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他罵她蠢到沒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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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臉上涂抹的東西單只是水而不添藥也沒法子完全洗淨,可到底也還是淡了六成斑色。再加上臉上她原還抹了一些藥汁掩了膚色,這些現洗淨後,此時看著比往日里白了許多。

瞧著麥丫愕然的表情,時非晚無奈一嘆,道︰「我自己穿,先出去。」

她倒也猜到了自己的臉應該是暴露了。對這丫頭她其實是還沒法子完全信任的。不過現在也沒法子了。方才那位大爺突然來了這麼一出,她注意力轉移也完全忘了這事。

「姑娘,你……你好漂亮。」麥丫這傻丫頭卻只顧著發呆了。

「出去,我要休息了。」時非晚皺眉。

麥丫覺出時非晚語氣有些冷,這才呆呆的轉了出去。

只她剛走,流衣便走了進來,「姑娘,可是洗完了?今兒夜里瞧著這天要轉涼了,寒得很,給姑娘換條厚些的被子。」

流衣的手中,還抱著一新被褥。

時非晚一般是沐浴過後就會上塌了的。要添被子恰好就是這個時候。

「不……不……」

時非晚「用」字還沒出口就見流衣已經搬著被子往床的方向走來。

流衣在照顧人這方面是個有主見的。有些事她是會自己做主不會全听姑娘的。而此件便是其中之一。

想罷時非晚幾乎是瞬間額間便蹭出了幾條黑線來,當下一轉身掀起一線簾子人便鑽上了床,爬進了被子里。

手則立馬拽緊簾子道︰「不冷,用不著換,你出去吧。」

流衣下意識的就要來掀簾,「姑娘可得重視自己的身子,便是夏日,夜里轉寒也得注意。」

「我說用不著。」時非晚深深吸了口氣,讓自己的語氣盡量的平緩著。

「姑娘,墊在下邊也好。婢子給您鋪床。」

流衣掀簾的手倒也還是因為時非晚剛這話而放了下來。

「不用,我不喜麻煩,你出去吧,莫再叨擾了。」時非晚說。

流衣听她語氣嫌棄,這才無奈的道︰「是,那姑娘好好休息,婢子退下了。」

時非晚看到簾外的朦朧黑影漸漸遠去,額上的黑線才漸漸平展了不少。

只是外頭卻也還是有小動靜傳來。淨間那些換下的衣物還有水什麼的現都是得處理的。

時非晚怕引人起疑索性也沒再開口,只是靜靜的躺著候著沒有出聲。

可此時一靜下來,她才察覺出自己此刻正緊緊的貼著另一抹身子。

她剛才擔心流衣那丫頭堅持給自己換被子,怕她掀簾發現床上有人,才下意識的鑽了進來。想著如此她便是掀了,褥子鼓起也還有她自己這個解釋。

因想讓這褥子里更像是躺著一個人,因此剛她是怎麼能貼近另一人便怎麼貼的。先前忙著應付流衣沒注意到這麼多。

這會兒卻是被背後那股滾燙感給拉回了神來。饒是從來沒有談過戀愛,時非晚也不是不懂男人的。不……應該說除開沒有親自體會過什麼感覺外理論上她是最懂男人間的生活的。

此時只覺得身後溫度不正常,臉色一黑,莫名生出了一股怒火來便往外移去。

哪想身後那原本一動不動的人突然伸出手來,猛地環上了她的腰,將她狠狠往後一帶。她整個身子反倒是更黏近了幾分。

時非晚又氣又錯愕,那人卻是猛地一個翻身而上,便直接正面對向了她。一手撐床,另一手用力夾上了她的下頜。

「你臉上原先涂抹了什麼?」他竟是突然問道。

當然,聲音倒是放得極低。一雙犀利的眸此刻正在審視著她的容顏︰

是個美人!

便是還未洗得全淨,他也能輕易給她扣上一個詞︰絕色!

不是許多美人常見的瓜子小臉。而是更加大氣一點的鵝蛋臉。上嵌著一雙畫里人般的大大杏眼,朦朧呼出的氣息縈繞其上,使得此時瞧上去讓人蒙生出了一股夢幻不真實感。

這雙眼,漂亮得不像人。

再往下看……瓊鼻,櫻唇,完美的臉部輪廓,散落了滿枕的一頭烏黑青發。他在上,褥子便完全掩不了她上半身什麼。細窄的肩頭,脂玉般的鎖骨,鎖骨之下冷梅繡線遮掩著的一線雙巒……

岑隱幽涼的眸子此時看上去比往常更黑,漆不見底。

「世子爺到底是來做什麼的?」時非晚眸光一寒,一股惡心感瞬間上涌。

她抬手就朝他劈去。

只可惜如今的岑隱恢復了內力,速度奇快。時非晚的這點小動作被他隨意一抬手便化解了。他手從她下頜處松下,定住了她一雙不老實的雙手。目光卻是動也沒動一下,依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她。

盡管此刻其實是……他臉頰脹紅,她瞧著臉頰仍舊白皙毫無反常。

時非晚想用腿去踹他。

岑隱卻是突然冷笑一聲,「你不怕驚動人麼?」

時非晚穿來後頭次這麼憋氣,定著身子不敢動了。

「世子不是來取你的東西的嗎?」時非晚道︰「我去給你拿。」

岑隱不動,「本來是來取它的。」

本來?

時非晚眸一眯,「那現在呢?」

「你可知我是怎樣的人?」隱大爺雙眸一凝,突問。

時非晚搖頭。

「京都人都說我行事狂戾肆意跋扈,無視規矩,從不計後果,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岑隱陳述,眸光突然更暗了幾分。

這確實是京都流傳的有關于岑隱這人的謠言之一。

是謠言,可卻也是接近事實的。

這位爺確是這樣一個人。說是一方「惡霸」也不為過。

像某年回京,一位郡馬不知犯了什麼事惹了此主,隱大爺二話不說便先斬後奏的當著人家郡主的面將其夫婿給斬了。

當時那事驚動朝野,轟動一時。

郡馬之尊,此人竟也敢如此行事,肆意猖狂程度,天下之大也當僅有此一人。

可到底也是有狂傲資本的。當時龍顏大怒雖狠狠懲戒了他一番,但最後竟也還是不了了之了。郡主天天以淚洗面,隱大爺卻是仍舊風生水起。

便如今日,他也不是不知外男不該私闖女子香閨,可他隨性慣了,從不受那點子規矩拘束。

便是闖了,他也完全有本事是可以將外頭兩丫鬟弄暈了再進來的。可他覺得有不被人發現的實力,況且便是發現了他也完全不會在乎,因此才有了剛剛那麼一出。

「世子為何突然說這個?」

時非晚心底一股不好的預感上涌。

無視規矩,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那他現在想……想做什麼……

岑隱黑眸一眯,低頭,突然俯身而下。

時非晚身子一僵,雙瞳瞬間放大。

「你……」

時非晚才吐了一個字唇瓣便被狠狠堵上了。她心底此刻簡直有上萬頭草泥馬在奔走。一股反胃感油然而生。只這些卻也掩蓋不了此時唇上觸感的真實︰軟軟的,卻是透著一股詭異的沁涼。像只冷漠的野獸,此刻似乎想將她一口吞下,強勢凶狂。

時非晚在受制之時心底竟也油然而起了一股淡淡畏意。

畏?這種東西,時非晚身上本是幾乎從來沒有過的。

時非晚動彈不得,只得張唇便用上了她僅有的武器,狠狠地用牙咬起了那人。

她用力自然不小,這一口下去,幾乎是打算直接吃了他的肉的。

她得手了。只是下頜卻很快被他扳開了。某位大爺也不知感沒感覺到痛,哼一聲都沒有。唇瓣干脆移開便又落至了她的臉頰、脖頸。

可時非晚卻分明嘗到了腥甜味!

這個色胚!

受傷了竟還有這心!

時非晚氣炸。隱大爺卻是仍舊毫無聲響,倒是他大手突然探至時非晚衣服中時,才傳出了一聲重重的抽氣聲。

時非晚此時卻是一喜。

只因這位大爺這動作讓她的手自由了。當下,眸光一厲,時非晚拔下頭上的一利簪,便狠狠朝著岑隱的後背刺了去。

哪想岑隱對殺氣極為敏銳,便是事先沒有防備此時那手也突然一伸,下意識的敲在了時非晚的手上。

他沒內力時非晚都不是對手。更何況現今他恢復了內力。當下時非晚便覺手一麻,掌心簪子自動便松落了下來。

而且她今兒簡直是喪極了。那簪子好巧不巧的,尖頭直接便磕在了她的肩頭貼近手臂的地方。

而且,直接扎了進去。

時非晚一陣吃痛。肩上很快便有點點血跡滲出。

岑隱一怔,抬起頭來。

時非晚此時瞧見他雙眸竟紅得幾快滴血。

「你怎麼蠢成這樣?刺個人都能刺到自己身上?」

隱大爺目光落在她肩頭,竟是當頭就是一聲厭罵。

「……」

時非晚殺氣騰騰的眼底隱生出一抹愕然來。

這台詞她怎麼听怎麼覺得……怪異!

再看岑隱,此刻那雙眼也不知怎麼地看上去竟是暴戾至極,寒氣橫生,像是有人屠了他祖宗十八代般,一股凜然煞氣在床帳間漫延,陰冷懾人得很。

時非晚的身子本能的輕縮了下。

岑隱卻是已經坐直了身子,身上各種詭異的狂暴氣息直冒騰,雙眸幾乎是不正常的血色。袖袍匆匆一掃,里邊便甩出來了一張雪白的帕子跟一瓶外傷藥。

武將,身上自然是經常備著外傷藥的。

此刻他粗魯的扯過那帕子便往時非晚肩頭受傷之處擦去。

那凶戾十足的惡狼模樣,直讓時非晚猜想這帕子要是落在自己身上,皮肉都得被擦出幾層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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