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代溝問題還真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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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的就是委屈她了?一個臭名遠揚的蛇蠍丑女,要不是有個官家背景,我還不願意要這麼個兒媳呢。只可惜時滿墨也是個清高的,是必不會願意將他其他的女兒嫁入商戶的。」

「父親,兒子不願臨死前白白糟蹋了一個清白姑娘。」

「胡說,怎地就是糟蹋了。那種女子本就找不到人家了的。再說了,你既知道活不了多久了,就當為家族再考慮一把。我玉家想成為泠州第一大商戶,與官家聯姻帶來的好處你不會不知。你便是過不久去了,那時府也一樣擺月兌不了是我們玉家姻親的身份。

「父親既有此心,當讓二弟來娶。」男子不滿道。

「那種不堪女子怎麼配得上你二弟?」玉家老爹怒沖沖的說道,听上去竟也不怎麼心疼自己的嫡出長子,「這門親就這麼說定了。你二姨娘已經去為你準備聘禮了,也不知你還能活多少日子,這新娘子還是趁早入門的好。」

留下一句話,玉家老爺便甩袖而去。

時非晚總算明白了。

她就說怎會有人上趕著要自己。原來是個病秧子再加貪圖官家背景。

時非晚見有人走出,房內的燈光沒多久便暗了下來,便也不多留。再次攀上了房頂,準備離開。

只才行了沒幾步,她便見某個看完病後本應該離開的大夫在府中繞了圈後竟是往後院的方向而去。

內宅後院這種地方外男豈能隨意進入,時非晚覺得奇怪,當下便轉身追隨他而去。最終步子隨他一起在一處女眷院子中停了下來。

「如何?」院旁竟有一位婦人正在候著大夫。一見他便主動迎了上去。

「按姨娘的吩咐,加大了一點點藥的劑量,還能活三個月。」

「還是太長了。」婦人皺著眉。

「姨娘不用心急,玉老爺沒有其他嫡子了,大公子一去,玉府遲早是您跟二公子的。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大公子要娶妻了。雖說有病卻也是不影響房事的,到時候要是新少夫人懷孕了……」

「呵!」貴婦冷哼一聲,「那時府家的丑女嫁進來後,只怕比玉錦還去得快。」

那大夫一愣。

貴婦一聲冷笑,「這可是時府那邊主母的意思。說是人在那邊他們不好動手,到時候人嫁進玉府,怎麼磋磨得狠怎麼來!」

到時候不僅不會被怪罪,反而能從時家主母那邊獲利。不過就算那邊不交待,她也不會讓那丑蹄子好過。這玉府她看不順眼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有好下場的。

對話到此便沒有提供太多的信息了。時非晚暗道了一聲自己這遭運氣算是極好。她本來還想直接打暈重要的丫鬟問問情況的。

這下,卻是連這個程序都省了。她想知道的信息,已經清晰了。于是也沒有多留,轉身便越過層層院頂,回到了來時的方向然後翻身下了後院的院牆。

時非晚意外的是,那位隱大爺,竟然還停在外頭。

「呃……世子……」時非晚一陣汗顏。

「上來。」岑隱又跟先前一樣伸出手來。

時非晚這次什麼也沒多想,很自然的便攀上他的大手爬上了馬背。有便宜不佔的,那都是大傻蛋。

岑隱勒緊韁繩,立馬駕馬而行。只不過不同于來時的情況,這一次馬兒的速度竟然奇慢。等離玉府遠了些,時非晚不得不說道︰「世子這般趨馬,倒還不如兩條腿。」

「你去干嘛的?」岑隱直接忽略了她的話,仍舊慢悠悠的,問。

他的確不知時非晚今晚是去做什麼的。今兒個晚上他只是……想去取回自己的武器九龍鉤。哪想就撞見了這個女人翻牆的一幕。

看出她似乎打算離開時府到哪兒去,他莫名其妙的就生出了載她的心思。然後還莫名其妙的在她進了玉府後,一個人盯著牆盯到了她出府時。

「阿爹給我新說了一門親事,我想去瞧瞧。」時非晚說。

岑隱身子一滯,前行的馬兒也突然止住了步子。

「瞧瞧?」岑隱眸子一眯,「瞧男方?」

時非晚點點頭。

「他叫什麼名字?」

「玉錦。」

「多大?」

「二十二。」時非晚看過玉錦的庚帖。

「容貌如何?」

「剛剛沒看到。」時非晚說。

那房間里隔著屏風,她只听到了聲音,的確沒看到那人容顏。

「你很遺憾?」岑隱突然陰陽怪氣的問了一句。

「……」時非晚一愕。

「下去!」隱大爺突然寒聲丟下二字。

「……」時非晚一默,

「下去!」隱大爺重復道。

時非晚這才反應過來,這廝是在趕她。

時非晚雖覺一陣莫名其妙,但倒也無所謂,立馬跳下了馬去。

岑隱居高臨下的再度朝她看去,見她面容平靜,神情自若,他眸子一眯,一抹危險的光芒微微浮涌起︰

「之前,算什麼?」他問。

「什麼?」時非晚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麼之前?什麼算什麼?

「不知羞恥!」岑隱眼底危險的光芒卻是愈加濃重,見時非晚好半晌都是一副茫然表情,他臉色一青,怒沉沉的甩下四個字,便一抽馬背,揚鞭快奔而去。

不過幾眨眼的功夫,時非晚視線里便已不見他的身影。

寒風凜冽,時非晚被吹得連打了好幾個哆嗦。

頓了好半晌後,時非晚才回過神來,目光嫌棄的掃了一眼岑隱的方向,嘀咕道︰「有病!」

莫名其妙!

不怪時非晚此時一臉茫然。岑隱雖然載了她,也沒有怪過她,這些行為看起來算是善意的。可時非晚卻也完全不會想偏了。

一來,那人看自己時總是一張鄙視自己的嫌棄冷臉,任誰也不會覺得他看她很順眼的;

二來,他是個優質高富帥,她呢……現在這副樣子丑到誰見了誰想吐。頂著這樣一張臉在他跟前晃悠,打死時非晚她都不會將岑隱的心思想偏一點點的;

三來……上輩子她就是一個獨身主義者,一輩子混在男人堆里,戀愛都沒談過一場。這方面自然也是遲鈍。

不過時非晚卻是個凡遇事就要追究緣由的。所以岑隱的這一系列舉動,她都會下意識的去猜他的動機。

譬如他主動載她的舉動。時非晚在覺得「他喜歡她」此類的答案簡直天馬行空完全不合邏輯之後,便又得出了另外一個她覺得勉強可以解釋的答案——

那個世子,性格奇葩,行事奇葩,是個怪人。而且還是個喜歡樂于助人的好人!

至于後頭他的怪異情緒,時非晚也歸咎在了「他是個怪人」這個緣由上來。

時非晚不知道的是,這頭她評判著岑隱怪癖之時,某個揚鞭而去了的世子爺,此時已經緩緩降了速度,在心底也如此評判起她來。

那個死女人!

大半夜的,竟然是偷溜出去看男人的!

虧他還載了她一程!

偷看別的男子?那她把他當成什麼了!

肌膚之親都有了,那女人竟然就這麼快準備嫁給別的人。

岑隱此時簡直有一股想掐人的沖動。

當然放在他身上,他生氣也不是所謂的什麼喜歡與不喜歡。而是——他是一個古代男人。

就算他以前在沙場長大,骨子里也還是被這個時代給教化了的。而大楚民風就是如此。他跟時非晚那一次,甭管他是不是被下了藥,都算是已有了肌膚之親了。

一定意義上來說,時非晚已經是他的女人了。便是他不稀罕,這也是已經發生了的事。

好吧。她也可以覺得那次是意外,所以無視。可後來呢……後來算什麼?

他穿著中衣出現在她面前,她看了!

還有,她今天還主動牽他手了。坐在馬上時離他極近極近,身子很多次都相帖上了,而且他也的確抱了她。

這些動作,無論被誰看到,她時非晚的名聲都是要被毀得徹底,被人歸類為他的女人的。

作為這個時代的男人,岑隱在時非晚願意上馬時,就以為時非晚將他當成了她的男人才敢如此的。他也正是因為有這層認知才敢抱她。

可看時非晚剛剛的反應分明是也沒將這些當回事。

「主子。」

岑隱這時突然听到身後傳來了一聲叫喚。是他這次帶在了身邊的暗衛。

「依屬下看,那時家姑娘的性子似乎……」

「如何?」

「她更像是北戎跟西涼人。」他說。

「嗯。」岑隱點點頭。他自小就跟西涼人打交道,自然也了解西涼人。

那里民風要比大楚開放很多,對女子的約束也松得多。男女之防在西涼放得很寬。平日里男女之間是可以隨意逛街游玩的。

岑隱久居西涼邊境,其實是更認同那樣的民風的。而且他也不是那麼守禮守規矩的人。

剛這麼糾結時非晚的態度,無非是因為……他以為她是大楚的閨秀,觀念思想應當和其他閨秀是一樣的。他回來後「入鄉隨俗」了。結果這身在「鄉」中的女子反倒……

「主子,可需屬下去查探一下時姑娘是誰帶大的。」

「不用。待嫁之人,干爺屁事!」

岑隱冷冰冰的丟下一句話,便揚袖而去。

身後黑衣人抽抽嘴角,很想添上一句︰世子爺您今晚不是去取九龍鉤的麼?怎地還沒拿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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