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叫我什麼?

作者︰欣然一笑T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一場雨後,整個襄州城都是被雨水沖刷了一番,干干淨淨,更像是洗去了一夜的污濁。

萬物在這場雨後開始發芽、生長,天空非常的藍,如同一塊巨大的藍寶石。

徐錦寧坐在梳妝台前等著靜思過來給她梳洗打扮,等了快半個時辰也沒等到個人影,了一眼唯唯諾諾拿著衣服站在邊上的華菱,她不悅道︰「去看看靜思在做什麼,怎麼這麼久還不來,莫不是昨天晚上偷偷溜出去玩了吧。」

這丫頭真是不務正業,越發的沒規矩了。

華菱放下衣服剛走到門口,就見身著淺藍衣袍的溫丞禮緩步而來,手上端著熱水︰「駙馬!」

行了禮,華菱快速的離去。

溫丞禮端著水到一邊,拿起梳子開始給徐錦寧梳頭。

他許久沒有給她梳頭了,至少從到了襄州以後便再也沒有過,今日怎的?

「駙馬今日怎麼得空來給我梳妝了?」徐錦寧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有點不像是溫丞禮的作風啊。

溫丞禮把她的手放到腿上,扶正她的身體,他冰冷的手放在徐錦寧的下巴上抬起她的臉,柔聲道︰「今日公主有什麼主意,有想去的地方麼?」

「听聞襄州城外的梨花到了花期,左右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去那兒走走。」

「也好,權當散散心了,畢竟公主身邊又損失了一個丫頭。」

徐錦寧正要問什麼意思,就見溫丞禮幫她溫柔的梳著頭發,他挑了一根白玉發釵幫她把發髻固定好,又拿起顏色淺淡的胭脂幫她涂抹著,徐錦寧長得傾國傾城,即便是不需要這些東西也依然是姿色過人,讓人一眼看了便再也忘不掉。

「駙馬此話何意?」

徐錦寧滿意的看著鏡子里的自己,還是溫丞禮的手藝更好一些。

溫丞禮扶著她站起來,並沒有心虛、愧疚,反而理所當然的說︰「靜思出言不遜、心思不純,我已經幫公主處理了她。」

「什麼?你殺了她?」徐錦寧一臉震驚,忽而想起他們昨日一前一後的回來臉色都不是很好,「昨天,你們到底說什麼了?」

她雖然不是很喜歡那丫頭,可也沒想過要了她的性命,以前的徐錦寧或許會對她輕則打罵,重則處死,可現在的她對生命非常重視,從不願意對身邊的人再下殺手,除非是那人必須得死。

溫丞禮將昨日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訴給她,並且將靜思要囚禁她的想法也和盤托出,徐錦寧听完臉色更是難看,竟是沒料到她會有那樣惡毒的心思。

「這意思本宮還得好好謝謝駙馬為我除了個禍害了!」

身邊的丫頭當真是一個不如一個,越發的想念青杏、碧枝二人了,徐錦寧難受得緊。

「公主不必客氣,這是丞禮應做之事。」

就听到外面急匆匆的腳步聲,姚諶父女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兩人還一副受了驚嚇、驚魂未定的模樣。

徐錦寧剜了溫丞禮一眼,打算一會兒再找他算賬。

「什麼事,這麼著急的?」

出了門,便看到姚諶的人抬著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跑了過來。

姚諶父女幾乎是同一時刻跪在地上,姚諶驚慌的滿頭大汗︰「啟稟公主,昨日,昨日您身邊的丫頭不知為何墜河……身亡了,這是,這是靜思姑娘的尸體。」

徐錦寧蹙蹙眉,還好溫丞禮提前已經跟她坦白了,否則今日見到這具尸體必得大鬧一場,縱然如此,她也沒有將溫丞禮是凶手的事情說出來,只是苛責著︰「本宮的人在你的地盤上丟了性命,姚大人,這怎麼算啊?」

「下官……下官一定會調查出凶手給公主一個交代。」

徐錦寧在心里暗暗的罵了已經,狗屁的交代,凶手就站在本宮身邊呢。

她嘆口氣走上前看了一眼那尸體,眼中毫無憐惜,對于一個計謀要側翻她駙馬,囚禁她的婢女,她應該表現出如何傷心欲絕的樣子?

她徐錦寧從來都不是裝模作樣之人,她手一揮,看起來異常的絕情︰「查出凶手後讓她入土為安吧,好歹也跟了本宮這麼長時間,總不能虧待了她。」

至于真凶,她也挺想看看姚大人這辦案能力如何,看他如何將凶手交給她。

「是是是,下官一定會找個風和日麗的地方安葬靜思姑娘的。」

「盡快查出凶手,給本宮一個交代。」

「下官遵命!」姚諶的眼神時不時的瞟向徐錦寧似是有話要說的樣子。

徐錦寧看他那慫樣肚子里就一團火,「有什麼話就直接說,這麼吞吞吐吐的做什麼?」

「公主,您這身邊也不能沒個伺候的丫頭,婉兒雖然愚笨一些,倒也還算激靈,若不然這段時間便讓婉兒伺候您如何?」

姚婉兒急忙道︰「公主,您總歸是個女兒家,身邊也不能沒個丫頭的,就讓婉兒伺候您和駙馬吧。」

姚婉兒低著頭,看不到徐錦寧此刻難看的臉色。

這姚婉兒臉皮也真厚,昨日才讓她出了一個大糗,現在她還是這麼不知死活的要跟在她身邊,她圖什麼?

還沒被折騰夠?

恰巧徐錦寧心情也不算好,一大早知道丈夫殺了貼身丫頭,這如何能好?

「好啊,既然婉兒小姐這麼盛情,本宮自然是要給小姐這個機會的,听聞襄州城外梨花綻放,本宮心情不佳,便直接去那兒走走吧。」

果真是當散心了,徐錦寧瞥了瞥身邊的溫丞禮,哼了一聲率先離開了院子。

她身邊沒了靜思還有一個華菱,這個丫頭雖然也是笨手笨腳,但好歹不會多說廢話讓她不開心。

姚諶一個勁的催促著姚婉兒趕緊跟上去,一定要伺候好徐錦寧。

梨花林里,聶白一身白衣與這梨花倒是相映,他吹奏著屬于春悲賦特有的曲調看著滿山的落花,梨花飄香,讓人的心境也跟著變化起來。

今年來賞花的人還是挺多的,徐錦寧並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也只帶了一小部分人。

今日的她穿著一身紅色的長裙,外面披著薄如蟬翼的白色紗衣,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披散在身後,只有頭頂的一根白玉釵,倒顯得清麗月兌俗。

她的容貌太盛,走到哪里都得到一群男子的半步回眸,下轎的時候干脆直接戴上了白色面紗,只余露出眉眼。

溫丞禮樣貌同樣罕世,礙于是男子自然是沒有多作遮掩。

今日這梨花林也不知道在舉辦什麼,人多得很,那些人穿著打扮看著不俗,該不會只是平民百姓。

徐錦寧沖著華菱一抬下巴,示意她上前去問問。

華菱恭敬的點了下頭然後才去,沒一會兒,她便回來了︰「啟稟公……」

「叫我什麼?」徐錦寧及時打斷她。

華菱一愣,趕緊改口︰「啟稟小姐,前方是才子會,大家都在拿著各自的畫作進行評比賽詩呢,小,小公子也在那兒?」

「昭弟也在?」

「是的,就在前方!」

華菱走在前面帶著路,徐錦寧好些日子沒見徐錦昭,這小子竟是躲在這里看什麼比賽畫作?

一過去,就看到一群青年男子在那兒為幾幅畫爭吵的臉紅脖子粗,誰也不讓誰,都說自己的畫作如何的精致好看,甚至還有人大言不慚地說自己是江陰大師的嫡傳弟子,畫作自然是數一數二的好。

徐錦寧听了也只是嘴角彎彎,並沒有露出多余的表情。

她拿著手中折扇用力的敲了一下趴在畫作上,就差流口水的徐錦昭︰「這麼些天,也不知道過來找我,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姐姐麼?」

乍然看到她,徐錦昭剛要激動的叫她「皇姐」周圍的人便向他們投去了驚異的目光,他愣是把︰「皇姐」變成了「黃姐姐。」

「我這不是听說這邊許多才子相會,過來湊湊熱鬧嘛,姐姐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啊?」徐錦昭玩的都忘了時間了,他直接在客棧住下,也沒有暴露自己的身份,那些人也只當他是個紈褲小少爺。

有蕭颯在,誰敢動他啊?

「只準你來湊熱鬧,就不準我過來看看?」目光斥責的看向蕭颯,「你也是,不知道來報個信,我還以為你們出事了。」

蕭颯換去了往日那身黑不溜秋的衣服,換上一身藍衣,看著倒也是個普通僕從,只是臉上那道疤痕看著還是挺礙眼的。

「是屬下的錯,讓公主擔心了。」

還不是徐錦昭太能折騰,到哪里都覺得新鮮,愣是在這里呆了好幾天。

「回去再跟你們算賬!」

徐錦昭調皮的抱住她的胳膊,「姐姐,你是不知道這些人為了畫畫能痴迷到什麼程度,就那邊那個穿著朱色長袍的男子,用了三天時間才畫了一片葉子!」

他特地加重了「一片葉子」,還要拉著徐錦寧過去看看呢。

這里的才子們也沒有因為他們的到來而停下畫作,徐錦寧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去,那男子白皙的臉上還涂染著一些墨水,一席朱色長袍上也染了不少色彩,腰間掛著一個酒葫蘆,酒葫蘆上寫著一個「江」字。

「就是他說自己是江陰的嫡傳弟子呢!」

「也不看看自己什麼德行,江陰先生怎麼會有這麼一個不堪的弟子啊。」

「就是,窮困潦倒的窮書生罷了。」

……听著這些冷嘲熱諷,徐錦寧對那人更是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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