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6報對恩後乃錦衣衛指揮使(5)

陸天隨莞爾道︰「那好事啊!以後少不得去大哥你那討幾杯酒水喝,你我兄弟喝酒時還能幾個嫂子在旁邊助興。」

陳金刀大笑著應下。

他今日雖是有些感慨人之將老,就怕以後這跟了他十多年在江湖打下威名的金刀都要提不動,但到底還是渾身的豪爽氣概。

卻不想半月後二人再見,陳金刀氣息慘淡的躺在床上,滿屋的藥味。

短短半個月不見,五大三粗的男子漢已經渾身萎縮。

陸天隨滿臉沉重走上前,緊緊握住他的手。

陳金刀苦笑道︰「僥幸還留了這條爛命。」

陸天隨拍了拍他的手,「有命就好!有命就好!」

陳金刀更加用力握住他,但只是他自己這樣認為,曾經滿身硬功,這樣用力一握,再堅硬的木質都要變得粉碎。

可如今……

陳金刀慘淡道︰「兄弟,我不甘心啊!這最後一鏢,我十幾二十年幾十個兄弟就只剩下我一個苟活著!五十萬兩鏢銀也被截去了,晚名不保啊!」

他努力盯著陸天隨的眼楮,嘶聲道︰「兄弟!做大哥的只求你——

我知道你能耐,給我找出凶手!我要殺之血恨,也算是給死去的兄弟與金家一個交代,否則,否則——」

陸天隨雙手握住他的手,鄭重點頭。

又過七天,陳金刀勉強能下地走走,但一身功夫是盡廢了,雙頰凹陷,臉色臘白。

他還不要人扶,從馬車下來哆嗦著雙腿一步步走上酒樓的二樓,再坐下,一身滿頭大汗。

陸天隨看著心酸,又不能問一些關心的話,只能強忍看窗外。

片刻後,喘勻粗氣的陳金刀嘶啞著聲音說道︰「這事鬧得有點大,這次請正遠鏢局的是金家。

他們請出了早就退出公家的當年神捕方總林,不是瞧不起兄弟你的本事,只是我實在忍不住了……」

陸天隨連忙安慰道︰「大哥別急,既然是當年神捕出山,自然是有他的看家本領。

小弟我能幫上忙就幫,幫不上的就跟在神捕後面,最緊要是找出凶手!」

突然笑聲從後面傳來,陸天隨和陳金刀同時看去。

就見下顎留有短須,一身紫色錦袍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手持折扇地緩步而來。

「陸大俠太過謙了,江湖誰不知陸大俠偌大的名聲,曾經西河王家上下五十六口滅門,消息全斷。

還是陸大俠俠義為懷,費了三個月時間找出凶手,更別說這多年來林林總總破的案件,要不是我見機退隱的早,這神捕一名早就該是陸大俠你的!」

陸天隨起身相迎,謙虛幾句。

「所以方神捕和我陸兄弟合伙,定能在短期之內找出劫貨殺人凶手!要將其殺之以報血恨!」

陳金刀扶著桌角站起身,慘厲的說著,用力拍桌,卻牽動傷口,捂著胸口撕心裂肺咳嗽起來。

待三人在坐定,陸天隨向方總林詢問首先要做什麼,他姿態擺的好,完全以輔助這神捕姿態。

卻不想方總林搖頭,「此事鬧得有些大,上頭有長官來,我也和陸大俠一樣,听候差遣吩咐。」

陸天隨和陳金刀對視一眼,心中都有些驚詫。

方總林是公門偵察逮捕的好手,近些年來六扇門的風頭完全被錦衣衛蓋過。

但曾經六扇門的一把手,就算如今退下來,也是有人脈,更是一身本事。

這要查出凶手完全是要看他的拿手本領,怎麼還會有長官來管他?他又怎麼心甘情願?

方總林搖頭苦笑,「這江湖上闖蕩的,我也算是半個江湖人,自然不謙虛的有自己的傲氣,但對上那位長官,我也只有心服口服,挨邊站的余地!」

陳金刀和陸天隨更是驚疑。

但還來不及說話,同時感覺到什麼,抬頭往樓下望去。

大樓的大門完全敞開,不知何時,一行人走到了門口,刺眼的日光照耀在他們的身後,一行人逆光而來。

隨著他們每走一步,近乎于無的腳步聲,卻讓人聲嘈雜的大堂快速的變得安靜。

隨即鴉雀無聲中,每人都是抬頭望去,他們看到了錦衣衛打扮的這行人,更是一整座酒樓落針可聞。

旋即不約而同下意識看向最前者,但都是每人感覺眼楮一痛,沒看清對方模樣。

唯一所見,飛魚服、繡春刀!

一片死寂中,是此起彼伏的桌椅移動聲,一個接一個的人手忙腳亂的起身,哪里還敢坐下。

一片凝滯壓抑之中一行人,尤其為首之人就是鐵針中的磁鐵,卻又在萬眾矚目中無人看清她的模樣。

一行人不慌不忙的走過樓梯,來到二樓,樓下爆發出轟然一聲,所有人爭先恐後往酒樓外撲去。

酒保和掌櫃的哪敢阻攔,都是一個個朝後院躲去,很快整座酒樓就剩下唐安及她的屬下,以及都是恭敬地不敢直視的陸天隨、方總林與陳金刀三人。

「屬下見過指揮使大人!」方總林拱手說道。

唐安只微微一頷首,而後她目光一掃一旁的陸天隨。

陸天隨頭皮瞬間炸起,背後生寒的拱手一拜,「在下陸天隨見過指揮使!」

看過一眼顯得格外乖巧的青年,唐安又是一點頭,以示回應。

無人覺得她真是高傲、目中無人,甚至被她稍稍一回應,都有受寵若驚的感覺。

當然若是可以不被她注意到,可以趁機遠離,那才是更更好的。

唐安目光正式落在陳金刀身上。

陳金刀別說如今身體虛弱,是個廢人,就是全盛之時也頂不住。

但他在渾身止不住顫抖之後,又即看開了,如今他只想找出凶手,也知道對方意思︰

廢話不用說,直接說經歷的,見到的、听到的,所有知道的。

「本是探測過地形,也不是埋伏的地,突然風起毒煙吹來迷了大伙兒眼楮,而且出手的只有一人!」

陳金刀雙拳緊握,「我拼死和他斗了幾招完全不是對手,我四十六個兄弟都是一招就斃在他的手下!

看不出武功有什麼家數,每一招不同,掌法、爪法,之後隱約看到背後背著刀和劍。

我想看清那模樣,又是一把毒砂下來就失去意識,再醒來兄弟全死,護送的五十萬兩鏢銀全不見!」

說到後來,陳金刀已經哽咽,一雙虎目含著眼淚,再不像以往眼楮如狼似虎的銳利,此時已是渾濁。

他抹過發紅的眼楮,苦澀不已。

「我這雙招子如今也看不靈清,靠著陸兄弟以內力壓制著,過不了幾天也要全瞎了,只希望能在死前看清凶手的模樣!」

「毒砂…」唐安指尖輕扣在桌面上,有節奏的叩響。

本來想再詢問的陸天隨嘴巴一閉,老老實實坐在桌邊一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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