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就差一腳把沈碎從床上踹下去。
他實在是太聒噪了。
根本不想她好好休息。
「鬧夠了嗎?」安歌的聲音透著一股子慵懶,她撐起身子,斜睨了男人一眼。
沈碎脊背一僵,根本沒有夠好嗎?
「乖寶~嗯?」
那種意圖太明顯了。
「我明早要出門。」安歌輕聲道,「明晚吧。」
現在連這個事情,都已經有了計劃,根本不可能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沈碎有些無奈。
他尷尬的很。
「好,那好吧。」沈碎委屈的很,把手撒開,由著安歌睡覺,他自己身子緊繃。
害怕萬一忍不住,他實在是難受地很。
後半夜又起來洗了個冷水澡,這才睡得安生。
他是個正常男人,怎麼不想抱著自家嬌妻在懷里。
可他知道,明早安歌要去見誰,要保持高度清醒,不可能出現任何紕漏。
一早就不見了安歌的蹤影,沈碎心里雖然不太舒服,但已經習慣了,他躺在床上,看著旁邊那些折皺。
安歌睡過的地方,都是香的。
尋常人根本比不上。
「哼。」沈碎悶哼一聲,「再睡會吧。」
安歌這邊已經出門了,一早就到了醫院,推門進去的時候,司良沛還在。
「師父。」
「你來了。」司良沛的聲音有些冷,才剛剛給L先生換完藥,他嘆了口氣,「這情況,比想象之中糟糕許多。」
司良沛沒有避開安歌,直接說道,他也想安歌直接知道這些消息。
也不至于影響到之後的情況。
L先生搖搖頭︰「沒事,我有分寸的,我知道自己的身體什麼情況,本來也不是什麼健壯的人。」
「你知道就好,現在不是什麼健壯不健壯了,是你快死了。」司良沛淺聲道,「我只能暫緩這個速度。」
「嗯。」L先生輕聲道。
他靠在床上,神色很是淡然。
「你先出去吧,我跟安有些話要說。」
司良沛斜睨了他一眼︰「這是我徒弟,也沒必要瞞著我什麼。」
「是不想你知道,未免以後被抓,你還可以給自己開月兌。」L先生這樣說道。
倒是貼心的很。
司良沛沒有多說什麼,徑直走了出去。
他掃了安歌一眼,搖搖頭,依舊是那副失落的模樣。
安歌走了過去。
「跟斯域集團那邊的接洽,已經成功了,但我們要是想成功轉型,還需要一段時間。」安歌輕聲道,「集團身軀太過龐大,要是運作起來,還是很沉重的。」
「嗯。」
L先生點點頭,眼底滿是欣慰。
他笑著道︰「我就知道,沒有看錯你,我的心願,是想將我這個商業帝國,從地下,一直抬上來,比起斯域,我們根本不差。」
L先生笑著道,在斯域涉及不到的灰色地段。
他們的集團,才是最厲害的。
安歌點點頭︰「我明白您的意思,在我見過這些資產之後,我知道,斯域集團的確不算什麼。」
要是這些藏于黑暗之中的,全部都可以見世。
那對于L來說,才是最榮光的時候。
但是安歌怎麼可能允許這個時候到來呢。
她只是在這邊打馬虎眼。
L先生繼續道︰「之前對付組織,讓我損失了不少基地,不過沒關系,司空家族的人,我早看不慣了。」
L沉聲,花那麼一些代價,讓組織徹底抬不起頭。
他覺得很高興。
安歌站在一旁,她有的時候,甚至于看不穿這個男人內心在想什麼,總覺得他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不止于面上看到的這般,甚至于,藏在骨子里的性格,都很詭異。
只是安歌沒有說。
「司空那邊的審判,怎麼樣了?」L先生還是抽空了解了一下,「說起來,我們也沒什麼恩怨,倒是在你的身上,體現的淋灕盡致了。」
他笑笑。
安歌搖頭︰「我不知道。」
「那邊沒有安插人嗎?」L先生掃了安歌一眼,「以後要注意了,這種大事,一定要安插自己的人。」
安歌應了一聲︰「我明白了。」
「只有掌控第一手資料,你才能在這個時候,扭轉乾坤,不過這些事情,我知道,你都清楚。」
L知道,安歌很聰明,處理事情的手段,也在他意料之外。
根本不需要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醒。
「嗯。」
「回去吧,這幾天我要好好休息。」L先生淺聲道,「沒什麼事情,不用來見我。」
「好。」
「對了。」L先生輕聲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抽空見一見,楊小姐。」
「楊小姐?」
「斯域那位副總。」L先生勾唇,「如果你可以安排的話。」
「我……盡量。」
安歌沒有馬上應允下來,她甚至于都看不懂這個男人的操作,但在安排見面之間,她必定要先去了解一下情況。
L先生揮了揮手。
讓安歌先出去。
她回去了,一路上也是心事重重,根本不知道L先生打楊胖胖什麼算盤。
所以她還是得先調查,只有弄清楚了,才好決定該怎麼做。
安歌剛下地下車庫,正打算把車開了,突然一道身影閃了過來。
那人的手法很凌厲。
要不是安歌閃躲及時,怕是已經遭了不側。
但是很快,那個女人就出現了。
她看著安歌。
眼眸犀利。
「原來是你啊。」舒罔找了很久,終于找到了那個跟沈碎在一起的女人,居然是她。
倒是意料之外了,還以為沈碎眼光多少好一些,沒想到是她。
安歌一愣,再去看舒罔,笑了︰「我也沒想到是你。」
「S級逃犯,榮登國外很多追殺榜的常客。」舒罔一眼就看出來了,「你可不是什麼好人。」
「舒小姐這麼有空,來教訓我嗎?」安歌笑了,眼神之中滿是嘲諷。
就舒罔這個人已出現。
安歌就知道,是為了什麼而來。
之前沈碎去了一趟那邊,就讓舒罔這個女人蠢蠢欲動,現在更是把野心都寫在了臉上。
這人啊。
可真夠直白的。
「當然不是。」舒罔怒道,攥著拳頭,「我沒空跟你廢話,你這樣的人,根本配不上沈碎。」
舒罔咬牙,還以為是什麼小仙女呢,原來是這樣劣跡斑斑地人。
舒罔記得,她有一次專題,就研究過這個女人。
被上頭一下子否決了。
舒罔是真心覺得這個女人有問題,出生那種組織,怎麼可能是個干淨的。
而且還要跟沈碎在一起。
「你算什麼東西啊。」安歌笑了,抬頭,眼眸之中雲淡風輕,連說話,都是那般。
冷冽異常。
「我什麼身份,不需要跟你解釋,但你什麼身份,你自己心里清楚!」舒罔攥著手,「就你現在這個樣子,待在沈碎身邊,遲早害死他。」
安歌突然抬頭。
那雙眼楮,讓人不寒而栗,只是盯著看了一眼。
就足夠讓舒罔心里頭打寒戰了。
她真的被嚇著了。
「我有這麼大的本事,我自己怎麼不知道呢。」安歌沒了耐心,「但我知道,你要是不走的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敢。」
舒罔怒道,她還不信了,這個女人膽子那麼大,還敢在這里跟她動手。
這要是打下來,那就是襲警。
安歌會吃不了兜著走的。
「我有什麼不敢的,我還敢報警抓你呢,不想自己有不良檔案,就滾開,你什麼都不是,還輪不到你來管沈碎的事情。」
安歌一連串說了許多,也算是僅存的一絲絲耐心了。
要是換做以前,她早把車開出去了。
舒罔不依不撓,不肯讓開,她就是要持續糾纏這個女人。
「最後再問你一次,走還是不走?」
「不走。」安歌笑了,「你讓沈碎自己來跟我說。」
什麼東西。
也配代表沈碎在跟她說話,那是她的男人啊,怎麼就會有那麼多無腦的人,以為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舒罔氣死了。
她不如安歌牙尖嘴利,也不如她氣場那麼強大。
總歸一旦懟起來,舒罔就是在下風。
她被安歌教訓的,根本連開口的機會,都沒了。
「我跟沈碎的事情,我們關起門,在床上就能說,你憑什麼在這里指手畫腳?」
安歌笑著道。
「怎麼,心里不舒服了,當年被沈碎拒絕,你就該明白,不愛就是不愛。」
舒罔攥緊拳頭,她咬牙,面色煞白。
她憑什麼來這里遭受這樣的羞辱。
「誰說沈碎不愛我的。」舒罔笑著道,「他去看我,還在我那邊過了一夜,這些事情,他沒跟你說吧,他摟著我的時候,可沒有你什麼事情。」
安歌抬頭,去看著這個徹底不要臉的女人。
這是自己把臉面丟在地上,要她踩呢。
她笑了。
「你別不信,我這兒有錄音。」舒罔笑著道,把東西丟了過去,「你好好看看吧,既然你執意不肯走,那我也沒必要給你留什麼面子。」
舒罔盯著安歌看。
女人拿著這個東西,笑了。
安歌的眼眸之中全然都是嘲諷,她將錄音放了出來,就跟手機相連。
對話的確很怪異。
是沈碎的聲音。
但是其中的點,實在是奇奇怪怪的很。
「听到了吧,我要是你啊,就該老老實實地滾。」舒罔得意的很,她看著安歌,知道這個錄音的殺傷力有多絕。
她就不信了。
听到這種對話,安歌還能沉得住氣。
肯定要氣死了。
現在心里很不舒服吧,舒罔也不知道自己能到什麼程度,但現在,顯而易見,不可能讓安歌跟沈碎那麼舒服地在一起。
安歌沒有听完,她將那段錄音掐斷了。
「花了不少心思吧?」安歌笑著看她,「沈碎對舒老只是尊敬,去你家吃飯是為什麼,你心里應該很清楚吧?」
舒罔的神色不太對勁,但勉強還能穩得住。
「你就一點不生氣,你愛的人,對另外一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生氣什麼。」安歌都快笑死了。「我只是覺得你挺大一個人了,為什麼還要來侮辱我的智商。」
「???」
舒罔不知道安歌為什麼要這樣說話。
但她這副狂傲的模樣,尤其是很欠的樣子,讓她很不舒服。
舒罔擰著眉頭,那般不解。
「怎麼,你難不成一點不介意啊,還是說,你根本就不愛沈碎。」
「我是笑你啊。」安歌看著她,「拿這種東西出來糊弄人,不會真以為我不知道,這是剪輯的吧?」
安歌笑死了。
連雜音都沒有修理好,就拿著這個東西上門來。
這不是班門弄斧嗎?
「你胡說什麼呢。」
「你研究過我,應該知道我以前在組織里是干什麼的。」安歌笑著看她,「這點兒小兒科,難不成還需要我用專業分析,給你分析了?」
舒罔盯著她看。
她不能變,一定要穩住。
「你覺得你配得上,我這麼多時間嗎?」
「你就是不到南牆,心不死。」舒罔沉聲,「都這麼明白了,你還想干什麼,你就這麼厚臉皮,不要臉嗎?」
「不要臉的不是你嗎?」
安歌笑笑。
看著舒罔。
不過她覺得有些好笑了。
「你現在把證據,放在我的手里,正好,我打算去局里一趟,問問江警官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安歌也是損。
她要是去江警官那邊一趟,舒罔也就不用混了。
基本等于社死。
至于內部會怎麼教育她,那都是另外的話了。
安歌看著她。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呀。」安歌笑了,「這不是你送到我手里的東西嗎?下次要做這種東西,找個專業一點的團隊,就不要自己上手了吧,破綻太多了。」
安歌是一頓嘲諷,璉說帶笑的,那種樣子,讓舒罔都崩潰了。
她根本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哪里來這麼多本事。
舒罔伸手︰「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還給你干什麼啊。」安歌笑了,「你這麼臉皮厚,應該不介意吧,畢竟那邊也有你不少老朋友,看看你臉皮多厚呢。」
安歌這一下,真的絕,已經將舒罔逼上了絕路。
怪只怪這個女人,太過天真,居然自己送上門來。
要做這種事情。
舒罔只是不想安歌跟沈碎在一起太痛快,她不想看到這樣的局面。
安歌看著她,眼底的鄙夷,更深了。
舒罔被她盯得渾身難受,也不知道怎麼了,就那個眼神,足夠讓舒罔接受不了。
她甚至于連說話,都在打哆嗦。
「怎麼,沒話說了?」安歌斜睨了她一眼,「你什麼身份,不需要我提醒你吧?」
「你這個女人。」
舒罔根本不是對手,三兩句之後,就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的心思很深沉。
舒罔也沒想到,居然一眼就被看穿了,她已經廢了不少心思。
還以為安歌一听到這些錄音,听到沈碎的聲音,會瘋了,可沒想到,根本不是這樣的。
「還不滾?」
安歌轉身,去開車門,才不想在這里浪費時間。
還以為多能耐一個女的呢,居然連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都用的出來。
有的時候,想想,也真是可憐。
明明已經被人拒絕的那麼明顯了,卻還要在堅持什麼,根本不懂這個女人在自我感動什麼。
安歌看著舒罔那不甘的背影,心里也不知道怎麼的。
就很爽。
哪里有人這麼不要臉,上趕著讓她打臉的,這麼送上門來,她都不好意思了,不打臉都對不起她這樣的熱情。
安歌開車回去了,不過那個東西,她並沒有還給舒罔。
這個事情,還是得跟沈碎說一說。
畢竟是他惹來的麻煩,安歌也沒有必要瞞著什麼。
屋子里。
男人乖巧的等待,已經做好了一桌子好吃的,他看著安歌回來的樣子,盛氣凌人,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子氣焰。
「怎麼了,誰惹著你了?」
安歌嘟囔一聲,不開心。
那語調,都透著哀傷。
「還能是誰,你啊。」安歌看著他,「你不好好反思煩死?」
這一大早出去還好好的,見了L,就成了這樣了?
沈碎模不準,到底哪里做錯了,他很狗,狗著總是不會錯的。
「到底是哪里嘛,你告訴我。」
安歌伸手,東西丟了過去。
「你自己好好听听,太荒唐了。」
「?」
沈碎接過那個東西,在播放,听到第一句的時候,他的臉色徹底變了。
他跟舒罔的對話,明明不是這樣的,可在剪輯之下,居然成了這麼惡心。
沈碎攥著拳頭。
「這個女人,膽子不小啊。」沈碎冷聲道,「這是假的,乖寶不要相信。」
「我當然知道了。」
安歌得意的很,在她面前擺弄這個,無疑就是班門弄斧。
差不多的效果。
安歌盯著他看︰「只是舒罔這個麻煩,你不希望讓我解決吧?」
「嗯,我會處理的。」沈碎輕聲道,「之前對她客氣,是看在師父的面子上,舒老一把年紀了,也經歷不起什麼。」
但是現在看起來,他的仁慈,只會換來別人的得寸進尺。
舒罔這種手段,已經眼中騷擾了安歌的正常生活。
這是沈碎總不能容忍的。
安歌已經傳達了自己的意思,她微微打了個哈欠︰「起得太早了,有些困困,我吃一些,再上去休息。」
「嗯呢。」沈碎笑著道,跟著她一起過去,兩個人都坐在那兒,開始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