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世間可否多點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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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需多禮。本宮听說玉府的酒莊屬泠州之最,今兒不過是過來討杯酒的罷了。」

寧安長公主擺擺手,笑容溫和端莊卻又透著淡淡疏離意。

這位長公主在泠州身份高貴不說,還因經常布施的緣故很受尊敬。玉老爹這會兒意外之余只覺得倍兒有面子。

長公主這一來,以後其他商戶,不上趕著來與他合作?

玉老爺笑得差點讓一些同行沒忍住去揍他。但他見此卻愈發得意,忙吩咐人過來接待長公主跟時老爹。

時家一行這次是只來了時老爹跟時非晚。其他時家人……沒什麼特殊緣由,他們是不會為了一個商戶之子的壽宴賞臉的。

這種壽宴之上男女數量都不少,所以宴席分為了女眷區與男眷區。中間或是用屏風隔開,或是分屬在不同的院子里。

此番時非晚自然沒多會兒就跟時老爹分開了。也因男女眷分開的緣故,她倒也沒瞧見那這陣子總被兩丫鬟掛在嘴邊的玉家公子。

剛倒瞧見了將來沒準會喊一聲「公公」的人物,可惜人家一雙眼楮全粘在長公主跟時老爹身上了,估計連發現她的存在都不曾。

不過此時落座于女眷區,時非晚卻是見到了玉府的女眷們。好一大群!竟不比時府少多少。

這會兒便有一名住在玉府,喚作「林淺歌」的年輕姑娘,主動坐在了她的右手邊,和她攀談起來。

「你就是時家的非晚妹妹?」她問。

「是。」時非晚客氣禮貌的點點頭。

她前世是個軍人,對待正常的女性態度有著紳士習慣。

當然劉氏那一系除外。

「我叫林淺歌,是玉錦哥哥的表妹。不過我母親早喪,父親去外鄉謀職了,我便一直寄住在這玉府里。非晚妹妹嫁進來後,我們就會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林淺歌介紹起自己。

這話她說得很低聲。

這門親,時玉兩家人雖已心知肚明。可玉府還未曾下聘,外人是不知曉的。而且為了姑娘閨譽也是不便亂嚼舌根的。

時非晚禮貌點頭。暗道︰這背景跟姓氏怎地跟紅樓中的黛玉妹妹如此類似。

「非晚妹妹可覺得無聊?」林淺歌又問上了。

「還好的。」

「不如我帶你去園中逛逛。」

「無妨,我待這便好。」時非晚拒絕。

「去嘛去嘛。我瞧著妹妹不似傳聞中的那等惡人,反倒討喜的很。這府中能說話的不多,非晚妹妹就當是陪陪我了。而且我有些悄悄話想跟非晚妹妹說呢。非晚妹妹便不想听听這玉府的事?」林淺歌拉著時非晚的手搖晃了起來,眼中竟有幾分懇切與期盼。

「呃,別這樣……我去便是。」紳士時非晚受不得女子這般。

不過,去听她說說這玉府情形倒也好。反正以後是得在這混的。

「小姐……」候在時非晚身後的丫鬟流衣跟麥丫也要跟上。

「非晚妹妹……」林淺歌忙給時非晚使了個眼色,「妹妹,就咱兩個嘛,說點悄悄話。」

「你們在這候著便好。」時非晚听後只得囑咐。

林淺歌一喜,熱絡的牽起時非晚的手,便往玉府園中走去。

時非晚不喜被人踫觸,便不經意的將手抽了出來。進了後花園,林淺歌便給她介紹起了這玉府的布局。時非晚安靜听著,突便瞧見有丫鬟朝這邊走來。

「姑娘。」那丫鬟行至林淺歌跟前喚道。

時非晚瞧見丫鬟端著一個漂亮的盒子,此刻瞧見林淺歌什麼也沒多問便將那盒子接了過來。

「行了,你下去吧。」林淺歌又朝丫鬟擺擺手

丫鬟退下後園中就只剩二人了。林淺歌將那盒子打開,竟是遞給了時非晚,道︰「非晚妹妹,我與玉錦表哥的關系極好。早年就跟他說了,他要是要說親了,我必備禮相贈。前先日子父親派人稍了一些東西過來玉府給我,我瞧著這琉璃杯便喜歡得很。這杯子本是兩個,成雙的,是西涼第一器師親自造燒制成的,名叫鴛鴦碧,一個我送給了玉錦表哥。這另外一個,自當送給未來表嫂。」

時非晚略詫。所以她想說的「悄悄話」,就是送自己禮物?

穿來的這地方,大楚的琉璃器屬稀缺之物。稍精美一些的琉璃器都是來自于西涼,對時非晚這個現代人來說這不算多稀奇。可放在大楚來說這算是極重的禮物了。更何況眼前的雖是一杯子,可那做工之精細,造型之別致,質地之細膩,便是放在現代也算得上是杯中藝術品了。

時非晚當下便推遲道︰「林姑娘,此物貴重,我不能要。」

哪想林淺歌竟是真的又接了過去。只是她臉上的笑意卻在此時忽斂,竟是舉高那琉璃單杯,突然冷笑一聲,然後猛地便將杯子往地上砸去。

時非晚忽而一滯。

「非晚妹妹你怎麼能這樣?這杯子你不喜便還給我便是。」

林淺歌語氣怪異的說了聲後,卻也不等時非晚回話,她突然便蹲了下來,去撿地上摔碎了的琉璃碎片。

哪成想便是此時,她的身子竟是自發的往那地上的碎片栽去,那漂亮的臉蛋隨著這一栽倒,直接磕在了一處琉璃碎片上。

時非晚愕然際,她突然驚叫起來。

待再站起時,林淺歌的臉上已經被琉璃碎片劃開了一道長長的傷痕,她頓時捂上臉,慌張的哭泣起來︰「啊……我……我的臉……」

「……」時非晚靜站著,看著她的自編自演。

林淺歌的尖叫聲很快便引來了一大群的丫鬟婆子。

「啊……我的天!這是怎的了,林姑娘?快,快去叫大夫,還有去請老太太跟老爺還有二姨娘。」

「啊……我的臉……」林淺歌哭成了個淚人,指著時非晚說道︰「是她!我好心招待她,還想將這鴛鴦碧送給她,她故意松手不接也就罷了。我去撿碎片,竟還故意踹我,毀我容顏!」

「你……你這個丑女怎地這麼惡毒!」護著林淺歌的婆子立馬指著時非晚怒道。

不一會兒,便有時府的主子听說了這事趕來了。

時非晚匆匆掃過去一眼。只見玉府家的女眷大多來了。除此之外還跟著一些男子,其中便有玉老爺以及幾名年輕男子,當就是這府中的少爺們。

出了這等事,時非晚的家長,時老爹自然也來了。

至于其他的賓客,是沒往這邊擠的。想來是玉府家的不想讓人看笑話,命人阻止了。

當然,有一人除外——那便是寧安長公主!

她竟也跟來了。時非晚猜測,這長公主當是自己要來湊熱鬧的,玉老爹也不敢說些什麼,便只得也領來了。

「怎麼回事?」玉家老太太,也就是林淺歌的外祖母,此時一臉驚懼的看向了林淺歌滿是血跡的臉蛋。

「外祖母……」林淺歌哭著看向時非晚。

旁林淺歌的丫鬟立馬指著時非晚道︰「是她。我們林姑娘好客,怕時家姑娘無聊,特邀了她過來賞園。姑娘知道時家姑娘過陣子就會進玉府了,還特意備了一份禮物送她。哪想她竟然趁機行凶傷了姑娘的臉。」

丫鬟說到這,只見得一位年輕的女子又站了出來。這女子是玉府的閨女之一,十三大小的年紀罷了。時非晚看她一眼,記起她就是剛剛入宴席時,坐在自己左手側的一個姑娘。

那會兒時非晚是沒跟她交流過的。可哪里知道,此女子出列後,突然愧疚的說道︰

「怪我怪我!都怪我剛剛在宴席上,跟時姑娘說起林表姐與大哥是青梅竹馬的關系。我不該說起二人曾經一起讀書識字,一起玩鬧成長,形影不離的。怪我!可我哪里知道,這時家的小姐妒心這麼大,而且行事如此之粗魯猖狂肆意妄為。我以為……外邊有關于這時大姑娘的惡毒傳聞都是夸大了的。」

話說到此,眾人的心里立馬將前因後果理了個大概,故事如下︰

時姑娘跟玉錦雖還沒有正式訂親,可許是這位時姑娘知曉了父母親之意,便將玉錦當成了她的所有物。這不,一入宴席,听說了玉家這位年輕閨女的這番話後,便對自己準未婚夫婿的青梅林淺歌產生了妒意。

時大姑娘是什麼人?出了名的蛇蠍惡女啊!不久前搶自己親妹妹的親事,便做得那等不要臉,連三皇子也敢欺騙,可想而知其人如何的惡劣無畏不知廉恥。

這不,得了單獨跟準未婚夫的青梅相處的機會後,她便欺負上了。

再瞧瞧她那張丑臉……嗯,準是瞧見這青梅生得如花似玉,絕色之顏,心中妒恨之意更重了。許是性子便是猖狂肆意慣了,又許是妒火上來時情緒失控了,便干脆做起了這等毀人家容的事。

惡劣之至!狠毒之至啊!

「我可憐的兒啊……」玉老太太心疼的抱住林淺歌,再也管不著時非晚是不是知州之女了,怒目掃向她,立馬呵道︰「你這殺千刀的丑女,做出這等子惡毒骯髒事來,定會遭天譴的。」

說罷,又瞧向玉老爺,道︰「如此無德毒女,老爺真有意讓她進我玉府的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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