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兄弟你要倒大霉了

時非晚抬眸,一怔。

只見她面前此時已是多出了一批人來。且並不少,一共起碼有五六十個。如此多的人,那麼小的動靜,便是此時朝她邁近腳步也是輕輕的,許也是怕晚上鬧出什麼事來遭罰。此也是時非晚方才一直沒發現的原因,她疲憊過頭,心底方才還在想著別的事,又加上這是晚上自己的地盤,便並沒有多留意。

而且,這群人是從一處牆角直接繞過來的。眼下這陣仗,似乎是特意藏好,故意在這兒堵她的似的。

因為他們此時,便全都看向了她。

「何事?」

時非晚打量了一圈,能感覺得出來者不善。

到底也在這新兵營里混了一個月了,她還不至于完全不認得人。眼前這一伙,不就是今兒聚眾賭而被罰的那些人麼?

那之前參與玩賭的,還包括了與她同一伍的沐熙跟那個叫做畢天高的,而此時,他們二人也在這,也正盯著她。

沐熙在京都時就是個紈褲公子,到了這軍營,他似乎混得極開。沒幾天便與不少人混得相當熟了。而那位叫畢高飛的,更是直接就是個流氓地痞,聚賭玩得最嗨的,他絕對是其中之一。每天跟人扯談閑聊的話題,也永遠離不開想去趟青樓拉拉漂亮娘子手之類的。

不過,眼前這些……也不全是之前那些賭的。其中還有一些似乎是來湊熱鬧的,一個個眼底充滿了有好戲看了的興味。

「干嘛?干丫你媽的你!」

時非晚話音剛落,便听得前邊一人立馬朝她道。

言語相當粗俗,來者果然不善。

時非晚也不是頭天在這了,早知這里大多數人的德行。

所謂「不匪不成兵」,在這種地盤,听到人這種用詞用語,那是比吃飯還常見。

時非晚斂眸,竟是不見明怒。再次提步,似完全沒看到這伙人,也沒听到這聲般,繼續往前走去。

她現在困得很,可不想被這群兵匪耽擱睡眠。

「站住!」

方才粗言的人意外于時非晚的不動怒,直接伸手再次去攔她,時非晚不理。他便怒了,「他媽的臭小子,老子叫你站住听見了嗎!」

再攔,時非晚跟前已多了一排人,她想走,暫時卻也已經走不了了。

「弱雞!怎麼,慫了?就你丫的這樣還當兵,遇見北戎蠻子怕是會尿褲子!」那人立馬又丟下一句。

時非晚這被罵還不還嘴也不理會的模樣,在他們看來自然是因為怕事,于是,「弱雞」,「慫貨」這詞立馬被扣在了她頭上。

「噗……」

一堆人中,立馬有哄哄嘲笑聲響起。即便他們因鬧出大動靜已經盡量隱忍了。

「弱!雞,老子問你,是不是你去跟營長告狀,說咱弟兄們在一塊玩骰子的?」

堵她最上心的那人這時凶巴巴的又道。

此人名叫武浩,算是這新兵營中小有名氣的風雲人物了。

一個集體出現,也總會出現一些分層。有些人鶴立雞群,顯眼得很。武浩就是其中之一。這新兵營中最近出現了個大哥大,叫衛爽,訓練時處處拔尖,如今已得不少人附庸討好。而武浩是他同鄉,被他稱為二弟。

因這個緣故,連帶著武浩也風雲出名起來,平日里他會替衛爽做許多事,無人敢惹衛爽,自也無人敢惹武浩。

更何況,從這一月的訓練成績可以看出,武浩自身實力也在中上。今兒的賭局,就是他挑起來玩的。

時非晚此時听到這句,明了︰原來是為了被人告狀參賭被罰的事?他們竟以為是自己告的狀麼?

「浩哥,錯不了!一定就是這臭小子,我都看見她今天去找營長了,還跟營長私聊了半天。」

時非晚還未回應,又一人走出來十分肯定的指著她道。

時非晚听到這,恍然。

她今天的確去尋過高飛。只不過她是去問他能不能給外邊捎幾封信出去,誰丫的有心思理會這些人賭不賭。

「他女乃女乃,老子就知道這慫貨是個偽君子!難怪老子平日里怎麼看他都看不順眼。」

「對,這小白臉就是個偽君子。平日里裝得跟個正人君子似的,卻滿肚子壞心眼小九九,還不就是想得營長賞識討好營長呢。還有——這慫貨大半夜的還總是鬼鬼祟祟的跑出來,依我看一定趁著沒人在打什麼壞主意。說不定是北戎蠻子的細作呢!」

指責時非晚的還真不少,很快又一人嫌棄的看著她,道。

一個集體,有出類拔萃鶴立雞群的,有默默無聞中規中矩讓人記不住名字的,還有個別……是那孤僻獨行實在奇葩的。

經過一個月的新兵生活,其他的新兵們顯然將時非晚劃分到了這第三類分類里。

時非晚沒有出類拔萃,卻也不是默默無聞。相反,很多人都知道她「石狗子」的名字。最大的原因,則是得歸功于沐熙。

這沐熙熱門呀,得人心啊,朋友廣啊,混得開啊,這不,明顯對沐熙有敵意的時非晚,便同時也讓許多人注意到了。

而且她還有太多奇怪的點,譬如︰氣質很奇特,總跟世界有一股格格不入之感,清冷孤僻,開口說話時似個文雅讀過書的。可偏偏過去又是個賤籍,還有那麼一個下等人的名字︰「石狗子」!

而且一個最怪異讓人議論的地方是——

她從來不跟大伙一起洗澡!

這麼怪癖的習慣,一傳開,多容易記住!

不過奇葩……也有討喜的,不討喜的,或讓人覺得無所謂的。

而時非晚心底很明白︰自己絕對不算討喜的那員。

沒辦法,除去訓練時間外,一塊兒洗澡是大伙兒交流的好機會了。她卻沒有參與過。再就是吃飯了,可吃飯時一群男人聊天的話題,絕大多數時候竟然都是關于女人的。

開黃,腔,說女人的女乃,子有多女敕多好揉,村里的翠花一雙腿又白又細,某樓里新來的頭牌那方面功夫有多好,還有新娶的媳婦洞房夜有多害羞之類的,這些竟都是最最熱門的話題。

時非晚以前雖也當過兵,混過男人堆,可她過去很長一段時間都是上校級了,沒幾人敢在她面前說得那麼隨意。

她雖見慣不慣,可參與其中卻是不可能的。

于是共同話題基本也沒了,大伙瞧她這正經樣子又還覺得她作,裝,虛偽,無趣等等之類的,便也不怎麼與她交流,甚至反感她這種「正經」。

除卻這,剩下的就是訓練時間了。

時非晚的訓練成績都只是中等。

沒辦法,這一直都是體能訓練。她是女子,又養在深閨,就算很會打架,憑的也速來是身手的靈活性。

譬如與男人交手時時非晚會利用他們的穴道脈絡等等,從來不是用的蠻力。

體能方面,一直是她的弱點。

因此在這一月加強體能的訓練中,時非晚很一般的訓練成績也不會得到多少人正眼。

總而言之,她反正是不討人喜的!

除此之外,時非晚還有一個讓許多人最最看不順眼的點,就是——

偶爾有一些短暫的放松閑工夫時,她多也是利用這時間在訓練。

別人聊天,她自己訓練,那麼一副默默無聞努力上進的模樣,有幾次還被營長瞧見了夸過幾次。

營長夸人時,還偏偏會搬出「學學人家石狗子」這類的話來順道訓斥他們一番。

譬如今兒,營長發現他們參賭訓斥他們時,就對他們說︰「都學學石狗子,她又努力又從來不觸犯律紀!」

就這,不引人反感才怪了去了!

偏巧今兒有人告密,又有人瞧見時非晚去找過營長。于是大伙的懷疑對象第一時間確定在了她身上。且大多數人都在心底想︰絕對是她錯不了!

「讓開,無心奉陪。」

時非晚听到一堆人的指責跟嘲笑聲,目光卻是只放在了攔在自己身前的一只手上。她也不解釋,她知解釋這群人也不會信。

「讓個毛——」

武浩立馬回。

「嘶……」

只這聲過後,他忽覺手被一只手抓住,而後手一麻,竟是不自覺的垂了下來。

武浩一怔,等回過神時,卻是已見時非晚得了機會正繼續往前走去。

「媽的!弱雞,想逃,沒門!」

武浩胸腔中登時一股怒意升起,只覺方才因大意讓時非晚跑了出去實是丟臉,于是立馬想繼續追上去。

只他才邁出了一步,忽地便听到了「砰」地一有什麼東西墜落至地的聲音。

武浩一怔,望向前,只見時非晚腰間有什麼東西落了下來。

那似乎是一護身符,方才應是護身符上的紅繩斷掉了,自己掉落了下來。

而前方,那臭小子似乎立馬就發現了,她步子一頓忙扭過了身來。

武浩一愣,接著,反應極為迅速的立馬躬身撿起了那護身符。

他離得更近,因此沒待時非晚得手,那枚平安符便已至了他手中。武浩一樂,一個退步忙閃了出去,接著笑盈盈的對時非晚道︰

「喲喲喲,瞧瞧這玉……女人的東西!弱、雞還有這玩意在身上呢!難不成還有心上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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