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王姨應該還不知道兒子死了。」尚磊的話剛落，門「咿呀」一聲開了。
「請問你們……」一位穿著白色棉麻衣褲的中年女人站在門內，她眼楮通紅，瞧了瞧眾人，「你們找誰？」
「你好，是王姨嗎？」
「我是，你是……」
「尚磊。」尚磊出示警員證，「我們是重案組的，來此是因為姜方的案子。」
王姨愣了一下，隨即打開門︰「尚警官，請進……」
警員們陸陸續續走入房子，蘇槿最後一個進去。
房子不大，布置得卻十分溫馨，有點偏美式風格，整個家鋪著地毯，客廳里還有小壁爐。
客廳內亮著兩盞落地燈，暖黃的色調，充滿家庭的氛圍。
警員們坐下後，王姨端來了白開水，之後她也在沙發上坐下。
「王姨，你兒子幾天沒回來了？」尚磊切入主題。
「昨天晚上出去工作後，到現在還沒回來，打他電話又不接。」王姨十指相扣，端端正正坐著，顯得有點拘謹，卻看不出擔心。
「你好像不著急？」尚磊瞧出來了。
「他經常兩三天不回來，習慣了。」她抬頭，微微一笑。
蘇槿注視著她紅腫的眼楮，然後轉身觀察屋子里的擺設。
「王姨，你兒子……」眭恬有點不忍心告訴她。
尚磊接過她的話︰「你兒子一個多小時前去世了。」
王姨身子一抖，她並沒有特別震驚和激動，只是低下頭去，輕輕抽泣。
她哭得很傷心，顫抖的肩膀如風中飄零的落葉，搖搖欲墜。
她本就消瘦，此刻看著越發可憐，渾身充滿了絕望與無助。
「請節哀。」眭恬感情細膩，她紅了眼眶，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王姨搖搖頭，很快拿紙巾擦掉了眼淚。
「王姨，姜方最近有什麼異常？」尚磊開始問話。
「沒有，除了工作，白天他都在家里睡覺，心情挺不錯的，沒什麼異常。」王姨抬起頭來，望著他回答。
「那他跟什麼人走得比較近？」
「也沒有特別的，就是夜店的同事，他沒有什麼朋友。」
尚磊挑眉，又道︰「說說姜方的基本情況吧……」
「他今年二十三歲，是個很孝順的孩子！」王姨眼角有淚痕，「小方聰明，從小成績就很好，一直全年級第一，怪我，怪我身體不爭氣，總是生病，家里的收入越來越少，大學的時候他只能勤工儉學……」
她嘆了口氣，繼續往下說，「去年我生了一場重病，花了很多錢，欠了一債，小方休學了，回到離島專心照顧我！我對不起他，我無能！」
說到這里，她激動起來，居然扇了自己一耳光，眼淚隨之滾落。
警員們沉默著，皆是一臉沉重。
「後來呢？你動了手術嗎？」尚磊問。
「沒有，肝硬化只能肝移植，我們這種家庭，怎麼可能動得起手術……」她低頭抹眼淚。
「你說謊。」蘇槿突然開口。
眾人看向她，蘇槿正站在餐桌前。
「我……我說謊？我為什麼要說謊？」王姨皺著眉，「我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