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那就瞧瞧鹿死誰手

這話,是對徐凱這幾人說的。

徐凱此時傻瞪著眼,「你們……你們想……想毀了時非晚?」

徐凱大概明白過來這群人的用意了︰

他是一個時常在花街柳巷逛的紈褲。方才時非晚聞的是什麼香,他最清楚不過。

便是他們剛剛吃的藥,他也知道是什麼。這是一種獨特的軟筋散。吃了後動彈不得,可是用不著太多時間,就會自動恢復正常。

而陵栩吃得多一些,恢復正常的時間就要多一些。

時非晚沒中軟筋散,可她卻中了那種藥。此時陵栩動彈不得,時非晚一定會對他……

待會兒若有人來撞見,他們恢復了正常,完全可以說是才路過此處。

可時非晚,卻是八張嘴也說不清了!

她聞的那種香,起初猛烈,可沒多久後藥性也會自動消失。到時候被人撞見她衣衫不整,陵栩又「酒醉」動彈不得,而時非晚粘著陵栩,她想做什麼……這在常人看來自然會立馬生出一個答案來︰

擎王世子,京中除了天成郡主,沒有誰想嫁。因其——

克妻!

便是權勢滔天,時非晚絕對不想嫁他也是所有人都能想到的事。

而今夜,時非晚的那剪紙,又說明了她是痴戀陵栩。

再加上,她名聲本就不好,今夜更是提出過想自己做主婚事。只怕便是真被撞見了什麼,被人說她為了擺月兌親事而主動采取了不堪的措施,也不會有人不信。

到時候時非晚能怎麼辯?說有人給她吃藥了?可那會兒藥性散了便是太醫查起來也查不出來。

說陵栩主動非禮的她?那更不可能,陵栩酒醉厲害動不得中呢。而這小子確確實實今夜酒喝得也多。

更何況,陵栩這人木愣。便是時非晚自己送上門,他這種性子,京都了解他的也絕對可以肯定他是會被嚇跑的。所以說他酒醉無法動彈,是為了能給「時非晚得逞」一個理由。

至于毀了時非晚的目的——

顯然,絕對月兌不開她突然佔了擎王府準世子妃之位這個原因。

倒不是針對她本人,也不是嫉妒她什麼的。而是恰好的,偏偏是她莫明其妙的佔了這麼一個位置罷了。

擎王府明著風光,暗里誰不知是眾矢之的。京都朝堂如今亂得很,擎王府世子妃這個位置,本來就是權利爭斗游戲中各方想要搶奪的中心點之一。

哪家針對擎王府的,不想讓自己覺得「合適」的人選,被送進擎王府去。

所以,會肯定會有人想要讓時非晚失去這個位置的。

就是沒想到……竟會有出手這麼快的!

而且,用這樣的手段,既能同時讓擎王府成為笑柄,也能把罪——

完全推在時非晚個人身上。給這一切一個合理的解釋——

是她時非晚,自己痴戀陵栩,自己不想嫁岑隱!

此計,惡毒!也大膽!

就是不知……方才這群黑衣人,若是為這個目的而來的話,那麼他們,會是誰的人

太後?或是哪位皇子?王爺?寵妃?如此膽大包天,也不那麼在乎大楚名聲掃地,這處事風格倒是跟太後有點像。

而且,這些黑衣人,怕是宮中大佬的一級暗衛。

「听到了麼?」黑衣人這會又問了徐凱一句。

「好。」

「徐凱……」他旁邊的兩名文官公子,一位叫朱明海,一位叫卓新,此時有些糾結。

「可別忘了,我們老大現在還生死未卜。」徐凱道。

兩人立馬就不開口了。

「把她帶走。」黑衣人又看向流衣,「別讓她誤事。」

接著流衣便被拖走了。

「那他呢?」有人問呂梁。

「我當然不會為了一個這樣的女人說話。」呂梁立馬表態,「而且,就算為她說話,也不會有人信的。」

「好了,走。」黑衣人听此,下令。倒不準備對他們做什麼了。因若有多余的人出事,也更容易將事情鬧大引人重查。他們配合甚至作為見證人是最好的。

黑衣人走罷,徐凱這群仍舊動彈不了。可說話跟環看四周卻是可以的。這會兒幾人的目光便盯在了時非晚身上。

方才黑衣人在的時候,他們瞧見時非晚狀態果然不正常,正將陵栩拽了起來抱了他一下。

「我們真的要……配合嗎?」黑衣人剛走時,幾人還能听到陵栩十分糾結的一聲。

他雖然動不了,可說話也可以。就是中藥重,聲音也極低極低有些難听清。

「廢話。」徐凱應了句。

「你們配合得了嗎?」

哪想,接他話的,卻不是陵栩。

而是突然間猛一個抬頭,將陵栩丟下,隨即猛轉頭的時非晚。

然與之前似中了藥的狀態不同,時非晚的眸色,已是瞬間恢復了清明。

「你……你……你沒中藥?」徐凱幾人瞬間一訝。

「你們說呢?」時非晚緩緩站起,拍拍手。

上次城南傻子的事件之後,她就有了防備。總不能在同一件事上繼續跌跤。她身上,本就備了一些常用毒的相應解毒丹。

時非晚拍完手,冷看了幾人一眼。倒是想趁幾人動不得時,狠狠報復一番,但這會兒她衣衫有些不整,趕緊離開才是首要任務。

想罷,時非晚轉身就要跑。

「時七姑娘,去哪呢。」

可更不想,時非晚這廂還沒來得及得意半秒,一轉身,她就差點撞在了一面「牆」上。

她身後?剛有人?

時非晚一怔,登時往後退了一步,抬頭。

此不懷好意的喚聲之後,她瞧見的,竟是一張不懷好意的熟悉面孔——

沐熙!

時非晚步子瞬間一止。

「老大……」

徐凱幾人這會兒已全傻住了,「老大,你……你怎麼會在這里?你什麼時候來的?你……你不是要死了嗎?」

是的!時非晚此時轉頭,瞧見的身後這突然跟鬼一樣多出來的一人,竟正是沐熙!

他此時看上去臉色仍舊蒼白。听此,嫌棄的看了徐凱等人一眼︰「誰說我要死了?」

「可太醫說……」

「針取了,就好了。」沐熙回。

「誰取的針?」

「天成郡主。」沐熙回。

「啊?天成郡主?她不是在敬王府麼?她不是昏迷了麼?」

「郡主今晚上就醒了過來。她本是也想來宮里湊下熱鬧的,可她來時,宴會已經開始了。郡主也就沒有進來參見打擾了。她一直在宮中。方才听說我傷重,在皇上面前請命為我拔的針。你們要知道,郡主的醫術,宮中便是許多太醫也不及。」

沐熙談起天成郡主時,嘴角帶上了一抹溫柔又驕傲的笑。

事情也確實如他所說——

他暈倒,太醫診治,太醫說他快死了,接著天成郡主出現,醫治他。

他清醒過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來找徐凱四個了。因想著,這四人這會兒準會來尋時非晚的麻煩。

「那太好了,那老大……你……你剛剛什麼時候出現的?」

「那些人走前,我就在了。」沐熙道。他指了指附近一顆適合隱蔽的大樹。

那些人,指的自然就是那些黑衣暗衛。所以方才的話,他也听到了。

「老大,抓住時非晚,別讓她跑了。她跑了就沒好戲看了。」徐凱一听,樂了,立馬道。

他們這會兒動彈不得,這任務可不是只能交給沐熙麼?

沐熙此時往時非晚被撕爛了一些衣服的身前落了一眼,眸光微閃了下,立馬移開了眼去,可手的確是猛地一把抓住了時非晚。

「時姑娘,今兒因為你,我可是差點死了。」

「放手!沐小公爺可是明白,跟岑隱作對,你是自己在玩命!」

時非晚心底暗道不好。

看來,沐熙眼下早已經順利的,得到楚皇的暫時饒恕,延期領罰了。而且針也確實取了。

可她……剛剛那黑衣暗衛對她動手動腳撕扯過她的衣服,如今若不能及時走掉。待會有人來,瞧見她這種狀態……

「你以為小爺會怕?」

沐熙冷哼一聲,一把將時非晚拽到跟前,道︰「我只會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話完,時非晚突然感覺身子一麻。

再眨眼時,時非晚已經再次被丟到了陵栩身前。

但與之前不同的是,她此時全身麻痹,根本動彈不得。沐熙方才在她的手腕上……也扎了一針!

「看來時姑娘是真的不會武。」

「沐小公爺為了讓我嫁不進擎王府,倒是真的敢豁出去。」

時非晚此時渾身麻痹無力。

「待會兒等時機到了,給她取針。」

沐熙朝徐凱使了個眼色。

沐熙說的「時機」,徐凱明白大致是什麼時候︰

徐凱感覺到身上軟筋散的藥性自動退完了時,已經是好一會兒過後了。而又稍等了一小會,他終于听到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了過來。

倒是還看不見人,可這不過是腳步聲來自于轉角街道的緣故。听聲判斷,其實已有不少人離這一片不遠了。

「給她取針。我們先退。」

沐熙下令,揚手。

這個時候,取針,待會便能在最恰當的時間︰讓人恰好的瞧見……某些人想讓人瞧見的畫面。

而且,剛取完針的片刻,麻痹效果不會立馬消失,時非晚會有短暫的停滯,有那「反應不過來」的過程。可這緩沖勁過去後,她便立馬會恢復到正常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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