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個很忙一個很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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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非晚突然拿筷子在食材里挑了幾下,將里邊惡心的東西全挑了出來,無奈的嘆了口氣,道︰「沒完沒了的,那個女人,真是閑得慌。」

話完,又添了句︰「其實菜挺不錯,比平時好。去,尋一個三等丫頭,把這些東西給听雨閣送去,就說是廚房給二姑娘添了菜。」

三等丫頭鮮少有人注意,難被人察覺是哪個院中的。

麥丫跟流衣一听,登時瞪著大眼面面相覷。

……

夜黑風高時,府里的人入了夢,正是砸暈丫鬟偷溜出府的好時機!

時非晚此時便換上了一套暗色衣裙,蒙上了面紗,又拿出某從那位大爺那里順開的鉤子翻上了時府的牆。

沒辦法。時老爹提起的那親事,她可不信任。瞧著劉氏對自己的態度她也不覺得她是個會為自己著想的。

所以玉家那門親,一定不如表面上看上去的這般好。只是這個「坑」到底是什麼,她現在也不知道。

無奈身在閨閣一沒人脈二沒情報,要查清楚自然只能靠自己。

劉氏是個聰明的,時老爹不算是個大壞爹。如果她明著給自己選一門很不好的親,比如變態老頭或傻子之類的,時老爹是不會同意的。所以表面上得看得過去

玉家這門親表面上就是十分看得過去的。但到底如何……呵呵!

時非晚今夜就是想去探探玉家是一個怎樣的「坑」。有了理由,時老爹才會同意她不嫁。

正想著,時非晚已經翻上了牆頂,將那鉤子換了個方向,抓緊鏈子往府外方向落去。

時府的牆很高,可時非晚的落下速度卻是極快。手順鏈而下,腳如奔般順牆而落,那動作竟是嫻熟又利落,速度亦是快如閃電。不過眨眼的功夫,她雙足便已經落了地。

「技術不錯!」

只可惜才收好鏈子,時非晚就听到身後砸來了一道聲音。

「……」時非晚有短暫的三秒靜止。

「爺的九龍鉤可好用?」身後那道冰冷威嚴的男音又起,帶著一股寒涼氣。

又是三秒的靜默。

時非晚這才猛地轉過身來,抬頭,抬高視線,往來人看去,就見他此時正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竟是岑隱。

「Fucktheking!」時非晚月兌口就是一句英語粗話。

她怎會衰到這種散盡天良的程度!

「世子爺深更半夜怎會出現在時府的牆外?」

「來看看大家閨秀的作風。」岑隱話里帶刺。

「咳……」時非晚一陣尷尬,「世子爺可否當沒看見我?」

深更半夜攀牆而出,作為一個大家閨秀,這事兒要泄露了,可不是一樁小事。

「封口費。」岑隱輕輕一撩袖擺,大手便已攤開伸至了時非晚跟前。只是那審視的目光仍舊停滯在她身上,久不見收回。

時非晚一愕。

咬牙,模了模身上。只可惜模出來的值錢東西,卻是他之前給她的那個金元寶。這是又要還回去了嗎?

時非晚不舍。可惜此時岑隱的態度看上去十分的強硬。時非晚只得微微屈身,恭敬的雙手將元寶奉上,內里卻是一陣心疼再加蛋疼。

「你很窮?」岑隱突然突兀的問。

時非晚汗顏的點點頭。

岑隱嫌棄的掃了一眼那金元寶。

時非晚捕捉到他的眼神,登時收回手來,慶幸的將元寶給好好收了起來。看來這位大爺是不屑這點子封口費了。

哪想這位大爺突然輕哼一聲,一吹口哨,一匹棗紅駿馬便咚咚咚的奔至了他的跟前。一個漂亮的翻身躍上馬背後,他竟是又朝時非晚伸出了手來。

「上來!」

「……」時非晚一時不明所以。

「上來!」岑隱又重復了聲,語氣不容置疑。

「……」時非晚臉色不大好看。她不大喜歡這種命令的語氣。

無奈她有把柄落在此人手上,而且身在這種有階級地位的地方,她卻也沒有那等大開金手指的女主角逆天到能無視階級差異的實力。想罷只得伸出了手來,攀上了岑隱的手,正準備借力上馬背。

「……」岑隱一愕,目光落在了她無骨縴長的手背上。

他其實……伸手不過是一個手勢而已。這女人怎地……

岑隱手心一熱,只覺此時手心里傳來的溫軟觸感奇異得很,柔滑軟細,竟還帶著一股酥麻勁。

岑隱手心愈燙,突然臉色發青。等時非晚攀上馬背時,他已經飛快的將手收回了袖中,僵在時非晚背後突然一陣呆然冷肅。

坐在他前方的時非晚只覺此時背後人身子輕燙,可氣息卻是寒徹凍骨。一時茫然的眨了眨眼。

等了許久也不見岑隱再有何動作,時非晚實在不耐的問道︰「世子讓我上馬,是想做什麼?」

「駕!」岑隱冷哼一聲,突然一揚馬鞭,驅動馬兒快速往前奔去。

「去哪?」他又嫌棄又冷肅的突然問道。

「玉……玉府……」即便是時非晚,此時也結巴了下,僵硬的坐在馬背上滿臉茫然色。

這位大爺是閑得蛋疼,準備……載她?

岑隱再無多話。泠州的確有一商戶玉家比較出名,他是知道那在哪兒的。用不著多問,竟是真的驅使馬兒往玉府方向而去。

兩人一路沉默無言。

馬兒速度很快,到了目的地時岑隱突然一勒韁繩,馬兒一時未曾收住腳突然前蹄踏空一陣輕嚎。

時非晚也覺突然得很,身子一個重晃不穩的就往身後栽去。柔軟的後背撞在身後的「硬牆」上時,時非晚心底吐槽了一句「觸感跟踫到鐵也沒什麼不同」,便又感覺頭頂一疼,竟是生生的磕在了後頭某大爺堅挺的下巴上。

時非晚頓時覺得一陣吃痛,黑著臉大大的吸了口氣便準備遠離。可身後人許是覺得女子是需要保護以及柔弱的,剛剛馬兒吃驚時他應是下意識的就伸出了手纏上了她的腰,許是為了保護她而如此。因而時非晚此刻身子一動,便感覺自己完全被禁錮在了他懷中。

「世子……」

「爺只是怕你摔下去!」岑隱突然寒氣沖天的解釋了一句,立馬收回了手。

「……」時非晚一陣懵。她知道呀,又沒有問他為什麼抱她。

「還愣著做什麼,下去!」隱大爺眉眼間突然掛滿了不耐,語氣嫌棄的便是一聲哼。

時非晚立馬如釋重負,跳下馬去。

只是下馬後她又不知道應不應該直接離開。好像……說聲謝謝之類的是應該的。

想罷,目光不由得又看向馬上的岑隱。

這玉府外頭掛滿了燈籠,光線竟是明亮得很。要看清楚一個人的臉色當是很容易的。只是時非晚一抬頭就見岑隱不耐的將頭偏向了一側。

「還不快去辦你的事!」他似乎懶得多看她,語氣里嫌棄味更重了。

「……」時非晚心底猛翻白眼,立馬轉身而去。

行至某牆角,抬頭看了一眼牆後,直接當著岑隱的面就拿出來了他的九龍鉤,隨即利落無比的如一只輕燕般的攀進了玉府高牆。

岑隱此時已經回了頭,將她的一切動作收入眼里,漆黑的瞳孔里別樣的情緒微微點起幾縷波瀾,等那人身影消失在視線里時,岑隱才收回了視線。攤開手來,盯著自己的掌心久久失神。

「媽的,有病!」岑隱用滾燙的掌心抹了抹滾燙的臉頰,突然又忍不住罵起了自己。

……

時非晚並沒有玉府的地圖。因此進了此地好長的一段時間後,她都在這屋頂上亂晃,觀察著這里的院落布局。

這會兒她已經停了下來,落在了這里唯一一處還亮閃著的房間頂上。

時非晚不大懂怎麼揭瓦。研究了半天她最終確定這玉府頂上的瓦片是接不開的之後,只得躍至了房間後窗的地方,側躲于旁邊,目光悄悄的順窗往里探去。

「咳……咳……」

房間里傳來的最重最為清晰的聲音,便是這般的咳嗽聲了。時非晚听著,在心底判斷著咳嗽者當是一位年輕男子,年紀不大,氣質大概是……溫潤類型的吧。

因為這咳嗽聲竟都透著一股子清雅澄澈,竟也好听得很。

「玉老爺,貴府這大公子的身體,只怕是……熬不過三個月了。唉,不是我不好好治,實在是這病已經沒得治了。」

正驚嘆著,時非晚又听得里邊傳來了一道蒼老的聲音。

時非晚一訝︰大公子?

玉錦?那不就是她這樁新婚事的未婚夫婿?

如此听來,他是個重病之人,活不過三個月了。劉氏是覺得她嫁進來就得守活寡,所以才應了這親的?

時非晚覺得這應該是理由之一。

不過,也可能還有其他的緣由。

「咳……咳……」

那道重咳聲又起,里邊重咳的病人突然淡淡一笑,竟是平靜的開口說道︰「父親,不礙事。」

「唉,你這年紀輕輕的,怎的就……」此聲,當是男子父親的。

「兒子不孝,盡在拖累父親了。」年輕的男聲听上去安寧從容,竟有著一股看淡生死的平靜,「父親,你看我這般身子,怎地好委屈了人家時府家的姑娘。時家的那門親,還望父親再作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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