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倆來個心累賽跑吧

「我掛上這護身符,不過是想著可以讓那小丫鬟,還有外婆安心一些罷了。我想,若不是怕我信,世子應也是不信的。」

岑隱原還在頹敗失落著,更甚至有些心煩意亂的。此時他是完全沒想到時非晚會突然之間回這麼一番話。一時猛地一定,瞬間便像施了魔力似的呆住了。

低下頭,瞧時非晚。卻是已見這一邊說話,一邊前所未有的主動埋入他懷中的女子,此刻又撐起了腦袋來。一伸手,又轉環上了他的脖子,正定定的看著他,臉頰與臉頰之間的距離已是不足兩拳。

「……」岑隱喉結又猛地滾動了幾下,好半晌也沒說出聲來。但這一次,是因悸動。

「阿晚不信?」一會後,岑隱開口,語氣听著已不大似之前,只是仍舊低低的。

「不信。」

時非晚搖頭,「我想,要麼是小概率事巧合,要麼是……還有什麼別的我們沒想到的原因。」

時非晚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概率之類的詞,又道︰「小概率巧合,若只我一人,斷橋,我信。但對于你身上發生的那些事,所有的……全加起來,我不信。這在我心中不可能為巧合。所以,我想或許有什麼你我沒有想到的原因。」

時非晚覺得從現實上考慮她現在應該「迷信」去。可骨子里常有的思維與認知還是讓她偏向于方才的回答。當然……方才之言徹底否認了,卻也有想安岑隱之心的意思。

時非晚心有愧,既然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放手的話,讓他如此對她便也毫無用處。那麼……她其實也並不那麼忍心讓岑隱因這問題而陷入某種拔不出的漩渦里。

「放心,我福大命大,怎麼折騰都死不了的!」

末了,時非晚語氣輕快的又補了句。說話時手指還輕彈了下岑隱的臉頰。

哪想這次岑隱反應很快速的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臉上陰霾仿佛突然間遭了颶風似的,瞬間盡散,忙輕快的回道︰「對,阿晚這種禍水,起碼還能折騰個上千年。」

但話雖如此說,岑隱卻也沒有摘下時非晚腰間護身符的意思,更甚至不大想繼續這個話題似的,繞開也不接著她的說了。

可此時瞧著近在跟前正眨著一雙水潤眸子盯著自己的時非晚,她縴細的手還纏在他身上,岑隱心底的煩躁還是莫名的淡了七八分,嘴角悄然間已是添了抹輕笑。

那環在時非晚腰間的手也似忽提了些勇氣似的,終于敢遵照心意的淡了幾分小心翼翼,將她拉緊了些。

「世子這幾天好像變丑了點。」時非晚看出岑隱不想繼續「克妻」的話題,便也換話題道。

「還好吧。」岑隱一笑,「反正,還是上得了台面的。阿晚帶出去,不會丟了阿晚的臉。」

「嗯嗯。」時非晚點頭,「世子帶得出去,那我……世子覺得我能帶出去嗎?」

時非晚這話,指的當然是她的名聲。

岑隱到現在倒是沒讓她瞧出他有任何介意的,但時非晚心底很清楚……他是一定會被別人取笑的!

「他們不敢動你。」岑隱臉色竟是沉了沉。

這話……他指的,是她這幾天的事!

時非晚沒被那些土匪怎麼樣,岑隱自己竟就很肯定了。

一是因他太自信于擎王府的實力了!所以自信若是那些人不會想將擎王府惹惱到一定要跟他們誓死方休絕不罷休的地步,因為那些人會有明確的認知︰若是他們能夠逃掉,那不過是因為擎王府對抓他們沒有盡全力之心罷了。

既是為救徐凱,又哪會願意救了人後,拉著徐凱連同著自己陷入危險度十分的境地里。

所以,他們不敢動!因為,有救了時非晚這一事件的加成之後,期間若沒有做任何傷害時非晚的事,那便是換了個徐凱走,也不會將擎王府惹惱到天涯海角一定要咬牙盡全力弄死他們的地步!

「阿晚回來的消息等公布後,擎王府會對外稱,你是自己游到下游岸邊後,被徐家夫人發現給偷帶走了。」

岑隱繼續說著︰「這個徐家夫人,就是徐凱的母親。我已經跟她談過交易了,擎王府願意不對徐凱趕盡殺絕,她便願意背了劫你的黑鍋。如此一來,阿晚失蹤……是因徐家夫人對你懷恨在心,所以趁機將你帶走想要泄恨一翻。這樣對外解釋,外人會理解為何有人救了你卻沒人進擎王府報信。

阿晚失蹤有了說法。出現……則是因徐家夫人心地好,到底做不到太過分了。而此事,做私事處理,徐夫人的後果也不會過于嚴重。

此事,擎王府可以掩過去。」

岑隱怕時非晚擔心,已是耐心的給她說起了他的布置。

「可就算如此,也隱瞞不了自己人。擎王府自己不介意麼?世子你……自己不介意麼?」

時非晚的重點卻並不是放在流言蜚語上,「那些知道的人,也依舊不會少,他們必會嘲世子,會用另類的眼光看待世子。世子斷定我沒被他們怎麼樣,可世子的屬下,親人……可不會這麼想。他們大多還是會在暗地里說世子……

便不是這件事,也還有以前的……我被三皇子看過身子,被徐凱‘非過禮’更甚至鬧得人盡皆知,還被沐熙當著所有人的面求過婚,還在城南被一傻子……」

時非晚話到這已經沒辦法說下去了。

因為眼下很明確的可以看到岑隱的臉色十分差了。而且氣息……竟已在短時間內變得陰森懾人起來。他此時給人的感覺,是時非晚初見岑隱時體會過的。而那會兒……

她心底其實是有些怕他的!

不由得,時非晚瞧著岑隱雙眼的眸子縮了回來。她低下頭,一時半會也不敢再說什麼了,腦袋默默的一扭,便重新貼到了岑隱懷中做啞人去了。

然而,她這小動作卻驚動了岑隱,也似對他又有了影響。時非晚忽地感覺他前一刻僵硬緊繃的身子一滯之後便有所柔和。

時非晚靜淡的眸子輕輕眨巴了下,忽地感覺一只手輕撫在了她的黑發上。緊接著,時非晚又感覺臉頰一側一熱,是岑隱突然埋頭湊進了她。

啵……

很輕的一聲。

岑隱埋下的腦袋探進時非晚零散的幾縷發間,輕輕在時非晚側臉輕啄了下。時非晚臉頰一麻,頭已是微抬了起來,恰好,雙眼便隔著與岑隱不足一拳的距離再次與他相撞上。

時非晚想保持下相對自然的距離,腦袋便想往後縮,然岑隱托著她後腦的手卻反倒帶著她又往前帶了帶。時非晚便感覺鼻子輕輕在岑隱臉上撞了下。只瞬間,她又覺無論是自己還是對面的人,臉頰都是火一樣的溫度。

時非晚不大適應,岑隱卻順帶著唇瓣又在她臉上輕踫了踫,腰間的那只手也隨著微微動了動,將她整個人往他腿前移了移。

「爺是介意。」

忽地,時非晚听到岑隱出了聲。聲音近在耳側。

「不過,爺知阿晚有著一套與任何人不一樣的對世界的認知,知你對這些不以為然,知你只以為這些是絲線般的事。所以,只要阿晚不是故意,不是對他們有心,爺便會嘗試著進入阿晚自己的世界里,用與你一樣的認知與眼光去看待這些事。

他們怎麼說爺不介意。流言蜚語爺也不是第一天听了從不當之回事。」

岑隱到此言止。

時非晚眨著眼卻是未有回應。

她問他並未出自真心。只是覺得他會因自己而遭嘲便覺得有些不舒服。如果不是這樣,岑隱介意與否對時非晚來說完全無所謂。

可岑隱此答卻是從心。他怎麼可能完全不介意!一點也不夸張的說,便是有別的男人多瞧幾眼時非晚,岑隱都介意得恨不得將人眼珠子摳出來。更莫說她……

但……誰讓他對她還就是放不了手!且,又知這女人有著比對自己還怪胎的認知……

時非晚心里不舒服的。

這會听著,卻是更加不舒服了!

她再一次有了想躲開他的強烈沖動。然而眼下顯然的沒有什麼好的機會與借口。時非晚低頭,一時心累的只覺自己現下這活兒比跟人槍戰還累!

但岑隱卻相反了!他臉色不好看是因想到了她說的那些事而恨不得殺了那些個男人罷了。但態度一轉向時非晚本人,岑隱心情反又好了幾分。因為……她問他,是不是代表著願意在乎他的感受了?

想著這些,岑隱心底便似有股從未有過的澎湃浪潮被激起。

見時非晚又埋頭,他只當這動作是因為女子面皮到底沒男子厚,也不介意。只卻是愈加舍不得放開手也舍不得離開這。

「我渴。」

時非晚腦子一片混亂中這會兒突然尋到了什麼「好」借口似的,又一抬頭,借著口渴的由頭轉過了頭去。

可她正想有別的什麼動作,卻是已見岑隱十分自然的,已是提起了桌上的水壺給她倒起了水來。時非晚干巴巴的愣了片刻,沒過眨眼就見岑隱很自然的端起小杯送至了她唇邊。

時非晚眨了下眼,一口灌下。然這妮子這會實有些不淡定,竟是喝得急了,猛被嗆了,而後,一聲重咳之下,時非晚實沒憋住,一杯水竟一滴未咽,毫無形象的忽猛噴了出來……

接著,時非晚就見眼前岑隱的袖子唰一下濕了大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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