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4章 緩慢

姚長生聞言眼底可見的欣喜,渾身散發著喜悅,一把將她摟進了懷里。

「這麼激動啊!」陶七妮雙手環上他精壯的腰身,在他懷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你說這要是封侯拜將,你能封個什麼官兒?」陶七妮微微眯著眼楮好奇地說道。

「怎麼,妮兒想當一品夫人啊?」姚長生下巴親昵的蹭蹭的她的額頭道。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想見了別人還得磕頭。」陶七妮直白地說道,「要麼高高在上,要麼領份閑差躲的遠遠的。」

「呵呵……」姚長生聞言搖頭失笑道,「你這理由能驚掉一片下巴!」想了想認真地說道,「這個真不知道,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咱做不了主。」

「算了,我窩在農場。」陶七妮不厚道地笑道,「辛苦我們姚大公子了。」

「你喲!」姚長生輕笑出聲滿眼的寵溺道。

陶七妮忽然微微抬眼看著他說道,「你怎麼都沒有親兵呢?」

「哦!」姚長生聞言一愣,話題轉的太快,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隨即笑道,「因為你啊!盡量讓人知曉你的存在,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險。」

「那你什麼都要親力親為啊!」陶七妮心疼地看看他說道,「你可是被僕人成群來伺候的。」

「早就親力親為了。」姚長生輕輕地隔著絲緞摩挲著她的後背道,「在軍營當然有了,端茶倒水,干些粗活的。」

「哦!」陶七妮了然地輕點了下頭。

「怎麼妮兒希望僕婦成群伺候你啊!」姚長生垂眸溫柔地看著她說道。

「別!這樣挺好的,人多了我不自在。」陶七妮聞言立馬開口道,耳听著他打了個哈氣。

姚長生被她傳染的打了個哈氣道,「睡吧!還真困了。」

夫妻雙雙緩緩的合上了眼,很快進入了夢鄉。

這一覺睡到夕陽西下,裊裊炊煙升起,倦鳥歸巢,夕陽將大地染成了暖色。

姚長生睜開眼楮,看著頭頂的草席,困惑的眨眨眼。

「醒了。」陶七妮將窗簾刷的一下拉開。

紅彤彤的陽光,立馬傾瀉了進來,將臥室給染紅了。

「我居然睡了這麼久。」姚長生手搭在額前,一時間還不能適應陽光,「很久沒有睡得這麼香了。」

「還打呼嚕呢!」陶七妮伸手輕撫著消瘦的臉頰道,「怎麼比上一次在海上憔悴的多。」

「在海上咱們的實力碾壓那些海盜。」姚長生握著她溫暖的手道,親昵的蹭蹭道,「南漢王人家六十萬兵馬,五千艘戰船,跟他在鄱陽湖對陣相持了一個月,那是一刻都不敢松懈。真的是待枕旦戈,時刻準備戰斗。」

「回來好好補補。」陶七妮眸光溫柔地看著他說道。

「嗯嗯!」姚長生琥珀色的雙眸繾綣溫柔地看著她點點頭,親了親她的手心兒。

「這一次住多久啊!」陶七妮茶色雙眸看著他忽然想起來道。

「一個月吧!但是算上來回的路程,也就二十多天,甚至只有十多天。」姚長生烏黑的瞳仁直視著她道。

「道路難走。」陶七妮扁著嘴說道,說著拿起炕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溫水,遞給了他,「喝水。」

姚長生坐起來接過茶盞,一飲而盡,將茶盞放在了炕桌上。

姚長生掀開被子,穿上衣服,「走,咱們去前院,你餓了吧!」

兩人穿著居家的常服,長發簡單的挽了個發髻,沒有佩戴任何的飾品。

晚餐很豐盛,知道這姑爺回來了,沈氏在廚房跟著忙了一下午。

「娘啊!你打算吃完這一頓就不吃了嗎?」陶七妮看著桌上的大魚大肉道。

「做的多了?」沈氏不好意思地說道,「總怕不夠吃。」

「咱們就六口人,哪里吃得了那麼多。」陶七妮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他們說道,「趁著還沒動筷子,撥出來點兒,給隔壁送些。」

「好吧!我叫景紅和穆青。」陶十五站起來叫上他們倆,將菜撥出來些,給宋一他們端過去。

吃飽喝足,「咱們出去轉轉。」陶七妮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消消食。」

「行。」姚長生聞言黑眸輕閃看著她說道。

「你們早去早回,別等天黑了。」沈氏看著倆的後背道,「過驚蟄了,這蛇蟲鼠蟻都出來了。」

「蛇見到我,那是躲著走。」陶七妮頭也不回地說道。

「看把你給能的。」沈氏沒好氣地看著她說道。

「知道了,娘,我們天黑之前回來。」姚長生回頭看著沈氏忙說道。

「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陶七妮回頭看著沈氏道。

「走吧!走吧!」沈氏揮手讓她趕緊離開。

*

姚長生和陶七妮兩人相攜著出了家門,「這里有很多蛇嗎?」

「起初多一些,因為人少的原因,後來人越來越多,這蛇就躲著人了。」陶七妮沿著田埂邊走邊說道,「大都是菜花蛇,沒有毒的,味道還不錯。」

「你不是不吃蛇嗎?」姚長生挑眉看著她說道。

「我不吃,有人好這一口。」陶七妮笑吟吟地瞥了他一眼道,「听他們說的。」

「鄭通走了知道嗎?」陶七妮停下腳步看著他說道。

剛剛春耕,這莊稼地還有些光禿禿的,所以空曠的很。

「知道,但又不知道。」姚長生停下來目光直視著她說道。

「江州、洪都地區讓南漢王禍害的不輕,需要盡快的恢復農業,需要懂農事的人。」姚長生眸光深沉地看著她說道,「為了阻止我們前進,那混蛋實施了堅壁清野,把老百姓給搜刮了一空。」

「你們打的肯定順利。」陶七妮想也不想地說道,「說不得開門迎接你們。」

「是!」姚長生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可是要面對滿目瘡痍,和餓瘋的百姓。」頓了一下又道,「幸虧有苞米,不然真沒法迅速的安定下來。」

「那南漢王怎麼死的。」陶七妮眼底結冰殺氣騰騰地說道。

「被無名小卒的箭矢,給穿眼貫顱射死的。」姚長生特別解氣地說道。

「便宜他了,這般作孽,千刀萬剮都不為過。」陶七妮咬牙切齒地說道。

「人死如燈滅,就不說他了。」姚長生拉著她的手,隨口問道,「鄭通走了,那現在誰是場主啊!對你們有影響嗎?」靠近她壓低聲音問道,「這一朝天子一朝臣。」

「呵呵……」陶七妮微微抬眼看著他搖頭失笑道,「都是熟悉的人,不可能為難咱的。長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知道怎麼做。」

激動地搖著他的胳膊道,「我把所有的種子都在顯微鏡下看了過,記錄下來,並且畫了下來。」

「在哪兒呢?帶我去看看。」姚長生雙眸冒著綠光看著她說道。

「在我書房有一份。」陶七妮深吸一口氣看著他說道。

「你咋情緒不高呢?」姚長生驚訝地看著她說道。

「沒有野種,不能‘生’出雜種,有什麼用?」陶七妮看著他扁著嘴可憐巴巴地說道。

「那野……野生的要去哪兒找?」姚長生關心地看著她問道,「咱安排人去找,只要能高產,我想主上肯定願意。農業穩則天下穩。」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道,「你不是說人多力量大嘛!」

陶七妮聞言眼前一亮,隨即又暗淡了下來,「荒山野嶺,深山老林。風餐露宿,以天為被,地為席,關鍵是常年累月,這寂寞不是一般人能耐得住的。」

「反正咱有的是時間,慢慢找。」姚長生輕松自若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微微眯起眼楮看著他道,「听你這口氣,要親自去找。」

「有可能。」姚長生雙眉輕揚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吞咽一下口水靜靜地看著他說道,「你來真的?」

「看情況吧!」姚長生深沉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什麼情況?」陶七妮不解地看著他問道。

「如你曾經所說的,開啟老傳統,窩里斗啊!」姚長生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提及這個陶七妮就優雅地翻了個白眼。

「看出來了,你非常不喜歡。」姚長生嘴角噙著笑意看著她說道。

「你喜歡?」陶七妮陰陽怪氣地反問道。

「我當然也不喜歡了,不過這避免不了。」姚長生輕笑出聲道,「想要做成事,還必須將人給理順了。」

「所以年紀越大,越喜歡腳踏實地,不喜歡夸夸其談,只會耍嘴皮子,指點江山的。」陶七妮老氣橫秋地說道。

「喂喂!年紀大了,多大啊!」姚長生好笑地看著她說道。

陶七妮寧靜深遠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十年了。」

「有這麼久嗎?我都沒什麼感覺?」姚長生眸光溫柔地看著她說道,「感覺渾身使不完的勁兒。」輕輕的搖著她的手臂,「咱們還要白頭偕老呢!」

「呵呵……」陶七妮眼角眉梢漾起笑意看著他。

「這個不能避免嗎?」姚長生有些感慨唏噓道。

「不能,就如人性貪婪一樣,上千年了,你見過沒有窩里斗的嗎?上到廟堂,文臣和武將斗,文臣和文臣斗,武將和武將斗,文臣武將和皇帝斗。」陶七妮眸光平靜地看著他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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