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昨日的仇

把許鶴齡胖揍一頓的人,居然是他!

安歌不是傻子,她的直覺告訴她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她跟鳶的關系還沒有好到那種程度,不至于為了她出頭打人。

難不成是鳶背後的金主。

安歌擰著眉頭,往樓上走去,她快速地查了一些東西,包括這些年鳶離開組織之後的去向。

本來並不打算深究這個人的。

但現在看起來,的確比想象之中還要復雜一些。

「你怎麼了,一驚一乍的。」肖瑾站在門外,問道,「對了,秦山河今天下午回山里了,說是你師父打電話找他。」

「嗯。」

安歌淡淡地應了一聲,沒多想。

她在快速地翻閱鳶這些年的簡歷,卻只知道他被一個金主養著,成為被豢養的殺手。

在國內能出得起這個價錢,將鳶豢養,並且讓他心甘情願為自己賣命的人不多。

想起之前在廢舊游樂場跟鳶的對話,安歌就覺得奇怪,那人居然能安然躲過組織這麼多年的追蹤

鳶跟自己可不一樣,自己是平和退出的,但是鳶不是,他的身上還背負著組織沒有完成的命令。

這個金主,來頭可真不小呢。

「唉。」安歌沉沉嘆了口氣,肖瑾更是好奇了。

「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啊,真是急死我了。」男人走了進來,問道,被吊起的胃口一下子得不到滿足,就很難受。

「我在查一個人,之前我跟洛洛的一個搭檔,他的名字叫鳶,現在是個頂尖殺手,許清婉的死跟他有關,許鶴齡被打也跟他有關。」

安歌淡淡地道。

「他明明可以把自己偽裝起來,卻在視頻里露臉了。」

安歌覺得這是一個信號,故意留給自己的信號,可她想要去調查更多,卻是戛然而止,線索完全斷了。

「唔,會不會是有人故意這樣做?」

「許清婉的事情中,他被當成替罪羔羊,吸引我們的火力,也就罷了,現在又露面干這種事情,而且認識他的人不多,踫巧我算一個。」

安歌這麼說起來,越發覺得這一切的安排,就好像是真的做給她看一樣。

肖瑾點點頭,是有那麼點兒細思極恐的味道。

畢竟組織的成員並不多,在國內能找到的也不多。

剛好跟鳶聯系上,就接二連三的踫見,這樣的湊巧,不得不讓人懷疑。

「別多想了,他要是想害你,多得是辦法。」肖瑾拍拍她的肩膀,「你最近就是繃得太緊了,可能因為沈碎受傷,讓你的注意力沒那麼集中。」

肖瑾這樣說道。

安歌勉強點點頭,算是這個理由吧,她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沈碎還能成為自己的拖油瓶。

這簡直了。

「好了,去洗個澡,放松一下。」

安歌深呼吸一口氣,剛要走,電話就響了。

她一看來電顯示,就沒有接。

「萬卿啊。」肖瑾想起這位小萬爺了,之前還跟自己比,誰被安歌虐的更慘呢,早前糾纏安歌好些時候,現在這是又來了,「他煩不煩啊。」

「沒事,不用理他。」安歌把手機摁掉了。

肖瑾卻是一笑︰「你就不怕沈碎知道吃醋?」

女人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搞得她跟萬卿有個什麼一樣。

「不會說話就別硬說。」

「我說真的,樓上那位可是雲城第一醋王,最近又時常躺著,免不了多想。」肖瑾笑著道,完全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模樣,「要是吃醋,後院起火,我看你怎麼滅。」

「那也不需要你多管閑事。」

安歌咬牙,一下將人推了出去。

她掃了桌上的手機一眼。

還沒完了是吧。

「干什麼。」

安歌接了電話。

萬卿那邊激動的很︰「沒,烤了一只豬,給你送過去?你應該沒吃吧,小安歌,難為我這麼有心,你過來唄。」

「……」

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呢,安歌正要掛電話。

「明天來泡溫泉吧,我這山莊正好也很空閑。」

「……」

「要不,你過來咱們一起雙排也好啊。」

「沒什麼事情,我就掛了。」安歌嫌他嗦,以前是這樣,現在還是一點沒變,她直接摁掉,並且把這個號碼拉黑了。

電話那頭的男人,露出一絲無奈的笑,萬卿笑得很燦然,心滿意足地把手機收了起來。

他就是愛逗逗安歌,以前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

安歌忙了一天了,準備洗個熱水澡,沖沖身上的疲倦。

最近斯域那邊的事情也不少,忙得她有些焦頭爛額,再加上順手替沈碎解決啟越的事情。

溫熱的水霧彌散在浴室內。

安歌靠在浴缸里就睡著了,她也不知道最近居然累到這種程度。

溫暖的水,包裹著她整個身子,格外的暖。

男人從門外進來,就看到這樣一幕,沈碎心疼的很,他看著安歌那熟睡的容顏,心口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扎了一下。

他的丫頭,是該放在心口呵護才是。

沈碎走進去,伸手探了一下溫度,略微有些涼了。

他抱起渾身濕漉漉的女人,用浴巾包裹起來。

只是這樣一個動作。

讓安歌瞬間清醒過來,她很警覺,之前的睡眠也很淺,她猛地拽住了沈碎的手腕,一睜眼,對上那雙眼楮的時候。

才稍稍松了口氣。

「你怎麼過來啊。」安歌很明顯的松了口氣,笑著道,「我泡會澡就去睡覺,你快出去吧,都沒好全別抱我了。」

「水都冷了。」沈碎的聲音微微沙啞,手落在她的腰間。

沒有感覺那是騙人的。

最近已經將自己禁錮的那麼慘了,現在面對自己的乖寶,沒有那些沖動是不可能的。

可是男人還是強行將這一切全部都壓了下去。

「我洗洗就過去,你快出去吧。」安歌小手推了推身前的男人,「要是想用廁所,去樓上樓下都可以。」

「就這麼害怕我啊?」

男人突然一用力,將她托了起來。

他嗤地一笑。

眼眸生輝。

那模樣,簡直柔情似水。

「放心吧,我是有自制力的人。」

「唔。」安歌皺眉,看著他,沒有說話。

「快點出來。」沈碎走之前,還不忘囑咐一句,就怕這丫頭泡太久了,又睡著。

這樣太容易生病了。

安歌點點頭︰「知道了,快出去吧。」

像個老父親似的,一直在這里教訓她,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成了這樣。

沈碎在門外等了好一陣子,才听到里頭有些許動靜,他守著那扇門,安歌換好了睡衣,對上他那肆無忌憚的眼神。

「不是自制力很好嗎?」

安歌笑著上前,故意靠得很近。

剛洗完澡,渾身上下都清爽的很。

「是……啊。」

沈碎嘴硬地很,他直直地看著身前的人兒,內心無限的沖動。

都在安歌那一聲,張嘴吃藥的無限柔情之中湮滅了。

「這……是要我死嗎?」那藥可真苦,白色粉末,入嘴之後,全都化了,無數的苦味在舌尖跳躍。

這簡直要瘋了啊,苦的沈碎五官完全扭曲在一起,都出了痛苦面具。

安歌沒忍住,笑了。

「多大的人了,吃個藥還這樣!」

「這也太苦了吧。」沈碎無語的很,這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能夠苦的把人的七情六欲全部都帶走了。

苦的他能立地成佛。

安歌笑了笑︰「這點苦頭都吃不了了?這才哪里到哪里啊,之後換的藥,更是讓你懷疑人生。」

「咳咳。」

沈碎是第一次這般嬌弱的問安歌要糖,之前疼成那樣,也沒有想過需要什麼來舒緩一下神經。

但是這一次不行了,他快要崩潰了,眼淚都在眼眶里打轉。

看得安歌無限心疼。

她趕忙剝了顆糖果,遞過去。

「哈哈哈哈。」安歌在那兒笑得放肆,某人的臉色卻沉下來,他好委屈的,一世英名就此毀在這顆藥上面。

安歌看著那小可憐巴巴的樣子,趕緊上去哄著。

自己欺負的人,還不是要自己哄回來,真是造孽啊。

「好了,好了,乖哦,不哭了,下次姐姐給你換一種藥,不哭哦。」安歌伸手,揉了揉沈碎最近被她養的有些圓起來的臉頰。

手感的的確確好了不少。

沈碎嘆了口氣,也沒多說什麼,反正心里頭就煩得很。

他已經恢復的很好了,本以為今晚可以,咳咳,誰知道這一顆藥苦的他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

入夜後的雲城。

也很熱鬧。

這是最繁華的地段。

林小暖下班之後直接回去了,她沒讓姜成送自己,也沒幾步路。

在公司附近租了一套公寓,住起來也很舒服,來往的路程很近。

她剛停完車,要上樓的時候,突然听到身後有些奇怪的聲音,滴答滴答,有人影從身後過來。

就在她回頭想看看是什麼的時候,突然一股刺鼻的味道襲來。

林小暖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黑暗中,兩個人出來,將她捆了,直接塞進車里。

「這娘們還挺沉。」

「咳咳,別多廢話。」另外那人威脅道,「免得被人記住我們的聲音。」

「這藥很好的,她肯定能睡死。」

「……」

林小暖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哪里來的自信,明明就暈了那麼幾秒鐘,這下子徹底醒過來了,她被丟在車子後座。

這兩人太過自信,根本沒有管她。

林小暖強行將手機從口袋里模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能不能按出去。

前面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

林小暖一顆心都懸了起來,她就害怕這兩個人會突然轉過頭看她。

幸好之前安歌為了安全,專門訓練過他們反手打字,也訓練過這些最基礎的技能。

林小暖的心髒噗通噗通地跳。

她給安歌發了求救短信,幸好之前打開了手機定位,不然這一次,就是被人沉尸海底,都沒有人會發現。

「我就說了,這娘們……靠,她醒了,你干什麼?」

那人發現了林小暖的小動作,趕緊從副駕駛過來,他抬手一個狠厲的巴掌打了過去。

「臭表子,還敢打電話是吧?」男人猛地拽住了她的頭發,往一遍狠狠的甩了過去。

林小暖疼死了,淚水浸透眼眶,可她還是很堅韌的咬牙,保持著這個姿勢。

沒有說話。

「怎麼辦,她該不會打出去了吧?」那人問了一眼開車的。

「怎麼可能。」

開車的依舊自信。

「再說了,我們又不是綁架她,只是請她來問話而已。」

「是,是。」那人好像反應過來了,「是啊,咱們又沒勒索。」

「還給她吧。」

林小暖快被這一頓浮夸的操作看傻眼了,不過她並沒有因為這兩個蠢貨,得到好的對待。

拳打腳踢不在話下,根本沒有把她當成女人,完全當成一個貨物,從車上拽了下來。

此地荒蕪。

月黑風高。

那兩個人抬著林小暖,就往那廢墟之中去,將人一路抬到十八樓,捆在椅子上,放在最邊緣的地方。

林小暖看著腳下懸空的高度,心里慌得很,哪怕現在是深夜,哪怕根本看不清腳下有什麼東西。

可是那些恐懼,還在無限蔓延。

就怕這個椅子不牢靠,她就掉下去了,林小暖身子緊繃,害怕的嗓子都提了上來。

風吹過。

發出咯吱咯吱地聲音。

林小暖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綁了自己,又是誰將她帶到了這種地方。

那人似乎很享受這場游戲,也似乎是故意在消磨她的內心。

總之林小暖快瘋了。

她多害怕一陣風吹來,她就會掉下去,摔個稀爛,面目全非。

「嗚……嗚嗚……」

林小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只是想發出一點聲音求救。

「別掙扎了,再掙扎就要掉下去了,暖暖。」

身後響起一道聲音,熟悉的像是觸電了一般,林小暖的心口,像是被人攥住了一樣。

她根本不用轉過頭,就知道身後那人是誰。

那個從小到大,被她稱為「叔叔」的男人,兒時以為是自己最親近的叔叔,卻沒想到是帶給他們林家滅頂之災的人。

「很意外吧?」

男人走到了她的身旁,站在那邊沿,根本不懼怕腳下這萬丈深淵。

林小暖一顆心拔涼拔涼的,她根本不知道這個男人選擇在這個時候綁架她,找上她是要干什麼。

「你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怎麼會舍得傷害你呢。」男人伸手,攥住了她的下顎。

微弱的光芒照過來,映照出這種衣冠禽獸的臉。

「听說我們暖暖談戀愛了?」

林小暖想要將臉從他的手里掙月兌,可惜無果,只要她稍稍動一下,那便是萬丈深淵。

「你還是不要動的好。」

男人嗤地一笑。

林小暖盯著這張臉,似乎歲月從未在他的臉上留下任何的印記,他如今穩坐藍家家主之位,也同樣沒有任何人能夠威脅得了他。

但是從前在雲城做的一切,卻是藍問天無盡的污點。

「別哭啊,這就忍不住了?」

藍問天笑笑,伸手擦掉了她眼角的淚水。

「你再哭,藍叔叔會心疼的。」

嘔。

林小暖無限反胃,可奈何如今卻是砧板上的肉,根本反抗不了,她由著藍問天折磨。

「是不是很意外看到我?」藍問天笑了,笑得那般放肆,「可藍叔叔一直在關注你呢。」

「!」

他的手,順著林小暖的脖子往下,落在鎖骨處。

背對著樓下的萬丈深淵,卻沒有半點害怕的意思。

「你跟誰說了,我與你父母的事情?你答應過我,會乖乖守口如瓶的,暖暖,你不乖哦。」藍問天輕聲道,「那些事情,也只有你一個人知道。」

那日,萬卿說的話,在藍問天的心里狠狠地劃過一道傷。

藍問天在雲城做的事情,知道的不多,能像萬卿那麼張口就來的很少。

那些陳年舊事被提起,藍問天心里自然是不痛快的。

「忘了撕開這膠帶了。」藍問天伸手,將林小暖嘴邊的膠帶撕了下來,那力道很大,疼得林小暖眉頭皺了起來。

她咬牙,深呼吸一口氣。

「你還有臉來找我?」林小暖還以為是誰綁架了自己,現在看來藍問天這張臉。

一切地答案,全部呼之欲出。

害得她父母現在還在坐牢的男人,居然還有臉來找她?

簡直魔幻了。

「我有什麼不敢的。」藍問天笑著道,「是你不守承諾在先,把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別人,暖暖,藍叔叔從小就教過你,做人要信守承諾,做女孩兒,要乖。」

「呸。」

林小暖被這個人惡心慘了,小的時候,她那麼信任藍問天。

她的父母同樣如此。

兩家交好,那個時候藍問天還不是藍家的家主,也不受藍家的重視。

他們相處的很好。

可沒想到,那天,林小暖還記得很清楚,父母被帶走的時候,她還傻傻地哭著,抱住藍問天,心里萬分委屈跟藍叔叔訴說。

卻不想害了自己父母的人,就是面前這個衣冠禽獸。

「你要是想殺,就殺了我。」

「我怎麼忍心啊,你媽大概一輩子都沒辦法出院了吧。」藍問天伸手,將手放在林小暖的面前,「看到了嗎,這根拇指,就是你母親,那個賤人弄斷的。」

「……」

林小暖倒吸一口涼氣,所有一切,歷歷在目。

仿佛是在昨日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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