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林州沒有擅自開門,反而是轉身問了問梁溪的意見︰「要開門嗎?門外是方任。」
「看看他想做什麼。」
梁溪好奇心也挺重,伸手拿過一個抱枕放在身前,眼楮便看著門的方向。
開了門林州才發現不止方任一個人,還有他兒子方西明。
「梁溪小姐在嗎?」
方任用上了敬語,梁溪值得他尊敬。
「有事?」
梁溪沒起身,特地來找自己,不是為了感謝就是要她幫忙。
不過她更偏向于前者。
林州讓他們進來,關門,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
方任︰「很抱歉這麼晚還來打擾您,主要是不說這句謝謝我實在是過意不去。」
當時他暈了過去,雖然沒親眼看見梁溪制服紫淑,但身邊那詭異的感覺消失了便也說明這件事已經結束。
于情于理,他都來這跑一趟。
「還有事嗎?」事情解決了,梁溪沒打算收取報酬。
主要是報酬他也不樂意,這就導致梁溪興致泱泱。
方任看得出梁溪有些不耐煩,「我這次來還有一件事。」
西明站在他旁邊兩只眼楮怯生生的打量梁溪。
方任拿出錢包,林州眼楮瞬間鎖定他手上的動作。
要給錢嗎?
也不知道梁溪這次會有多少錢,好後悔沒有一起去啊!
林州手指頭按耐不住搓了幾下,有點想要索取報酬,可惜不是他完成的任務。
梁溪右眉輕挑,不是很懂方任的意思。
「之前梁溪小姐說想要我父親的照片……」方任抽出夾層里和父親的合照。
這是一張上了年代的黑白照片。
一個留著寸頭的小孩被高壯的青年男人放在肩膀,父子倆面容還是有幾分相似,臉上都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按照約定,梁溪小姐幫我解決她,照片歸您。」
梁溪很意外,她以為方任會舍不得。
「好,我收下了。」起身,梁溪給了他相應的尊敬。
照片拿在手里的質感有些粗糙,梁溪低頭看了一眼,然後便揚著下巴指了指門口的方向。
「很晚了,恕不遠送。」
「再見。」方任也沒有繼續逗留,他來這只有兩個目的。
一個是為了感謝,另一個則是履行約定。
目的達成,留在這里也沒什麼用。
方西明不懂這些,但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卻朝梁溪鞠了一躬。
媽媽不見了,是姐姐把媽媽送走了吧。
那股壓抑的感覺消失,對他而言最好不過。
只是,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關上門,林州疑惑的看著梁溪︰「你為什麼要了一張黑白照當報酬?」
搞不懂梁溪腦子里想的是什麼。
按理說不應該要錢嗎?
會嫌錢多?
梁溪瞥了一眼林州,扭開門把手︰「博物館會嫌棄挖掘出來的文物,從而丟掉亦或是錯失機會嗎?」
「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你房子在對面。」梁溪側身給他讓了位置,「請吧?」
林州不想走,他想弄清楚梁溪到底為什麼要一張破照片,可他也明白梁溪不想說他是問不出來的。
只好轉身悻悻離去。
總有一天他會知道原因的,一定!-
次日清晨,梁溪貼了張便簽在林州門上,拉著行李便乘上了去往南荊市的飛機。
和她之前交易的女鬼名為覃花,是南荊市一名朝九晚五的白領。
她是意外死亡的。
按照覃花所言,她對陽間所有的一切都沒有想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未了的夙願是什麼,個人也很想進入輪回道。
可惜,從未成功。
下了飛機,梁溪並沒有急著去找落腳處,而是拉著行李先去了一趟覃花的老家。
覃花她還剩下唯一的親人,覃森。
覃森好賭,若說覃花的死是意外,那這意外和她弟弟,也就是覃森月兌不了干系。
照覃花所言,梁溪很快就來到了她的老家,瞳谷嶺。
瞳谷嶺是南荊市著名的風景區,不過地勢偏高,要越過一片山區才能抵達,以至于游客稀少。
將覃花放出帶路,拎著行李箱走著凹凸不平的山路的梁溪苦大仇深。
「還有多久?」
好煩,她最討厭走路了!
梁溪咬著下唇停了下來,算了,行李箱壞了再買一個就是。
這樣想,她便把行李箱放在地上,拉著桿子拖了起來。
覃花聲音輕輕︰「快了快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別著急。」
「著急?我看著是會著急的人?」說如此,她卻從外套口袋拿出一顆女乃糖,找了個涼快的地方坐在下邊。
「我休息一下,你去前面看看有沒有車啊人啊之類的。」
梁溪腳很嬌女敕,極其容易磨出水泡。
走了快一個半小時的山路,穿著運動鞋的她,有感受到腳底的濕潤。
步行已經很難了,特別是她還托著一個笨重的行李箱。
梁溪好後悔,後悔沒叫林州跟她一起來。
說曹操,曹操到。
梁溪剛月兌下漁夫帽和口罩放在行李箱的拉桿,便接到了來自林州的電話。
「需要幫忙嗎?」
「看到紙條了?」梁溪嘆了一口氣,「就算我需要幫忙你也不可能……林州?」
身前一片陰影投射下來為她遮去大部分的太陽,梁溪一抬頭就看見那張欠抽的臉。
「你?」她看看還沒掛斷的通話頁面,又看了看眼前高大的身影。
林州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林州撇嘴笑了笑︰「我今天晨跑的時候看見你拿著行李,連忙跑回去看到你留下的紙條後,我也訂了機票。」
合該他今天早起了啊。
一時之間梁溪不知道是慶幸他跟來還是後悔自己沒注意周圍。
悠悠的看了他一眼後,梁溪掛斷電話。
林州這人有時候吧,腦子是真的有問題。
「既然你過來了就幫我照顧行李吧。」
免費的勞動力不要白不要!
休息也休息夠了,梁溪站起身拿著帽子帶好。
周邊沒什麼人,口罩暫時先不戴。
大中午的,山里實在是太熱了。
林州看出梁溪被熱的心情煩躁,也不嗦,拉著行李箱就跟了上去。
梁溪︰「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這次行動沒帶你?」
「要問嗎?」林州疑惑,「我知道自己實力,一個剛入門不就的小菜鳥,連畫符都有困難。你帶我干嘛?」
林州還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特別是在梁溪面前。
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在那群清潔者面前隱藏實力,但他能肯定梁溪實力不俗。
而他,對比起來就是大海里的一粒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