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其實他都知道

安歌看著迎面過來的L,神色很平穩。

沒有露出任何驚愕的神色。

「久等了。」L說完,就在安歌的面前坐下。

這里之前發生了什麼,L並不知道,也不明白,之前為什麼會這麼熱鬧。

對于他而言,找一個厲害的合作伙伴,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許多。

「長話短說吧。」安歌輕聲道,「我跟先生的合作理念並不相同,所以也不必一而再,再而三地找我。」

安歌的話語之中,透著濃濃的抵觸。

L先生喝了一杯咖啡,笑著道︰「你都沒有深度認識過我,怎麼知道我們之間的理念不一樣呢?」

還需要說嗎?

他做那樣生意的人,自己又怎麼可能跟他有所重合。

「我並不是視人命如草芥的人。」安歌這樣說道,「我也不可能對無辜之人的性命,罔若未聞。」

「我也不需要你這樣做,不用你去殺人。」

L先生淺聲道,看著她。

「呵。」安歌靠在那兒,倒也是直白,「你能拿到我的信息,說明在這之前已經很系統地了解過我了吧?」

「嗯。」

L先生並不否認,調查過安歌,要不是仔細研究過,也不會那麼主動找上門。

並且也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那你也該明白,在組織的時候,我尚且不願意做那些事情,現在更是不會願意的。」她沉聲,凝重的神色,「因為我而死的人,我也會愧疚。」

「嘶。」

男人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倒不是覺得安歌這副說辭可笑。

只是這樣的年代,哪里還有什麼人,會去為了別人的性命考慮許多。

他也好,許家也罷,組織更甚。

沒有人是對生命有所敬畏的。

安歌靠在那兒,笑的清冷。

「你也會有討厭的人,也會希望他們去死,對嗎?」L先生看著她,「我可以滿足你一個條件,不管是什麼人,我都替你清理了。」

「……」

安歌看著他。

「我沒有處置任何性命的權力。」安歌淺聲道,「但我可以利用法律來制裁他們。」

這話一出。

對面的男人更是笑得張狂。

他很輕蔑。

「你也老大不小了,為何如此的天真,那些話,你都信啊。」L先生輕聲道,「制裁別人,得靠自己的雙手。」

「唔。」安歌深呼吸一口氣,「我還沒這麼能耐。」

「我說過的話,從來都是有效的,你要是想明白了,隨時找我,我需要一個合作伙伴,把我的商業帝國,拓展開來。」

L先生說的很激動,甚至于掩蓋不了此刻的神色。

他就看著對面的安歌。

「只要你願意,這整個天下都是我們的,到時候別管什麼組織,都得給你讓路!」

多麼激情澎湃的話語,說的人熱血沸騰。

可惜安歌不是能為這些所動的人。

她勾唇。

嘴角露出一絲輕蔑的笑。

「抱歉,我不想要。」

「想清楚了,小姑娘。」L先生這樣說道,「我這輩子,很少對什麼人許諾,對你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

安歌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她表達的足夠清楚了。

也知道這樣的人,必須自己來推月兌。

她可以自己處理組織,也不需要仰仗旁的什麼人。

L先生起身,走到前面去給安歌買單了,他希望自己這番話,可以讓安歌徹底醒悟過來。

安歌離開的時候,在不遠處就踫見了信。

她還沒走。

安歌看了她一眼,了然。

是看到了L吧,才不放心離開。

「你怎麼還沒走?」安歌輕聲道,「之前的事情,我說過了,不會在意。」

「我找你有點事情要說。」

信沉聲。

她走過來,就是因為L的事情,現在組織再跟這個男人接洽,合約什麼都沒有簽訂,組織那邊的錢,還沒有完全弄好。

如果這個時候,出了紕漏,信需要負責。

她知道舅舅會怎麼對付自己。

哪怕現在舅舅年歲已經高了,哪怕他已經生病了,可是在整個組織里面的統治力,還是很強。

「說吧。」安歌輕聲道,也沒有半點避諱的意思,「有什麼說什麼,我還要回去呢。」

「離剛才那個男人遠一些,我告訴過你,他的身份,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

「你想多了,不是我主動去接近他,是他找我。」

安歌這話一出,連信都覺得驚愕。

她驚訝地看著安歌︰「你說L找得你?」

這怎麼可能呢,多少人夢寐以求,想要見到L,都沒有這樣的機會。

安歌似乎還很不耐煩。

「我沒必要騙你。」安歌輕聲道,「但我並不想見他。」

信打量著面前的女人,不知道L找她究竟是為什麼,但肯定是別有用心。

她眯起眼眸。

「不用看了,找我合作肯定是老本行,可我已經離開組織多年,很多的事情,早就做不了了。」安歌這樣說道。

信擰著眉頭︰「他如果想殺什麼人,找我們不是更好,為什麼偏偏要來麻煩你?」

安歌搖頭。

不接話。

也不理解,不想透露過多。

信靠在那兒,神色凝重︰「我懷疑這個L有別的什麼目的,這樣的人,最是危險了。」

「我不過一條命罷了,他能算計我什麼?」安歌這樣說道,「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

她徑直往前面走,是故意透露給信一些訊息,當然不可能就這樣繼續下去。

很多時候,得靠著自己的腦瓜子,才能把現在這個略微有些僵的局面。

給它弄得清明一些。

安歌不知道,往後該怎麼走,但她想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依靠著自己的雙手。

把局面完全捋清楚。

信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神色凝重的很。

她有些著急,L越過組織去找安歌,明明知道安歌是離開組織的人。

卻義無反顧的去做了。

那個男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莫不是跟從前那般,藏了什麼別樣的心思。

她不知道。

只是覺得心跳的很快,很不舒服,一直以來,都格外的壓抑。

她其實並不想助紂為虐,其實並不想成為屠戮的刀子。

信很難受。

但她沒有任何選擇的余地,她現在要去見魄,先把錢轉過來,再去考慮這邊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L找安歌到底是為什麼,但在這一切發生變故之前,她要掌握這個局面。

……

魄很看不起信,連臉色都不會給好的。

「東西都補全了,你自己看著辦吧,這些年,分散在一百多個賬戶上。」魄勾唇,「全都是殺手平日里結算的賬戶,你自己去跑吧。」

「!」

信的臉色都變了。

「你瘋了嗎?」她盯著魄看,這不明擺著找事情,要搞她嗎?

誰不知道,這樣大規模的調動,會被盯上。

她居然還明目張膽的說這樣的話。

信簡直要瘋了。

「那就不要用我這邊的錢。」魄沉聲,「你要有本事自己去解決,沒本事,就去跑。」

信咬牙,看著她。

整個人都處于崩潰邊緣。

「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可現在是組織的大事,你為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使絆子?」她實在不明白。

還是希望自己出大的差錯,被舅舅責罰。

「我不是你,沒有身後的血脈可以仰仗,我只能靠自己,所以我不可能替你賣命。」魄沉聲,「我能把錢拿出來給你周轉,已經很不錯了。」

信听著這樣的話,知道魄為什麼。

現在組織已經很亂了,他們之間還要起內訌的話。

那就真的完了。

「你不會真以為這個錢,是你的吧?」信看著她,「這是我舅舅的錢,你也不過只是替人賣命罷了。」

她越是這樣說,魄越是不會幫忙。

畢竟誰也不想自己的命運掌握在別人手里。

這個事情,很棘手,弄不好就會被盯上。

這麼一大筆資金的流動,隨時可能造成巨大的風險,魄才不願意做這個替罪羔羊,她只想好好地活著。

順便看一看這群人如何部署。

「要不要用,完全看你。」

魄不想跟她繼續浪費時間。

「呵,你都這樣拿捏我了,我還能說什麼。只是同一個屋檐下,往後怎麼都要見面的。」信沉聲,「你總這樣,內部要是內斗了,對誰而言都不好。」

「你少用這些話威脅我,哪一次不是我在前面出生入死,你呢。」

魄笑了,並不掩蓋面上這些鄙夷。

她甚至一早就想把這些話跟這個女人說了。

她是忍耐夠了。

「……」

「內斗與我又有什麼關系,再說了,我還不願意跟你斗呢。」魄勾唇,「拿著你的東西,滾吧,我可不吃你這套。」

信明擺著被羞辱,可這些話,她也沒有任何理由辯駁。

因為她知道,要完成眼下這些事情,她必須對魄做出妥協。

她收了魄的東西。

「不要用這副眼神看我。」魄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然我會忍不住從中作梗。」

「你……」

信氣死了,她大概也沒有想到,魄會如此的無賴。

這種話也說得如此冠冕堂皇。

都是組織內部的人員,卻要弄得老死不相往來。

也不知道她究竟想什麼。

但現在,一定要穩住心神才好。

魄看著那女人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嘲諷,也就她能做到這般了。

再這樣繼續下去,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但是組織內部越亂越好。

……

安歌見完L之後,就去找了司良沛,她知道師父跟那個男人素來有來往。

害怕會出大事,才過來找那小老頭。

司良沛靠在那兒。

「你打听他的事情干什麼?」司良沛斜睨了安歌一眼,「他就是我的買家而已,也沒有旁的什麼事情。」

安歌將信將疑,她並不相信司良沛這番話,甚至于懷疑司良沛在隱瞞什麼。

「你跟他,就這樣?」

「不然你以為呢。」司良沛移開視線,明顯就是心虛了。

他並不想安歌陷入其中,尤其是在面對L的時候,更容易出事。

「我們是生意人,做完單子就行,你千萬不要去接觸他,他不是個好人。」

司良沛提醒道。

可他並不知道,L已經跟安歌見過面了,並且拋出橄欖枝。

安歌笑了,索性就攤牌攤地徹底一點。

「可他之前問過我,要不要跟他合作,想起來應該是個做大生意的吧。」安歌輕聲道,「要是真的能合作上,沒準……」

「你瘋了。」司良沛怒斥道,放下手里的煙槍,怒道,「那麼缺錢?找我,我給你!」

師徒兩個的性格差不多,暴躁起來,很多人都扛不住,但是骨子里其實性子很像。

都是會為了對方著想的。

安歌盯著他看︰「所以,你還是知道他很危險,對嗎?」

司良沛不說話。

L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安歌之前那狗屁組織。

要不是組織安排設計,司良沛也不會有這麼一個徒弟,但是司良沛並不後悔,收了安歌做徒弟。

因為她的悟性,從很小時候開始,就已經顯露出來了。

超乎常人的悟性,司良沛很看重安歌的能力,也是盡可能幫著。

但他明白,安歌身處在組織內部,這些醫術興許不是救人,也許會害人。

但是對于才華出眾的安歌,司良沛從來都是存了私心的。

將自己所有的本事全部都傾囊相授。

毫無保留,他只是想要安歌活得更好一些,在未來自己意識到自由重要的時候,有更多的籌碼替自己去爭取。

安歌看著他,其實司良沛還是很關心自己的。

哪怕嘴里說著那些話。

「那你告訴我,你跟他什麼關系?」

「呵,小子。」司良沛勾唇,笑著道,「真是沒良心,這都不感動?」

他都已經把自己最引以為傲的錢拿出來了,這個小丫頭竟然沒有半點心動。

「我不跟你扯這些,你既然知道危險,那就該明白,你也逃不出去他的囚籠困境。」

「你知道他問我買的什麼藥嗎?」司良沛嫌惡的皺著眉頭,怎麼就去扯那些有的沒的。

「嗯?」

安歌擰著眉頭看他。

自己是擔心這老頭,怎麼在他看來就那麼嫌棄呢。

「治療心髒病的藥,腎病的藥,你以為我賣什麼?」司良沛怒道,「不會真以為我搞那些非法勾當吧。」

「!」

安歌這一下,也被唬住了。

她倒是沒想到,那個男人竟然真的只是看病。

「藥方。」

安歌不信,怕這個小老頭忽悠自己,伸手。

司良沛氣死了,翻箱倒櫃,才把交易單子找了出來。

怕安歌不信,什麼都給她看了。

「現在知道了吧,L看著很健康,但其實半條命已經在閻王手里了。」司良沛這樣說道,「他的腎,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前年還中了一搶。」

司良沛比劃著,告訴安歌,那些情況有多凶險。

換腎都解決不了L現在的困境,他需要的是一些別的手段來延續這條命。

安歌怔了一下。

這談話之間,司良沛給自己透露了不少的訊息。

她靠在那邊,看著這個小老頭。

「所以你在告訴我,他快死了?」

「嗯。」司良沛輕聲道,「就算是我出手,也活不長了,再這麼下午,最多三年。」

「咳咳。」

安歌擰著眉頭,所以L先生找上自己,是為了找一個接班人?

可真是心思縝密啊,為了錢,什麼都能豁得出去。

「他與我談話之間,說了不少,家族企業做的很大,可惜膝下無子,想要尋個能力厲害的人做接班人。」司良沛這樣說道,「但他的生意太髒了。」

司良沛看著安歌。

要是可以的話,把那麼大的企業給安歌也不錯。

可惜內里太髒了。

安歌點點頭,大概也明白這些話里的意思了。

「師父。」安歌看著司良沛,「好好賺錢吧,你的買賣是干淨的。」

「切,還需要你說。」

老頭兒翻了個白眼,他這些年游走在灰色地帶,可也很少做那些事情。

他還是很公正的。

安歌沒有再多說什麼,大概自己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對于司良沛而言,其實知道的比自己更多。

安歌回去之後,就開始消化這些天得到的消息。

關于L的事情,這個人,就是接下來,跟組織密切合作的那個富商,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便是他供給組織養料。

要是順帶把L也給弄下水。

事情也就更為明了了。

安歌靠在那兒,仔細在思考這個問題,連沈碎什麼時候回來,她都沒有察覺道。

「在想什麼呢,這麼全神貫注。」

「唔。」安歌嚇了一跳,抬頭去看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是你想的認真。」沈碎看著她,神色凝重,「你去見L了?」

「嗯。」

安歌點點頭,沒有否認這個事情。

「他想跟我合作,可我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他花費心思來找的?」安歌覺得奇怪,「我雖說是從組織出身,也學過一些本事,但比起他而言,真的小巫見大巫。」

所有的一切本事,都算不了什麼。

沈碎的神色凝重,他看著安歌。

「或許他看重了你的才能,有消息稱,L先生活不了多久了,這個我也不能確定,也許在臨死之前,想要找尋一個能力者。」

沈碎是這麼想的。

可這樣平白無故,被人盯上自己的寶貝。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尤其L先生那種人,真的陰晴不定,全都是危險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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