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面壁思過的世子爺

時非晚睡了整整三日,這三日里滴米未進,這會瞧見桌上多了食物,肚子立馬咕嚕嚕叫了起來,便也不等樊媽媽回來,便自己先撐起身下床朝那桌子走了去。

坐至桌旁,時非晚瞧見被端上的食物是一碗清粥,她顧不上挑食,幾口便將一碗粥喝了個見底。只放下碗時,時非晚仍未見樊嬤嬤回來。

時非晚也不急,乖乖的坐在桌前,一手托著下巴,另一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面,眼楮閉著,也不知是在休息,還是在想著些什麼。

她便這樣假寐似的持續了好一會,直到听到房間外頭,竟是忽然傳出了 里啪啦的打斗聲,才慢悠悠的睜開了眼來。

打斗聲還在繼續著,時非晚站起身,撐著有些無力的身子行至門前,打開門,卻是見門口站著幾名護衛,于是啪一聲又將門給關了上,便又行至了一處窗前。

岑隱顯然包下了一間客棧。她這房間有窗。通過前窗,可以看到外頭的街道,通過後窗,則能瞧見客棧後邊的大花園。

那武器相撞的打斗聲就是從後窗外傳出來的。時非晚停在後窗口往下望去︰只見得此時滿園繁花已被血色浸染,兩方穿著不同顏色的人馬正混亂的廝殺著,好一番慘狀。

「咚咚咚……」

這時,門外又傳出了敲門聲。

「進來。」

推門聲響,進來的人仍舊不是樊嬤嬤,而是先前那位送粥的丫鬟。

「姑娘,還餓不餓?王妃吩咐給您送了些點心,姑娘趁熱吃吧。」丫鬟說。

「好,謝謝。」時非晚隨意應了聲,見那丫鬟放下東西便要走,問道:「外頭是什麼情況?」

「姑娘,有刺客罷了。」丫鬟忙回道:「姑娘不必驚慌,奴婢听說,世子爺離開金州後,帶著姑娘,這一路上這樣的景象已經發生過不少次了。」

「哦?總遇刺客?」

「是。世子爺說,都是過來試水的。」丫鬟撓撓頭,「奴婢也不懂。不過,姑娘放心便是,他們礙不著咱們啥事。」

「嗯。」時非晚聞言神情未有多大變化,也沒細問那些刺客都是一些什麼身份,是來刺殺誰的。

「對了,姑娘,王妃說世子爺還沒用餐,這些點心,尤其是鮮花餅,也是世子爺喜歡的。」那丫鬟忽然又說了句。

時非晚聞聲眉略挑了下,須臾後才輕嗯了聲。

丫鬟便再沒說些什麼了,沒等吩咐,又退了出去。

丫鬟一走,時非晚這才轉過身來又行至桌前坐了下來。

窗外,打斗聲依舊繼續著,時非晚卻未再有任何波動,絲毫未察覺門外有聲似的,只盯著桌上的糕點,最後,視線在那盤鮮花餅上定格了好長一會兒……

……

客棧中,擎王妃所在的房間。

送糕點的丫鬟推開門,一入內便朝房中貴妃椅上的婦人走了去。

「送到了?」樊嬤嬤此時就站在婦人旁,正給婦人按揉著腦袋,丫鬟一走進,立馬問道。

「送到了,王妃,嬤嬤。」

「世子爺呢?」樊嬤嬤又問。

「世子爺乖乖听王妃的話,還鎖在隔壁房里面壁思過著呢。」丫鬟回。

「他可知道縣主醒了來?」貴妃椅上的擎王妃問道。

「知道。嬤嬤方才讓婢子去給世子爺傳話了,婢子跟世子爺說過縣主醒來了。」

「王妃,依老奴看,世子爺這次是真知錯了。」樊嬤嬤一听又說道︰「世子爺平日里就是面向父母,也沒有輕易下跪的。今兒見著王妃,王妃訓斥了他,罰他跪下面壁思過,世子爺可一句頂撞的話也沒就去了。現在算算,世子爺已經跪了兩個時辰了。」

樊嬤嬤語氣里有些不忍,接著道︰「王妃,世子爺還在趕行程,依老奴看,事情過去了就過去了,如今世子爺急著回西邊,王妃罰他跪,不是耽擱世子爺行程麼?」

擎王妃一听,眼里竟頓時生出了火光來,情緒有些激烈的說道︰本妃耽擱他行程?他能為了兒女私情放任那麼多大事于不顧,敢為了一個女子拿整個擎王府來賭,差點造反了,還能怕被本妃耽擱這麼一兩天麼?今兒本妃問他時,他可是跟本妃保證了好幾次,說是西邊不會出什麼問題他才趕來這的。

不會出問題是吧?既不會,本妃罰他跪個一兩天又如何?」

「咳……王妃息怒,王妃息怒!」樊嬤嬤一見擎王妃又急了,忙道。

「息怒不了!」

擎王妃此時明顯正處于盛怒中,今天一整天她都是如此的。

或者說,听說岑隱拋下軍務不顧起,她便沒幾刻是不惱火的。听說了金州岑隱差點同太後兵戎相向後,那火意更是蹭蹭直沖天,怎麼隱忍都忍不住。

試問,誰踫到這種事能冷靜得下來不怒?

擅自放任軍務不顧也就罷了,竟還差點做了有造反性質的事!

擎王府戰戰兢兢小心翼翼這麼多年,可瞧瞧那位爺為了一個女人行的都是一些什麼事?造反是幾乎跨出了前腳了!

還有……

那空白聖旨……

皇上留給擎王府的底牌,岑隱竟然也送給了一個女子,擎王妃怎麼也沒法子相信!

「王妃息怒。依老奴看,世子爺一直都不是拎不清的人。想來他也是有他的考量的。」樊嬤嬤心疼王妃也心疼岑隱,忙替岑隱說了句好話。

「事兒都犯到這種程度了要還叫拎得清,世上就沒傻事了!」擎王妃胸膛起伏著,怎麼也平靜不下來,又道︰「事兒做到這份上也就罷了,竟還能如此無用,人姑娘的心到現在還沒抓住幾分。追姑娘追到用上了這等法子,他不嫌丟人,本妃都覺丟人得想找個地洞鑽進去了。」

「咳……」樊嬤嬤听到這,瞬間臉也紅透了。實在是這……這真的太丟人了,她頓時也替岑隱辯解不起來。

「她醒來後可有什麼不適?」擎王妃這時抬了下眉眼。

樊嬤嬤一听,知擎王妃此句問的是時非晚,忙道︰「縣主醒來後老奴還沒來得及問。不過,老奴覺著縣主應不怎麼好。老奴問過世子爺的人了,除了三日前的迷魂藥,縣主昏迷期間,世子爺還給縣主喂了軟骨散。

想來,是擔心縣主動武,再次跑了。世子他……」

樊嬤嬤還沒說完,擎王妃便再也听不下去了忙罷了罷手,氣得差點一口氣躥起直接斷了氣去,臉也瞬間更紅更脹了,也不知是惱的,還是覺得丟人羞的,罵道︰「這個無賴,無賴!這事若是傳出去,本妃生出這麼個丟人的兒子還怎麼見人!」

樊嬤嬤這時實在說不出安慰的話來了。過了好一會等擎王妃情緒稍微平靜了一些後,才又道︰「王妃,您不去見見縣主嗎?」

擎王妃神情忽然滯了下,過了好一會,才道︰「該見的時候自然會見,現在,還不是時候。」

樊嬤嬤一听立馬想到了方才丫鬟送去的點心,想了想,道︰「縣主她……能明白王妃的意思嗎?」

「她若明白不了,也就不是她了。」擎王妃若有所思。

「可王妃,世子爺現在還在面壁思過著。」

「姑娘醒了,他若真能乖乖下去超過半個時辰,本妃日後一定跟王爺一個姓!」擎王妃立馬道。

結果這話才完,咚咚咚的敲門聲便響起了。

「進來。」擎王妃看向門的方向。

推門聲起,又一名丫鬟走了進來,稟報道︰「王妃,世子爺他……他方才出來了。」

擎王妃樊嬤嬤同時一副嫌棄臉……

過後,只听得擎王妃又嘆了口氣,道︰「阿隱這般,叫本妃如何忍心……」

……

岑隱今兒一直沒在時非晚身邊,他確實是被擎王妃罰去面壁思過了。當然,岑隱哪里是那麼乖順說罰就認罰的。

只不過這一次,這罰,他自己甘願認。

他知他犯了大錯。因此,擎王妃說讓他跪個一天一夜時,他在心底應了。想著大丈夫能屈能伸,既能犯錯便能認錯,一夜就一夜,這點苦他也不是沒吃過。

但後來……也就是這會……咳,反正,岑隱出來了,壁也不面了,過也無心思了。踏著沉重的腳步從一間房走出,便直接往時非晚所在的房間走了去。

只行至門口時,岑隱又頓了好一會,手才推了推門。

門開,岑隱直接邁進,隨手關門時,目光正落往房間里,只一眼掃去,房內空蕩蕩的。

岑隱的目光很快便定格在了那朦朦朧朧的床帳內。透過紗帳,隱約可見一側躺著的倩影。岑隱的目光停駐了好一會兒,步子才往前邁了去,腳步忽然間放得極輕。

若是換作其他男子,見著這一幕自然是不合適走近的。可岑隱行至床前,完全不顧忌的伸手便輕輕掀開了紗帳。

帳內,女子閉著眼,靜躺著,似又一次睡了過去,氣息均勻,呼吸平穩。

岑隱低著頭,瞧著,眼瞳隱隱波動。

他就這樣瞧著,過了好一會,也沒出句聲來。

此時,房內靜得能聞心跳聲。當然,女子的呼吸輕輕的,心跳均勻平緩不聞聲,能听清晰的,也唯有岑隱那雷鼓似的心跳。

這是他見時非晚時的常態,每次,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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