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不如全部摧毀好了

沈碎回來的時候,安歌剛好準備睡覺,看著他這披星戴月的模樣。

嘴角的笑意越發深了。

「怎麼,這麼累?」

安歌走過去,已經聞到了男人身上,有些奇怪的味道。

這味道不是啟越集團內部有的,而是一些其他的,奇奇怪怪的味道。

「嗯,是累了。」

「焱的事情,是你做的吧?」安歌輕聲道,說是問句,其實就是肯定句。

她知道,這一定是沈碎的手筆。

別的人還在猜測,可她根本不需要,她知道只有沈碎能走的出這一步。

「對。」沈碎撈過床上的人,生怕踫到了她手臂上的傷,「誰讓他膽子這麼大,敢對你下手,不教訓一下,那個組織真以為我是軟柿子?」

多可笑。

安歌噗嗤一聲笑道。

「你就不怕打草驚蛇?」

安歌這樣說道,為了一時報仇的痛快,害了這整盤計劃,她可不願意做這個罪人。

「我是有分寸的。」

沈碎的聲音,透著一股濃濃的磁性。

他就在安歌的耳畔說話。

女人身子一僵。

微微抬頭。

「唔。」

那氣息,縈繞在耳畔。

安歌嘟囔一聲︰「以前怎麼不知道,你是這樣有分寸的人。」

有分寸的人,會直接殺上門去?有分寸的人,會不跟自己商量嗎?

安歌心里有些不痛快,可也知道沈碎是為了自己好,沈碎是為了自己才走這一步,所以很多時候,她也就不撒嬌,不任性。

不去生氣了。

「我愛你。」沈碎突如其來的表白,讓安歌汗毛都豎了起來。

女人咳嗽一聲︰「干嘛突然說這麼膩的話。」

「你愛不愛我?」某人執拗的很,想著听她的回答,「你必須告訴我。」

「唔。」

安歌抬頭,想要挽住他的脖子,可卻發現另外一只手臂,根本抬不起來。

那種酸痛地感覺,讓她很上頭。

「幫我一下。」

「我抱著你。」沈碎輕聲道,就跟哄寶寶似的,在哄面前的人,「你先別亂動,好了,乖,不要動那邊,怕傷著你。」

安歌這會兒就跟個斷臂俠一樣,就怕萬一扯著傷口,兩人折騰半天。

最後還是倒了下去,安歌噗嗤一聲笑道。

「白折騰了,等等,你先別動我,好疼啊,嗚嗚嗚。」

安歌還是被壓著了,撕扯之間,已經感覺到了手臂的疼痛,但其實沒有那麼疼。

她是故意這樣折騰他的。

沈碎脊背一僵,一下子坐了起來,他深呼吸一口氣︰「沒事吧,我看看。」

安歌看著他這般著急的模樣,噗嗤一聲笑道。

「沒事啊。」安歌晃了晃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的手,「你看,這手很快就好了。」

沈碎沉沉地松了口氣,完全是被這個女人拿捏住了。

他還能做什麼。

「下次再這樣嚇唬我,我打你!」沈碎咬牙,惡狠狠地道。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知道這個話,要多曖昧,有多曖昧,哪怕兩個人之間的關系,早已經突破了。

可這會兒听著,還是詭異的很。

「你……別說這種話,我受不了。」安歌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還是太直了。

根本受不了這種語調,就怕說得多了,連帶著她也麻木了。

「咳咳。」沈碎也被弄得面色緋紅,實在是情之所至,也沒有辦法,「就揍你。」

「你敢?」

安歌咬牙,瞪著他,也不知道哪里來的膽子,居然敢對她說這樣的話。

「怎麼不敢?」

男人斜睨著她,笑著道。

「好了,不鬧了。」沈碎輕聲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畢竟安歌還是受傷的狀態,其實兩個人,身上磕磕踫踫都是難免的,也不可能保證一輩子沒有傷。

但每一次都在生死邊緣,就很讓人擔心。

沈碎放心不下這樣的安歌,但是沒有辦法,他所能做的,也只有這些。

他們都不是彼此會去束縛彼此的人。

「感覺好多了啊。」安歌笑著道,因為手上在結痂,有些動不起來。

幾下之後,才稍稍舒緩了一些。

「沒什麼大問題了,你要相信我們師門的能力,一般人比不上。」

「唔。」沈碎輕聲道,「沒事就好,就怕萬一弄不好,留疤就不好了。」

「你放心吧,秦山河還在呢。」

安歌笑著道。

她枕著沈碎的手臂,在打听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管是組織內部,還是沈碎他們調度的。

總歸都要了解了,畢竟自己也不一定還有多長的時間要恢復。

「焱必死無疑,那邊不會放過的,這種殺手嘴巴里一般不會套出太多的話。」沈碎篤定的很,手里捏著那麼多條人命。

肯定是要死的。

安歌點點頭。

「至于組織嘛,這一次算是給他們一個警告,不過他們應該很快要開始調查了。」

沈碎笑了一下。

能查到自己身上的人很多,但是能確定下來的人,微乎其微。

連魄那邊都沒有接到確切的消息,那就說明,這一切,也不過就只是個猜疑。

「你小心。」安歌沉聲,「不管組織目前看起來是在走下坡路,但它內里的構造還是很復雜。」

在不知道領頭人是誰的情況下,很多時候,他們都不該暴露自己的身份。

「我明白的。」沈碎輕聲道,「我還有你呢,我舍不得死。」

安歌猛地伸手,一把堵住了沈碎的嘴巴,不許他說這些胡話。

「什麼死不死的,呸呸呸。」安歌笑著道,看著他,「趕緊把這些話給吐了。」

「好。」

沈碎听話地很,由著安歌去說,很多時候,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這樣了。

兩人鬧騰了一陣子之後,安歌終于舍得去睡覺了,這幾天,沈碎都是披星戴月的。

基本起的很早,離開的特別早,回來的特別晚。

兩人之間相處的時間也不多。

哪怕今晚安歌困得要死,也要等著沈碎。

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

反正看著身旁的人,沉沉睡去,沈碎那顆心,才緩和了下來。

他嘆了口氣,伸手去撫模安歌的眉心,一點點舒展開來。

「乖寶,睡吧。」沈碎輕聲道,手上的力道越來越小,似乎怕吵醒睡夢中的安歌一樣。

他也沒有待很久,今天甚至于連跟安歌一起睡覺都沒有。

沈碎就離開了。

他剛走下樓,就踫到了站在門邊的秦山河,男人一臉嚴肅看著他。

「嗯?」沈碎下意識的擰著眉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山河沉聲︰「師姐的傷,沒什麼問題,但是爆破之中,發現了一些不太好的東西。」

「你說。」

沈碎嚴肅得很。

秦山河本不想把這些事情告訴他們,畢竟很多時候,這些事情,說了也是徒增麻煩而已。

但是這一次,他不想繼續隱瞞下去,畢竟這個事情關乎很多東西。

「他們手里有很多毒,希望你們在面對的時候,千萬小心。」秦山河輕聲道,「師姐自己處理的很快,不然的話,整個手臂可能都要截肢。」

這是安歌沒有跟沈碎說起的事情。

他以為只是簡單的爆破,沒有想到,組織的人,居然這麼狠毒。

他們生怕不能把安歌折磨死,是嗎?

「我明白了。」

「師姐不願意說,也是不想你擔心。」秦山河這樣說道,「但作為醫者,我必須跟你說實話,一來你可以有所防備,二來,師姐心里也不會有愧疚。」

沈碎的臉色不太好看。

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恐怖了。

「他們敢這樣做,做的出來,那就要做好準備。」

他們徹底反擊的時候到了。

「你放心吧,師姐這里有我。」秦山河笑著道,「她的傷不會有事情,一點疤都不會留下。」

「多謝。」

沈碎道了一句謝。

秦山河卻只是淡淡的道︰「不用道謝,這也是我的師姐,是我分內的事情。」

不會因為沈碎的謝,而改變任何立場,也不會因為任何人而動搖。

沈碎沒有執拗于這些。

要是換做從前,他一定要爭論爭論,他的女人,怎麼能容許別人這樣。

但是現在,沒有那些追求了。

沈碎離開之後,秦山河站在原地思考了很多,也不知道自己這樣擅作主張,師姐知道了會是什麼反應。

但他一切,都是為了他們好。

那毒還好,四肢潰爛,可若是別的呢。

總之一切萬分小心才好。

焱的事情,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沈碎這些天,被人調查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可他還是兩點一線,啟越和住處,沒有再去別的地方。

組織那邊已經開始著手交易了。

派出去的依舊是組織頂尖大佬,是誰暫且不知,是什麼地方也不清楚。

焱的嘴里,問不出什麼話來。

江警官那邊還是處理掉了,沒有留下這個隱患,也是為了安撫一下沈碎那顆躁動的心。

「三爺。」樓下,一個男人躥了出來,「這不是雲城大名鼎鼎的沈三爺嗎?」

「呵。」沈碎勾唇,冷哼一聲,「哪里來的雜碎,也敢在我面前亂說話?」

「你現在還有這樣的氣勢,我很開心,說明還沒有被玩死。」那男人笑了一下,推了推墨鏡,神色微微變了,他湊過去,嘴角帶笑。

沈碎後退一步,跟這個人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男人湊了過來。

「我告訴你,最近黑市上,倒賣你信息的價格已經被炒的很高了,要不要跟我合作,狠狠賺一筆。」

沈碎沒了耐心︰「你看我像是缺錢的人嗎?」

「……」男人笑了一下,「這麼說話沒意思了啊,錢不再多,混淆他們試听才是,他們要來抓你了。」

沈碎不理他,感覺像個瘋子似的。

但這個男人的話,提醒了他。

黑市那邊,暗網上關于自己的信息,的確很雜,他也要及時更新自己這邊的訊息。

不能被人牽著鼻子走了。

現在開始,這一切都必須掌控在自己的手里,不管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他一定不能放棄主導權。

那男人看著沈碎的背影,搖搖頭︰「不是成大事的人啊,這個時候,發一筆橫財多好啊。可惜啊,名聲壞了,以後就什麼都不是,還真以為自己是個爺呢。」

這是撈不到偏門,開始氣急敗壞了。

可這里沒有人理會。

啟越門前,最近來來往往的人不少,都是因為之前沈碎牽扯進宋渡的事情。

江警官又來了幾次,這一次聲勢更加浩大。

連帶著啟越本部的人都開始慌了。

「咱們老板,是不是真的內什麼?」

「坐在這個位子上的人,肯定有些超凡月兌俗的能耐,咱們得信任老板。」

這群人都是跟著沈碎一起奮斗出來的,所以也不會一出事就去懷疑他。

但是這幾次,風頭嚴了不少,連帶著幾個經理的電話都被監控了。

外頭都在瘋傳,啟越在做違法的生意。

「他們還說咱們無惡不作,可只有咱們自己知道,這些單子是什麼。」也是無奈的很。

跟人解釋,解釋不清楚,也沒有辦法,那些人人雲亦雲。

他們內部的人,可千萬不能這樣。

「可是最近風頭實在太恐怖了,我害怕。」

要是真的因為這個事情被帶走,可著實冤枉了,他們一個個面面相覷。

看著沈碎把江警官他們送了出來,神色依舊凝重。

不知道事情究竟到了哪一步。

「您慢走。」沈碎淺聲道。

江江愣了一下,被這個態度和口吻給嚇住了,心下就有些恐怖。

什麼叫您慢走。

「咳咳。以後要注意了。」江警官神色凝重,對身後那群人說道,「一定要遵紀守法。」

「是。」

那群人猛地站了起來,一個個都很乖巧嚴肅,不敢有半點逾越。

听著江江說了很多。

都是一些教育意義的話。

等到江警官走了之後,那群人也沒有緩過神來。

「老板,咱們公司到底有沒有問題?」

有人忍不住問了。

沈碎抬頭,眼神之中透著一股威脅。

那眼神,就落在那人的身上。

「你們每天都經手大量的業務,自己不知道在干什麼嗎?」沈碎沉聲,「別人說也就罷了,你們都是自己人,怎麼也會這樣想?」

看來最近對啟越的傳聞,的確很讓人心不穩。

沈碎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我們知道錯了。」

一個個都不敢造次,有些話,就堵在嘴邊,不敢說出口。

等沈碎上樓之後,他們才開始討論。

「看來真的沒事情,咱們杞人憂天了。」

「只是跟宋渡之間扯上關系,總歸讓人心里很不踏實,我看過扒貼,那個宋渡很恐怖的。」

一個小女生開始說話了。

說宋渡在外面無惡不作,有很多恐怖的事情,都是他干的。

「咱們老板要是真的跟這樣的人扯上關系,可就完了。」

「噓。」

幾人又被宋渡的那些過往吸引了。

這邊談話也慢慢偏離了原先的軌跡。

沈碎進了辦公室之後,就開始監控組織交易點的轉變,他們的人,已經安插進了最深處。

這次跟組織派出去談生意的,不是別人。

而是信。

女人一早就去買了一大束花,路過小吃攤的時候,還特別給老婆婆買完了一早的餅。

她將東西帶去了咖啡店,分給了那里的小職工。

之後便去了樓上。

這一代,學生偏多,這個點,正是熱鬧的時候。

信靠在窗前,看著馬路對面那些鮮活的身影,一個個朝著這邊走過來,她很羨慕。

她從小就沒有這樣生活過,一直被囚禁在組織內部,經受的教育,也都是他們安排好的。

「舅舅,你放心吧,在這里不會被人發現的。」信沉聲,身影有些冷淡,「只是您要注意了,我一旦卷入其中,往後也摘不出來了,您這樣,不覺得對不起我媽嗎?」

信問道,神色依舊很冷。

仿佛不是在訴說自己的事情一樣。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沉重的咳嗽聲,是個老頭。

信突然就笑了。

「你看看吧,你的身體也就這樣,讓蘇珊好好照顧你吧,一把年紀了,還要這樣。」信笑著道,「你說賺這麼多的錢,最後還不是死路一條。」

「你這小孩,在胡說什麼。」

「舅舅。」信輕聲道,「這次生意達成,散播出去的那些東西,會害了多少鮮活的少年,你想過了嗎?」

「……」

電話那頭很是沉默,似乎很不耐煩。

「我記得宋宋也是這個年紀吧。」信笑著道,「你不為我媽著想,也該為宋宋著想。」

「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頭顯然怔住了,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

很快,信又開始說道,似乎像是一個人的碎碎念一樣。

「我只是覺得,宋宋也會接觸毒,就跟這些孩子一樣,舅舅一心保護他們,也知道我們做的這些事情,不光彩,可你知道嗎?」

信這樣說道。

那頭很是不耐煩,也看著要掛了電話。

卻听到信噗嗤一聲笑道。

「我開玩笑的,既然選擇與惡為伍,有什麼要退縮呢?」

信笑著掛了電話,表示自己會听話,會按照舅舅的意思。

可是他的孩子,被保護的那麼好,自己的姐姐,姐姐的孩子,哪怕信那個從小就死了的弟弟,也從未逃過組織的支配。

這就是親人之間的力量嗎?

如果是這樣,不如一起摧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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