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別以為她是為宣泄

當然她表現得倒也沒這麼刻意。雖急,可看起來倒像是運氣好,睜開眼瞧見這一幕被驚到後的潛能反應罷了。

「逆女,你還敢躲!我今日非要打死你……不,便是將你剁成肉醬都不為過!」

建安伯的棍子又朝時非晚飛了去。

除了他之外,那建安伯老夫人此時也拖起了一根棍子,同樣追隨建安伯一起朝著時非晚打去。

什麼天成郡主的事他們現在都不想管了。不管合不合適這逆女今天都要將她給打死了!再說了昨兒午後輔國公府的事漸漸傳開了些。天成郡主這波時非晚洗得幾乎徹底了。

「你這種惡毒女子,不配做我伯府的人。你便是下十八層地獄,那都不為過!」建安伯老夫人一邊吼哭一邊罵。

兩根棍子同時朝時非晚砸去。時非晚仍舊清寒著一張臉,也不裝柔弱,卻是立馬就躲。這般往那似乎還處在悲淒心痛與失望情緒中的劉氏身邊躲了兩下,那沒分寸的老太婆手里的棍子竟就直接落在了劉氏身上。

劉氏瞬間「啊」一聲慘叫。李氏那用的,可是殺人的力氣。建安伯的棍子雖落空了,卻也沒砸到其他人。可那劉氏被打得摔倒在地,恰好絆了他一腳,這導致他的身體直接壓在了劉氏身上。那隨著手摔在地上的棍子一頭,竟是砸在了老夫人的腳上。

然後……

中年婦女跟老太婆的尖叫聲同時響起!

「逆女!」李氏卻還在罵。

「……」建安伯稍淡定一些,快速站起棍子比之前更狠的朝時非晚的腦袋砸了去。

眾人心底預測這棍子下去只怕腦漿都得被砸出來。可讓人意外的是,時非晚這次竟是沒躲。

「祖父覺得這現場可能是一個柔弱的閨閣女子造得成的麼?」她聲音平靜,清清淡淡的丟下一句。

「……」建安伯手中的棍子就這麼止在半空。

只卻也不過怔了一瞬罷了。盛怒狀態下的他壓根兒就懶得去思考,又提起了棍子,罵道︰「不是你還能有誰?除了你昨夜誰還在這祠堂?除了你誰會做這種事?倒是你,內心那麼惡毒,又被祖母責罰了,早年建安伯府也一直將你丟在鄉下。你必是因恨著咱伯府,所以一夜之間將氣全撒了,是不是?對列祖列宗如此不敬,你直接去死吧!」

「祖……祖父……七妹妹她……」

時非晚正要躲過,卻不想一只手此刻竟拽住了她的袖子忙將她往側一拽。時非晚愕然的掃過去,竟是二房的四姑娘時輕挽。

「祖父且冷靜。」時輕挽在眾人愕然的神情下忙將時非晚往自己身後一拽,立馬說道︰「祖父冷靜,您且細看。這現場……這現場只可能是有一些功夫的男人砸的。您瞧瞧,七妹妹這等嬌弱的模樣,怎麼能把這石像踹翻?還有你看頂上,那屋頂都給捅出窟窿來了,這又沒有梯子,七妹妹怎麼爬的上去的?便是她能爬上去,可祖母你再看看這柱子,這柱子可是被一刀平斬斷的啊。閨閣姑娘,怎麼可能隨身攜帶利器?」

四姑娘的聲音很清澈清晰,一邊說著一邊手指著各個部位解釋。

建安伯的棍子再一次止在空中。

先前是沒心力動腦筋。可這會兒人家都將細節直接說了出來,都用不了他動腦筋了。此時時輕挽說的那些細節狀態入耳,他便立馬就怔了住。

「這……」

目光掃過四周。桌子,柱子,還有許多的陳設,斷裂的地方竟都是被一刀斬。建安伯是學過一些武的。看到那些平整的切口,便是粗粗的柱子都沒有任何的起伏,頭個反應就是便是普通人握著兵器,力氣不足那也是斬不出這個效果來的。

更何況閨閣姑娘身上怎麼可能有兵器?

還有上頭……

上頭也被捅了不少的窟窿。對閨閣姑娘來說沒特高的梯子是做不到的。再有就是……

這里修得極高,便是有梯子,那同樣也上去不了啊。除非……動手的人有輕功。

「這……」建安伯以及許多也隨他一樣,听著時輕挽的話後再次觀察了一遍的眾人,此刻又一次的愣住了。那眼底有著不可思議。

而對時非晚那接近百分之百的懷疑,已在此一刻幾乎全部消了下去。

沒有武,絕對——絕對做不到!

這種柔弱閨閣女子,絕對絕對不可能造成這樣的破壞!

「我打死你。」那建安伯老夫人卻是不理會,棍子繼續朝時非晚落了過來,「反正就是被她煞的。如此不吉女,留著做何!」

「……」時非晚這次沒躲,因為那建安伯這次竟然自己將李氏給拉扯了開,然後怒騰騰的看著時非晚立馬先問︰「昨夜發生了何事?」

做過建安伯的到底是不一樣的。要就這樣將她打死了那還怎麼查案。

「待到半夜,被人打暈了,然後睡了個覺。」時非晚毫無示弱狀。

這種在這樣的情形下面對長輩,卻是無半分討好懇求甚至一點也不低一層的態度,直接便讓人驚訝的眨了眨眼。

因為印象里,沒有閨閣姑娘是這樣的。

「被人打暈了?」建安伯瞪著眼,「誰?」

「不知道。倒是暈倒前看到了兩雙鞋子。一雙是男鞋,一雙是女鞋。」時非晚要答不答的。反正她不急。

「兩個人?」建安伯一怔。

「祖父,這里落了東西,不是原祠堂里的。」這時只听得那二少爺指著某個角落說道。

建安伯以及其他人瞬間便望了過去。只見混亂堆中,一個樸素的荷包正躺在那里。

時非晚趁機道︰「那不是我的。」

建安伯一听立馬奔過去將之撿了起來。仔細一查看,便見荷包上袖著「青碧」二字。這大楚的女子繡荷包,常有將自己名字繡上去的習慣。打開荷包,就見里邊裝著一些碎銀子以及一支金步搖。

當然,時非晚昨夜是特意挑的一寫了名字的荷包的。

「這步搖不是六夫人的麼?」熟悉劉氏的一名時滿墨的妾室立馬道。

夫人的東西,時不時的也是會賞給自己身邊的人的。劉氏的步搖到了青碧的荷包里,那麼多數說明青碧是她的人了。

而且︰青碧本來就是她的人!

一等丫鬟不比別的丫鬟,基本上誰家身邊的一等丫鬟是誰,那大伙見多了也都是有些數的。

「青碧,那不是六弟妹你的貼身大丫鬟麼?」大房夫人愕然的看向劉氏。

「青碧來過這祠堂?」二房夫人跟著一怔。

「這……這怎麼可能。沒來過的。必是你們看錯了。那怎可能是青碧的。不然就是以前陪同我來過,掉下的?」劉氏一愣,微垂的眼睫之下一抹異色一涌而過。便又很快抬頭回道。

「去把青碧找來。」建安伯卻是立馬怒聲吩咐。

這大楚可是很迷信的。這種事情足夠將一名當家老爺徹底的惹怒。他此時不會放過任何一個線索。

只時非晚卻是立馬道︰「祖父,孫女有法子測出祖父想要的答案。我看不如別叫青碧來這,祖父直接尋今兒那早起準備掃祠堂的丫鬟去找青碧。吩咐她見著青碧後,別先把荷包拿出來,就說她今兒起得早,在祠堂中撿到了六夫人身邊人的荷包。特意撿起收了起來,且看青碧何等反應。」

那建安伯一愣,瞅向時非晚眼底異色一涌。到底也是一個伯爺,很快便明白了時非晚的意思,道︰「我親自去辦!你跟著來。」

他指著時非晚。

那雙眼楮,卻是似有似無的瞥了一眼劉氏。

畢竟,這現場的罪魁禍首已經被他們評定為「會武的人」了。他們想時非晚不可能會武。而憑她的地位也不可能指示得了護衛行這麼大膽的事。倒是劉氏……青碧是她的人不說,她身邊也有一些只听她話的貼身護衛,武藝那都是可以的。

「其他人,一個都不許離開!」建安伯又吩咐了聲。

然後,竟真的只帶著時非晚一個人出了祠堂。時非晚不大懂為什麼這人要把自己帶上。不過倒也好,她很快瞧見建安伯真的听了她的建議。

他先去把打掃祠堂的丫鬟放了出來,將荷包遞給了她,然後讓她去尋了青碧。

丫鬟約青碧見面的地點是在一處園子中。恰好的,後頭一些雜密的樹將建安伯跟時非晚隱在了其中。

「你是?」青碧赴約後看向陌生的丫鬟,疑惑的問。她方才是收到了有人傳紙條才跑來的。

「我是早上打掃祠堂的丫鬟。」丫鬟說︰「今兒可是嚇死我了。一進去,竟是瞧見了那麼一副場景。你知道嗎,那七姑娘將祠堂給……給砸了?」

「啊?我的天。」青碧忙回︰「難怪夫人進祠堂時伯爺不讓丫鬟跟隨。」

「我在祠堂撿到了一個別人掉落的荷包荷包,將它收了起來。」丫鬟卻突然笑盈盈的道︰「荷包上有名字,是你們大夫人身邊的人的哦。可我昨夜離開得晚,最後一次打掃時,可是沒瞧見那荷包的呢。所以,這荷包……是半夜有人掉在里邊的呢。青碧姑娘,你要不要猜猜是誰的?你猜猜,昨夜除了七姑娘之外,還有誰半夜去過祠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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