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他的嗓音，拉回了稚寧已經遠走的思緒。
慕少言側頭看她，她很安靜，腦袋靠在他肩膀上，從側面看去，能看到她濃密長翹的睫毛，隨著呼吸，輕微顫動。
「你後悔麼？」
稚寧听不明白了，她抬起腦袋，嘴巴微抿，想了想，還是不明白他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後悔了？」
「我當然不後悔。」慕少言收回目光，薄唇微掀，笑意沉沉，「我怕你後悔。」
昨晚是個什麼情況，他知道，她也知道。
她喝醉了，可他沒醉。
無論怎樣，如此珍貴的事，竟然在她喝醉的情況下發生。
他懊惱，卻不後悔。
只是怕她後悔。
于他而言，昨晚依舊是珍貴的記憶。
于她而言呢？
他不知道。
稚寧眨了眨眼，突然來了興致，高高在上的尊貴慕少，這是在……患得患失嗎？
笑話，她怎麼會後悔！
是她主動的，怎麼可能後悔。
「恩人，你是害怕我後悔嗎？」她小手輕扯他襯衫領口，想忍住笑意，到底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聞聲，慕少言再度轉過頭來，深邃的眸子，瞳仁是極致的黑，眸子里倒映著她，稚寧笑得更是張揚，「是不是？」
她這段時間，鮮少笑得這麼開心。
慕少言不忍掃了她的興，「是，害怕。」
這一句害怕，極大的滿足了稚寧。
原來，這場感情里，他們是平等的。
她伸長脖子，湊上來親他一口，「我不後悔，一點也不。」
腦袋往後撤，眼眸亮閃閃的，像是侵染過了清泉一般水潤明澈，「現在有沒有開心一點？」
「呵。」男人低聲笑了起來。
笑意一直蔓延到眼角眉梢。
就連眸色都柔和，溫柔三分。
……
京都還有公事等著慕少言處理。
又呆了兩天，不得不啟程回京都。
深夜回京都，登上私人飛機後，稚寧直奔後面的休息艙，躺在床上睡覺。
慕少言陪了她一會兒，等她睡著，才出去處理公事。
落地已經凌晨了。
慕少言把稚寧帶回桃花源。
「少爺，你們回來了！」
張嫂看到慕少言抱著稚寧進來，難掩激動，慕少言眸色沉厲，「她睡著了。」
張嫂這才看到他懷里抱著的稚寧，閉著眼在睡覺。
立即捂住嘴，點點頭，壓低聲音，「听說您和稚寧小姐回來，廚房里做了宵夜，需要送上去嗎？」
「暫時不用。」
抱著稚寧上樓，慕少言突然頓住腳步，「張嫂，一會兒你上來一趟。」
張嫂剛點頭，就听到他改變主意了。
「算了，你不用上來。」
張嫂無奈地笑了︰「好。」
……
第二天醒來，稚寧面對的是空蕩蕩的臥室。
慕少言已經不見蹤影。
床頭櫃上，她的手機壓著一張紙條。
稚寧伸手拿了過來。
我去公司了，早餐記得按時吃，今天較忙，沒時間陪你午餐。想去哪兒讓司機送你，隨時電話聯系。
蒼勁有力的字跡，筆鋒力透紙背。
稚寧撇了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