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很好奇這個事情,到底焱被怎麼對待了。
但是魄那邊根本查不到確切的事情。
「我也不知道。」魄沉聲,「總歸你一切小心,這個人的來頭沒有查清楚,我可不想在做事之前,我的搭檔就死了。」
魄的聲音,尤其慵懶。
透著一股子邪魅。
這次是很篤定的口吻,說是安歌的搭檔,那麼說起來,魄是答應了。
安歌微微迷糊了一下︰「你答應跟我合作了?」
「嗯。」魄勾唇。
現在雲城既然有這樣的能量,組織也不是無懈可擊的。
到時候,真的等到組織瓦解,再來計較這些事情,不是完了。
魄知道,組織這一次,一定是到了最後的關卡。
「那最好。」安歌笑著道,看來魄也看到了破局所在。
焱這樣的人,都被悄無聲息的帶走,是生是死,組織那邊都沒有得到消息。
說明藏在雲城之中,有更厲害的存在。
「你該感謝這個把焱帶走的人,動搖了我的內心。」魄很直白,「他讓我看到,組織也不是無所不能。」
「呵。」
安歌輕聲一笑,這會兒手臂還很疼,她現在完全是獨臂的狀態。
很多事情都做不了。
「等找到了之後,我再去感謝他吧。」
「不跟你扯了。」魄笑著道,「希望這次可以合作愉快。」
她掛了電話,開始排查雲城內部那些藏在黑暗之中的勢力。
她不想處在一個很被動的局面,起碼在面對這樣的事情上,魄喜歡主導這個局面。
……
而此時。
焱被吊掛在那密不透風的地下室內。
男人就坐在風口處,沒有說話,听著里頭那些拷問。
聲音很是淒慘。
焱這種人,肯定是受過專業訓練的。
但是沒有關系,審問這種事情,一輪接著一輪。
風口處,第二個人來了,那人行色匆匆,還沒有來得及月兌下制服,就過來了。
「你太沖動了!」江警官的臉色都變了,沒想到沈碎竟然這麼能耐。
倒不是報備的事情。
實在是太危險了。
他連個通知都沒有,帶著特訓那些人,就沖進組織一個基地,把人給綁過來了。
「兄弟們很給力啊。」沈碎勾唇,看著他,「我知道你在怪我,可是你要想清楚,他傷害了我的女人。」
「……」江警官張合了嘴巴,半天不知道該說什麼,這一口狗糧,吃的穩穩當當的,「這都能吃上熱乎的,不愧是我。」
沈碎斜睨了他一眼,不跟他開這種沒有正緊的話。
「其實我計算過,沒有任何危險,才去做的。」沈碎篤定的很,「他敢爆破我的女人,就得接受這一切。」
「是不能活著讓他離開,希望能套出一些有價值的信息。」
江警官深呼吸一口氣。
反正已經做了。
這個事情也就這樣了,他只是驚愕沈碎寶刀未老,這行動力,完全是無人能及的。
沈碎依舊坐在這里︰「焱只是開始,給他們一個準備死亡的信號。」
「再等等,交易很快進行。」江警官在安撫沈碎,他輕聲道,看著沈碎,表示事情已經很快了。
不能再著急,怕太過著急,就會露出破綻。
沈碎已經等不及了,他就要狠狠收拾這幫人。
已經容忍了那麼長時間。
「我倒是沒有想到啊。」江警官笑著道,「這輩子還能看你沖冠一怒為紅顏。」
「呵。」沈碎勾唇,冷笑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你是在羨慕嗎?」
「……&」江警官表示自己並沒有羨慕什麼,甚至于還很鄙夷。
從前想著跟沈碎合作,也沒有說服他,可是現在呢,安歌一下子出事。
把他那些隱藏在血液之中的黑暗血性,全部都調動出來了。
雖說這是江警官一直以來都很期待的。
可因為這樣的緣由,他還是很崩潰。
「我過去看看。」
沈碎笑著道,走到了焱的跟前。
這個男人堅持的很久,身上已經血肉模糊了。
他的雙眼,腫的嚇人,微微用力的抬起眼皮子。
想要看著他。
「是……你。」
焱驚愕萬分,是做夢都想不到,讓自己這麼快斷送的居然是沈碎。
「不愧是……雲城……沈三爺啊。」
「現在知道也不晚啊。」沈碎勾唇,靠在那兒。
一副玩世不恭的邪佞模樣。
他那雙眼楮,就足夠把人殺了。
他看著被吊在那兒的人,冷哼一聲。
「不過你已經看到我了,意味著你根本不可能活著出去。」沈碎這樣說道,「我將這些展現給你,告訴你這些實話,也都是讓你安心死在這兒。」
焱的心頭一顫,沒想到啊,到底還是要死在這里了。
他的面色煞白的難看。
想要伸手去觸踫什麼,卻發現,不管怎麼用力,都抓不住。
「我做夢都沒想到,會死在你的手里。」
「錯了。」沈碎笑著道,「不是死在我的手里,你這樣的人,不配我親自動手去殺。」
沈碎走了過去,俯身在焱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這個人瞬間驚恐的模樣。
雙眼一下子放大,他萬分驚愕。
神色也不對了。
「你……」
「我說過了,你必定會死在這里的,所以知道更多一些秘密,也沒什麼。」沈碎輕聲道,「帶著這些秘密,長眠于地下吧。」
焱的模樣徹底變了。
他看著沈碎,那雙眼楮,無比恐懼。
「好好交代吧,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吧。」沈碎笑著道。
攻破敵人最後一絲絲地防線,也不過是信手捏來。
他看著焱。
其實這樣的人,根本就不在他的計算範疇之內,只是踫巧這一次,焱踩過了邊界,他做了一些讓人氣憤的事情。
要不是他對安歌下手,這樣的人,沈碎根本不在乎。
「你藏得真好。」
焱沉聲,嘴角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沈碎擦了擦手上沾染的鮮血,轉身就走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
他離開之後,那個男人就已經到了生命垂危的時候。
江警官在門口,拍了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嗯。」
「注意分寸。」
「嗯。」
「千萬記得,你是跟我一個戰線的人,要是做了越界的事情,我這樣的人很難保得住你。」
男人輕聲道,笑著看向沈碎。
沈碎勾唇︰「明白。」
「走吧。」
好像也沒有多余的話再去說了,他也就走了。
江警官看著那遠去的背影,神色很是擔憂,他害怕沈碎會做出什麼,讓自己失控的事情。
……
宋渡那邊得到消息的時候。
已經是三天之後,焱大概已經涼透了,宋渡和藍莎還是盡可能的去復原那邊的情況。
但是沒有辦法。
就跟大海撈針似的。
他們根本找不到那些線索。
「唔。」
「怎麼了?」宋渡擰著眉頭,一副凝重的神色,「還沒有找到嗎?」
「嗯,根本匹配不上。」藍莎這樣說道,她整個人都處于一種很奇怪的氣氛之中。
藍莎的手,止不住的顫抖,她在思考這個數值的問題。
所以也沒有很好的去跟宋渡有個溝通。
男人顯然是惱怒了。
「會對焱下手,而且這麼不顧一切的是誰,是許家嗎?」宋渡深呼吸一口氣,「如果真的是許家,那才是最恐怖的。」
宋渡在那邊喃喃,見藍莎沒有反應,又看了她一眼。
「問你話呢。」
「或許還能更恐怖。」藍莎也是猜測,她沒有確切的答案,「你知道嗎?安歌受傷了,被焱爆破所傷,拒那邊的消息,整只手臂都幾乎廢了。」
「什麼?」
宋渡一下子站了起來,他完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
藍莎看著宋渡這樣的反應,完全是情理之中,也沒覺得多驚愕。
藍莎知道宋渡在乎安歌,可沒有想到這麼在乎。
「焱干的?」宋渡攥著手,聲音近乎很冷,「他答應過我,會稍緩進程的。」
宋渡的模樣,落入藍莎的眼中。
讓女人很意外。
「所以呢,晚一些又能怎麼樣,你真的要為了安歌,去破壞組織的平衡?」藍莎看著他,笑了,「現在好了,安歌也受傷了,你在乎的人受傷,你該瘋魔才是啊。」
藍莎完全是嘲諷的口吻。
「畢竟沈碎做了這樣的事情,你是不是也該去表現一下。」
宋渡身子一僵。
「你說沈碎做了什麼?」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個對焱下手的人,就是沈碎。」藍莎完全是靠猜的,但是猜的很準。
男人身子一顫。
不由得看向藍莎。
宋渡根本不信這是真的。
「不可能。」
沈碎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本事,他若真的有這樣的能耐,事情早就反轉了。
還會聲名狼藉,還會連啟越都快保不住。
「你不信也沒有用。」藍莎勾唇,「總之不是許家做了這樣的事情,而是沈碎,你最不想接受的,就是現實,沈碎為了安歌付出這麼多,你呢,你能做什麼?」
藍莎是瘋了。
她一直在踩著宋渡的尾巴,在逼迫宋渡。
那些話,完全都是故意的。
「我……」
「你什麼都做不了啊,你連為了安歌對抗組織的勇氣都沒有,你口口聲聲說著愛她,其實呢。」
藍莎眼神之中滿是輕蔑,她驀地站了起來。
「我騙你的。」藍莎笑了,「誰殺了焱,我根本不知道,這一切,不過只是我的猜測罷了。」
可就是這麼一番試探,就已經試探出了很多很多的問題。
在宋渡的心里,從來都是安歌最重要。
「你那麼喜歡那個女人啊。」
「與你無關。」宋渡一下子松了口氣,他剛才整顆心都懸著,要真是沈碎,那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對他施加無形的壓力。
「被我戳中內心了,現在氣急敗壞了,對吧?」
藍莎笑著看他。
其實大可不必這樣。
「我沒有。」
「告訴你,焱不過只是一個開始,這些勢力,往後會對組織做什麼,都未可知,組織已經不是唯一的出路了。」
藍莎看著他,很大膽的在說這些話。
男人眉頭微微蹙著,他就坐在那兒,看著這個肆無忌憚,說這些話的女人。
要是被任何一個人听到了,藍莎都得死,但現在坐在藍莎對面的人,是宋渡。
「你該慶幸是我,坐在這里。」
「不是你的話,我也不會說出心里話啊。」
這是相對的。
宋渡看著她。
「如果這一切,真的是沈碎做的,你該怎麼辦?」藍莎質問道,「不能排除這個可能性,只是很渺茫。」
「不可能。」
宋渡這樣說道,根本不願意去面對,對他而言,如今這個局面的平衡,是不可能再被打破了。
只是沒有想到,安歌會受傷,他明明已經跟焱做了交易,換取了一些時間。
想要在自己站穩腳跟之後,再用自己的辦法,去化解安歌這個危機。
可是沒有辦法。
「焱是真的該死。」
「在這個組織,沒有朋友才對。」藍莎笑著道,「不如你仔細想想看吧。」
藍莎根本不可能會放棄宋渡,哪怕這個男人做了不少讓人內心崩潰的事情。
可她還是選擇跟著宋渡。
宋渡笑了︰「是啊,哪里會有朋友呢,連唯一一個朋友,也被我自己親手葬送了。」
……
安歌連連打了個好幾個噴嚏,一旁的肖瑾看著。
「不會又燒起來了吧?」
「沒,大概有人在罵我吧。」安歌不以為意,「你們說,在雲城,到底是誰,這麼能耐?」
連安歌都不知道是誰。
還在存疑。
肖瑾嘟囔一聲︰「這話說的,在雲城,沒有哪個人的能力超過沈碎了,三爺出馬,自然是斬草除根。」
「唔。他啊。」安歌其實也是在懷疑沈碎的。
可沒有跟沈碎溝通過,不知道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等他回來問問吧。」
「三哥自然是本事,但那是組織殺手啊。」白橙也覺得恐怖,「把一個殺手給秒殺了,那也得是一個頂級殺手。」
「你們對三爺這麼沒信心嗎?」
肖瑾靠在那邊。
秦山河在準備藥,煎藥的細致工作,也完全交給他了。
他那邊探出腦袋來、。
「這次我的確是站在肖瑾這邊的。」秦山河這樣說道,「我感覺能做這個事情地絕對是三爺。」
「三爺?」
安歌擰著眉頭,這是多久沒見面嗎?
怎麼一個一個,都喊上三爺了。
「嗯。」肖瑾點點頭,「要不我們來猜吧,打賭怎麼樣?」
肖瑾一下子來勁了,本來也是無聊了一整天,再加上這段時間緊繃著。
白家那邊的瑣碎事情也多。
宋渡的警報沒有完全解除,肖瑾也得萬分小心。
「你居然敢拿沈碎做賭注?」安歌挑眉,「如今膽子大了不少啊,不怕我告訴他?」
「小事小事。」肖瑾瞬間慫了,「別這麼上頭好嗎?這種小事不用事無巨細跟他匯報。」
「誰說我要匯報呢。」
安歌笑著道。
「而且三爺這麼大度,怎麼會跟我過不去呢。」肖瑾笑笑,純粹是消遣才是。
「他是大度啊,可我要是吹吹枕邊風,你們不就完了。」
安歌看著他,故意說這樣的話,一下子讓肖瑾都緊張了。
男人心頭一顫,再去看安歌。
「不至于不至于。」
這個事情呢,也只是猜測而已,而且是他們自己人的猜測。
旁人如何說,也不管他們的事情。
安歌靠在那邊,秦山河已經把藥端過來了,特意趁著藥不是那麼燙,怕安歌喝著燙嘴。
「來吧。」
「很苦吧?」安歌聞著味道,就已經知道是些什麼了。
「嗯,師父祖傳秘方。」
秦山河這樣說道。
安歌有些嫌棄,捏著鼻子︰「我就知道,他最近還好嗎?」
安歌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回去看司良沛了,也就沒有太多想要說的。
對師父的感情就在這里了。
最多是噓寒問暖,至于別的什麼話,也說不出口。
「他很好啊。」秦山河笑著道,「跟那些嬸嬸們一起打牌,可開心了,沒有人比他更開心。」
秦山河這樣說道,提前開始了退休生活。
安歌靠在那邊,捏著鼻子,就算再怎麼深諳藥性。
這喝藥,也是要捏鼻子的,畢竟苦地要命。
他們師門,一貫的作風,就是如此,用苦的藥,但凡藥方子里可以替代的那些藥,也全都用了最苦的。
也不知道是為難自己,還是為難別人。
那種感覺說起來很古怪。
安歌一口氣喝了個干淨,也怕自己吐,她穩了一手。
「你真的狠。」
安歌不由得對秦山河豎起了大拇指,這可真是要命了。
她真的快瘋了。
安歌靠在那邊。
眼淚都要出來了。
還是白橙知道心疼人,跑過去,拿了一些糖果過來。
「來來來,清一下嘴巴。」白橙瞪了這幾個人一眼,「都不知道照顧病人嗎?」
看著安歌出了痛苦面具,白橙就知道,這藥得多苦。
總之一定比他們想象之中,都要讓人崩潰,連安歌這麼有韌性的人都受不了,是天上地下獨一份了。
「好了。」安歌笑著道,吃到一點兒甜的,心里頭才美滋滋。
她也不是什麼小孩子,可如今性子越發變了,手臂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沒有之前那麼嚴重了。
而且這痊愈的速度很快。
他們也都明白,這個傷從來而來,也很心疼安歌,但是眼下,這一切,都得萬分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