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何時都得睡個好覺

青碧的臉色是在這番話完時漸漸轉變的。

「青碧姑娘,我現在正準備把那荷包交給伯爺去。」丫鬟也不等她回話卻是笑盈盈的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青碧立馬追上去,「姑娘,可否將那荷包給我?」

「不呀,我要去交給伯爺。」

「等等,我給你銀子,你將荷包給我,你就當沒看見過。」

「青碧姑娘這話什麼意思,我可不懂。」

「你不先交給伯爺,先來找我,不就是為了得到好處麼?現在卻又裝什麼裝?說吧,你要多少?」

「一千兩。」

「一千?你去搶吧。」

「不給就算了。」

「等等,好。我答應你。」

「錢。」丫鬟伸手。

「你得等等,我得去尋我們夫人要。」

青碧話剛到這,建安伯便怒氣沖沖的沖了出來。樹後時非晚很快便听得「啪」一聲響,竟是那建安伯一巴掌抽在了青碧臉上。

「伯……伯爺……」青碧瞬間大駭。捂著臉,一見建安伯雙眼便是一呆,不可置信的眨巴了下後雙膝立馬軟了下來,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伯……伯爺怎會在此?」

「來人,把這賤婢給我捉起來!」建安伯立馬一聲長呵。

而這會兒的時非晚卻仍只在樹後靜看著戲。心底則是暗暗道︰賭贏了!真相也套到了!

時非晚覺得劉氏陷害的她,那都還不過是猜測。而方才這提議,就是一場賭注與試探了。

一是賭︰劉氏真就是罪魁禍首。畢竟能做這事的她只能想到時听雨一系。可這種腌事劉氏應該不會讓女兒親自出手。

二是賭︰青碧知曉此事。作為劉氏身邊的心月復丫鬟。若劉氏吩咐人做了這事,青碧應是不會不知的。這種可能性很大,所以時非晚嘗試著從這里切入了。

而青碧是不是親自去祠堂的那人,卻是並不重要了。

因為,只要是劉氏做的,只要她也知道這件事,在得知有劉氏的人的東西落家祠了,她都是得幫著一起遮掩的。哪怕……這家祠「掉荷包」的不是她。

時非晚此行,是賭,也是在套真相。而此時,她的猜測算是得到求證了。

青碧方才的慌張心虛以及想要遮掩事情的急切,已經完全能夠說明問題了。

如果她只是擔心被陷害,當不是這個反應。

而她的一句「找夫人要銀子」,算是自發的將劉氏供了出來,也更讓人肯定了這一事實。

一千兩丫鬟那是沒有的。可丫鬟怎麼可能向夫人討得了那麼多銀子?除非這事本就是與劉氏有關,是因她也害怕那荷包落入建安伯之手。

「我打死你!」建安伯仍舊處于盛怒中,不等青碧想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他便一腳朝著青碧踹了去。

青碧「啊」一聲慘叫摔在了地上。腦子嗡嗡嗡響時,就見建安伯一腳又踹了過來。

「伯爺……」

青碧嚇得立馬就爬著身子閃。她閃開了,然而還是听到了一聲慘叫聲。

只這叫聲卻不是她傳出的。

竟是來自于這時府的齊管事。他方才本不在這的。可也不知發生了何事,他竟突然慌慌張張的,受驚的馬一般,方才從某個方向猛地沖出跳到了建安伯跟前。

這不,建安伯那一腳便將他踹飛在了地。

「伯爺,擎王妃登門,要見伯爺!」管事完全忘了疼痛,只執著著開口。

「誰登門都沒我懲賤婢重要,滾開!」建安伯冷哼一聲,又抬起一腳。

只這腳卻是猛地一晃,差點導致自己栽倒在地,一雙眸子忽地一縮,才似反應過來了什麼,「你說什麼?誰登門了?」

「擎王府擎王妃!」

「大早上的說什麼笑呢。擎王府的王妃沒事跑咱伯府來做什麼?」

建安伯一笑。

建安伯府與擎王府那是八竿子打不著的關系。建安伯府在京都只算得上是伯爵府中的末流,同朝為官的建安伯連跟擎王說會話的機會都沒有過。

「不知道,可是她就是來了。」

「我去看看。」建安伯心道莫不是因著輔國公府時非晚惹怒擎王妃的事,人家來尋麻煩的?

想到這,他額上已是冷汗連連。回頭,恰好就看見時非晚躲在樹後神情也略有納悶,冷哼一聲,便火急火燎的往正廳方向走去。

「把這賤婢捆起來。還有,去家祠把六夫人那賤婦同樣捆起來。其他人,便都各回各院先散了吧。」

建安伯臨走前不望交待一句。

……

「姑娘,那六夫人……」

沒一會後,時非晚回到了晚香院中。流衣這時恰從外跑了回來,一見時非晚,便滿臉喜色的說道︰「姑娘,六夫人被綁了!姑娘,你說莫不是家祠的那事就是六夫人做的?」

家祠里今兒幾乎是不容許下人跟隨的。消息也是封鎖了的。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丫鬟們往往也是有些本事得知一些府里的消息八卦的。就譬如流衣,這妮子也不知問的誰,時非晚沒開口說,家祠的事她竟就全部是知道的。此時見麥丫以及兩嬤嬤好奇的湊過來,忙將情況一五一十的說了起來。

「圍守家祠的一名護衛我認得。他知道,跟我講的。」流衣見時非晚好奇的看向自己,立馬說道。

「真是可惜。」時非晚獨自坐著,眉眼里有些惋惜自顧自的嘆了口氣。

本來她是能瞧見劉氏挨揍的。那擎王妃沒事登什麼門,這「挨揍」又得延遲一會了。

「奇怪,六夫人沒事去砸什麼家祠?這也太大逆不道了。」麥丫此時撓著頭。

「說你蠢你還是真蠢,那還不是為了算計咱七姑娘。伯府十多年來對七姑娘不公,七姑娘昨夜又一人在祠堂。祠堂毀了,還不得被人說是七姑娘怒氣太盛,情緒失控發泄所致?」秦嬤嬤道。

「可為什麼……砸得那麼厲害。若我是那六夫人,想要設計此出的話。丟幾塊牌位,砸掉供奉的糕點食物,這樣看起來更像是因情緒失控發泄所致,何必非要砸得那麼……不可思議。」雲嬤嬤也少見的撓起頭來,「奇怪。」

「許……」流衣卻是想說什麼。眸中微微異光閃爍,抬頭悄悄看了一眼時非晚。她記得……姑娘其實是會武的。山道那一回……

「砸得太輕,阿爹求幾句情沒準兒伯府只會懲罰卻不會想將我打死。這砸得徹底一些,那我就是必死無疑了。只可惜……許是那六夫人派去砸家祠的護衛太蠢了些,竟是沒有注意到會武者跟不會武者的區別。」時非晚凝著一雙清眼,忽道。

當然這解釋稍有牽強。可劉氏有問題已是事實。建安伯就算也有雲嬤嬤之類的疑惑那也是不會放過劉氏的。

便是他疑家祠的毀壞程度,還想繼續查,卻也絕對不會懷疑到她頭上。因為她——

是柔弱的閨閣女子!

現在,還差一個劉氏陷害她的動機。而泠州的那些事——就是!

「這些該下地獄的,怎麼能這麼對待姑娘。若讓老夫人知道姑娘的處境如此之艱,必又得積郁在心了。」秦嬤嬤不比其他人,這會兒竟是直接憐惜的哭了起來,情緒有些微的失控。

「咳……」時非晚不大適應如此情境,也不擅安慰人,立馬吩咐流衣去行這事了。自己心底少見的漣漪微微蕩起,卻是反倒起了身獨自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里。

然後,躺下,補覺!

……

「……」

時非晚這一覺一補,再次睜眼時天竟都已經黑了。完了,她沒去看劉氏被懲罰的好戲。

眉一皺,時非晚雖覺仍有睡意,卻還是打算起身。她這陣子有夜晚趁人睡著時去後園偷練一手的習慣。只是一掀帳簾,卻是見……咳!流衣,麥丫,雲嬤嬤,秦嬤嬤,竟清一色的待在她的房間里。

不是集體為了守夜住在隔間,四人此時是齊刷刷的就搬著椅子坐在床頭不遠處。一見她掀簾,便齊刷刷的起身朝她看了過來。

然後,齊刷刷的喚︰

「姑娘,你總算醒了。」

「……」時非晚輕眨了下眼,「幾更天了?」

「二更。」

「二更天了還沒去安歇?」要知這古代幾乎都是「日落而息」的。

「姑娘,出大事了!」

秦嬤嬤整個人卻是猛地栽倒在地,一雙眼楮已是比午時瞧時還紅。那碩大的淚珠此刻正一顆顆的往下滾落,盡是一副悲淒絕望之態︰

「那些混賬!他們怎麼可以這麼對待姑娘!他們怎麼可以……姑娘要有什麼不幸,那就是要了老夫人的命啊。」

「都是些王八羔子!遲早得被閻羅王收走!」雲嬤嬤雖淡定一些,可竟也哭了起來,直罵起了天道不公。

「嗚……」麥丫這傻丫頭情緒被感染,只她說不出個什麼來。只是一個勁的擦著眼楮。

倒是流衣瞧著似也不是這種情緒太外露的人。瞧見時非晚有些無措的看過來,忙道︰「姑娘,你怎地還有心安穩的睡大覺!你可知今天發生了何事?那擎王府的王妃來伯府,竟是……竟是來提親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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