在原地生起了一團火來。

火起之時,不用時非晚說什麼,呼延炅自己已經接起了自己先前的話︰「你可別忘了,你會易容,這在我這兒可算不得秘密了。」

時非晚一怔。

腦子里登時閃過了在潞州時的畫面。她在潞州時,就有易容裝過他未婚妻,還易容過北戎軍。他當然知她會易容之法。

「你那軟甲,雖說不只是擎王府才有?但能從頭到尾穿上那套軟甲的,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擎王府。若穿的來自擎王府,又會易容法,認識慧安縣主,擅長用短刀,還有如此身手的,你說,普天之下,我能想得到幾個。更何況,你那幅畫,能有幾個對她的神態容貌如此熟悉的。

還有,你以為,在你這樣的年紀里能跟我對上招,對我產生威脅的,能有幾個?反正,我記憶里只有兩個。」

時非晚這個年紀……

那就是十多歲的年紀……

岑隱自然算不上。

而那兩個,呼延炅的記憶里,一個是時非晚,潞州那一次,呼延炅與之交手過,他記得很清楚。

今兒個,她也使上了短刀,一樣不可思議的利落。

而另一個——呼延炅同樣記得十分清楚︰那是在娘子關時,遇到的那個大楚小兵。

而且,那個小兵,還壞過他超大的事︰他已經探查到,上次就是那小兵識破了了他的計謀,探子說,那是一個叫石狗子的小兵。

所以,今夜,呼延炅在與時非晚過招時,立馬就聯想到了那兩個人。當然,只是聯想而已。但當聯想到,又再聯系上時非晚會易容,小土匪會畫時非晚,小土匪穿著可能來自于擎王府的軟甲……呼延炅就往這塊想了!

不過,能觸發他將這些聯系在一起,生出對她身份這麼一個大膽猜測的,其實,是她的眼神——

那匕首抵在他脖子上時,那一瞬間她霎時變化的眼神︰那一刻,她臉上很髒,他看不清她的容顏,可細細的去看了那雙眼楮,那雙……

驚心動魄的眼楮!

太讓人深刻的一雙眼!與潞州那一次所見過後本能的反復回想的眼,幾乎一模一樣!

冰霧似的一雙眼!

懷疑了!所以她挾持住他時他就仔細注意她了。她的鞋很小,不似男兒腳,身高體型都不大,手被什麼東西擦得看似粗糙,可是那手指縴細,手掌也不比一般男兒大。

而且,與那人一樣︰她身手雖好但內力底子極差!

是她!雖然實在想不明白為何是她,可確確實實,就是她!

「就這些?你就斷定了?」時非晚反問。這些的確能讓他起疑,可他直接親她就說明他都直接省略了求證就確定了這。可……

呼延炅回答道︰「下次你再敢在本帥面前易容使那些小手段,記著,先自己把你那雙眼楮給摳了,否則……你糊弄不住本帥。」

她的眼楮……

時非晚怔了下。

呼延炅一邊說著,一邊生著火,說到這時竟是忽然拿出一根火把來,舉起火把往時非晚臉上照了去。

火光下,女子正迷惑的看著他這舉火把的行為,絕美的臉龐上,此刻正滴落著一顆顆的水珠,水珠被火光照得又晶又閃,卻仍舊掩不了那張臉半分光彩。

呼延炅視線又從臉上移至她的眼楮上︰密睫杏眼,眉目如畫,美得實有幾分不真實。更加不真實的,是她此時的眼神,夢境似的。若不是夢,一個女子,此番情形下,為何依舊是無畏的,剛毅的,還有……平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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