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提親前夜的混亂場

「看清楚了?」

「王妃,您知道的,屬下是罕見的夜視者。」

「既如此,你還愣在這做什麼?還不快去查她的身份。」

擎王妃一邊訓斥,腦子里一邊回想著她方才去尋岑隱時跟他的對話。奇怪,怎瞧著那祖宗對那時家姑娘跟今夜的黑衣女子,都有意。寧安長公主跟樊嬤嬤說的話是不會有假的。可今夜又是親眼見他抱人家姑娘了……

「王妃,那女子的身份不用查了。她……屬下認識。不是什麼江湖女客。世子許是為了替她遮掩丑行才如此說的。」

男子突然貼近擎王妃的耳側,說了些什麼。

話完時,擎王妃僵立在原地,久久瞪著一雙大眼久未回過神來,「怎……怎可能……」

「王妃,屬下猜測,世子許並不是厭惡女子,許是以前只是不喜歡那些太規矩的姑娘罷了。世子是王爺的兒子,王爺他……妾室並不少。」

男子說這話時,擎王妃還處于入定狀態。待她回過神來,已忙吩咐道︰「明天天一亮,去把黃媒婆找來,隨本妃一起去一趟建安伯府。」

「黃……黃媒婆?」男人懷疑自己听錯了,「那……那是要去干什麼?」

「提親啊。」擎王妃喜滋滋的道,那眼底的光彩幾乎能量夜晚都給點燃。語氣是那是抑不住的激動。

「啊?這……王妃,不用跟世子商議麼?會不會也太……太急了些。」

「商議什麼?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本妃能夠看他的心意行事已是天底下少有的母親了。還有哪就急了?別人家他這麼大兒子都有議親的了。那位祖宗這次要還敢磨蹭拖拖拉拉的話本妃認都不想再認他了。」

「可是王妃,不用探探人家姑娘家的意思麼?若……」

「擎王府要弄一位女子進府,還有弄不到手的麼?」擎王妃雙眼亮晶晶的,恨不得現在就出發,「還有,那她不是都讓世子抱了嗎?準是願意的,願意的!既如此還拖拉個什麼勁。嘿……不行,今晚上我就去準備見面禮去。」

……

男子從擎王妃身邊退開時已是一刻鐘後了。他是擎王府擎王妃身邊的。依理,事情辦完此時應當隨擎王妃一起留在將軍府的。可此時他卻是又翻出將軍府,離開了。

「主子。」沒多會兒後,男子進了一間密林。林中,此刻正侯著一人,其全身上下被黑衣籠罩著,不知是男是女,也不知其容貌。

「主子,屬下依你的吩咐,將虛假的消息傳給擎王妃了。」

「她信了?」

「屬下是擎王給她的人,王妃便是覺得消息再驚,也不會懷疑屬下作假的。王妃是個急性子,她明天……竟就準備替世子去建安伯府提親。」

「嗯,前幾日京都鬧的流寇是歸岑隱查探的。如今他暫無線索,你今夜就派幾人去城南鬧一通,引他明日一早離開城區。」

「是。」

……

時非晚在將軍府耽擱的時間過長了,等她回到建安伯府,夜已是極深。潛回房間里放下東西褪下黑衣再出來時,已是過了三更天了。

昨夜她離府時大伙都知她是在跪祠堂。時非晚想著便又往祠堂的方向走了去。心底想明兒她是必不會跪了的。可今兒既跪了那麼一小會便索性將戲全做足了,繼續去家祠睡個大半夜吧。

時非晚打了個哈欠,覺得犯困得很。迷迷糊糊的眨著一雙眼來到祠堂。卻還未尋到合適她睡覺的地方,她的睡意便立馬因眼前見到的一幕而驚的全醒了。

只見祠堂內此時亂七八糟的。伯府不知道多少代的祖宗牌位現被砸了許多在地上。像是供奉的那些吃食之類的,也全被砸了。

祠堂竟然……被砸了!

可四面一掃,卻是未見任何人。

砸伯府祠堂?這自不可能是無意的。而砸伯府祠堂的,初听起來目的應是對伯府有仇恨的。可這里住的是伯府的家人,誰能有這麼大的深仇大恨。便是真有仇砸了這又能有什麼作用?

倒是時非晚今天,伯府的人都知道她就跪在這里,夜里也只有她一人在這。待會兒若讓人發現這祠堂被毀成這樣,必會覺得是她因怒祖父懲罰而做的。

如此大逆不道的對待列祖列宗,這罪名……放在這大楚可是比殺了人還大。傳出去非得被除名甚至還得直接打死。

這莫不是……湊著自己來的?

是有那看不順眼她的,半夜來祠堂發現她不在。想著她必是不想跪先回房了,也不先打草驚蛇。然後趁機將祠堂砸了,等著事情傳出去,想將這鍋甩她身上?

「多大仇!」時非晚揉了揉眉心。想著八成是這樣。

這麼大的罪對方都想往她身上扣,這是得多恨她!

家中那老太婆便是再討厭她也是不會自砸祖宗排位來害她的。而其他房的……便是也有看不順眼她的應也不會想如此極端的法子。

倒是唯有幾位……劉氏那一系的。因著她在輔國公府的風頭,說她識字,也不是無才的消息大下午的應已經傳出去了。那麼外邊必然會因肯定了當初迎雪丫頭對她的描述是詆毀,而漸漸開始揣測起泠州詩會的事來。

所以,時听雨那一系,此刻是比她時非晚——還危險的!

劉氏那一系為了除她土匪都敢勾結。如今一直治不了她狗急了跳牆倒是極為有可能。

時非晚心底有個大概的猜測。只瞧著現場卻也沒辦法完全明確人選。不過沒關系,甭管去誰——

山道土匪的那筆賬,她今晚都得算一算了!

她說是劉氏,那就得是劉氏!

時非晚想著,便快步又走出了祠堂,這次卻是往劉氏的院子中走了去。等她再回到祠堂時,她手中已多了一物︰那是一女子的荷包。

是名丫鬟的。她方才離開後潛入了劉氏的院子里丫鬟住的廂房里。這荷包是從她院中的一名一等丫鬟的房間里偷模來的。這不是難事。偌大建安伯府她都能出入自由,更莫提模進一個小丫頭的房間里了。

時非晚不急不慢的將那荷包丟在了地上一處雜物之中。也不擔心現在會有人來。為了月兌清嫌疑,那罪魁禍首……一定會明早上再「自然而然」的讓這件事被發現的。

不過……

「這麼溫柔做什麼!」

時非晚瞧瞧現場,突然一腳朝著前方擺放牌位的桌子踹了去。

手中匕首一出,桌腿翻滾後又斷了那桌腿。時非晚抽出一只桌腿,便開始在整個祠堂「掃蕩」起來。

破人們,既然閑得慌!那就再多點事去!

……

「啊……」

天一早,空中還是灰蒙蒙的亮度,起早過來打掃祠堂的丫鬟一瞧現場,便立馬發出了一聲驚天尖叫︰

「家祠被……被七姑娘砸了!」

轟——

這條消息瞬間驚醒了建安伯府一大家子的人。平日最貪睡的二夫人今兒都早起了。建安伯跟其他老爺們更是直接吩咐人幫告假去了。一大伙的,簡直跟迎來了世界末日一樣的,驚慌失措的來到了家祠。

「啊,列祖列宗啊……」

老太婆一進現場,入眼便是一聲哭鳴,整個人更是直接栽倒在了地上,白眼一翻差點沒暈死過去。

「哎喲我滴個娘誒!」

此時這般嚎叫的是二房的那位長子二少爺時長盛。他方才沒注意,一進來就踩上了自家祖爺爺的牌位,那木牌本來好好的,如今他肥嘟嘟的身子一壓下,那木竟瞬間就斷開了。

長盛撲通跪在地上,哎呀哎呀的直叫起了祖爺爺莫怪罪。

「家門不幸,家門大不幸啊!」

老爺們之輩的,平日里那都是主心骨淡定老哥。此刻卻是個個眼眶通紅一幅幅炸毛了般的「潑漢」狀。夫人姨娘以及姑娘們來了,頭個反應那自也是各種驚哭。

如此丑事。那是不好外傳的。事情剛一發現那見著了的丫鬟便被禁了起來。外頭被可信的人守了個嚴嚴實實,多數家奴已是再不讓靠近這里半步。

「混賬東西!我打死你!」

在各種驚叫驚喊以及確定這是現實而不是夢境之後。被這事激得腦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哭叫的眾人,漸漸的陸續回過了神來。

然後,終于一個個的開始想︰這是怎麼發生的了。

而此時,已見那建安伯大人撿起地上的掃把,一邊罵著一邊朝著地上一位暈死過去了的「身體」砸了過去。

這「身體」自然就是時非晚的。她也在現場,不過與其他人不同的是,她此時是睡在了這里。正倒在一處雜物之中。

方才,大伙闖進來,只顧著撿牌位以及受驚哭泣去了。一時之間注意力倒也沒放在時非晚身上。

這會兒驚嚇情緒稍微緩和了一點。頭個想到的就是追究了。是誰?是誰毀了這里?

伯府的敵人多是老爺們的政敵。總不會是他們派人過來砸了伯府祠堂。不說伯府也不是那麼容易闖的。單說人家也完全沒必要這樣,又沒多大高好處。

倒是此時,他們發現了時非晚。她就睡在這里。這讓他們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時非晚被罰的事。

昨夜,只有她一個人待在這家祠里。

時非晚惡毒之名可是遠揚的。那是親妹妹都敢算計的。昨天老太太罰她下跪。莫不就是她心生怨恨,所以……

莫不是?顯然很多人心里已是完全肯定了這個猜測。就譬如此時的建安伯,那掃把棍子已往時非晚身上招呼過去了。

「祖父……」

然那棍子落下卻是砸了個空。似睡得有些香沉的時非晚于此時猛地起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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