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受罰

裴靜秋端起那盤兒槐花餅,翠綠色團枝花底紋上還沾著細碎的金箔

「裴儀,睜大你的眼楮好好看看,上面是什麼?」

「我不知道是什麼!」

裴靜秋就等著裴儀這句話,金箔是包裹珠翠的,花鈿上微微有那麼一些。

 嘰一聲,驚住了在場看好戲的一眾人,眼看著囂張跋扈的裴二小姐……盤子落在地上,零零星星的冰皮兒落在裴儀身上。

「裴靜秋,你瘋了?」

裴儀大聲叫嚷道,今日徹底是在一眾下人面前沒有了臉。

「誰允許你在家中直接喊嫡姐的名字?」

裴靜秋上一世可是會武功的,對上尋常江湖高手尚且有一戰之力,即使用了新的身體,一些身法還是用得上。

「這一巴掌,算是教訓你,沒大沒小!」

「這一巴掌,算是教訓你,不知道尊重別人!」

裴儀已經被裴靜的兩巴掌打傻了,一時之間什麼都反應不過來,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嗡嗡的。

「大小姐這麼厲害啊!」

「哎呦,這兩巴掌看著真是疼啊……」

丫鬟婆子開始小聲碎嘴的議論開了,周圍吵吵嚷嚷的聲音傳進裴儀的耳朵里,叫她的大腦瞬間清醒了幾分。

「裴靜秋,我和你拼了!」

裴儀說完張牙舞爪的就朝著裴靜秋沖過來,儼然是一副拼命的架勢。

裴儀伸手要抓裴靜秋的頭發,卻被對方一個閃身繞道身後,接著上傳來一股大力,下一瞬人就趴在地上,儼然是一副狗吃屎的模樣。

如意嚇了一跳,看著而二小姐像小炮彈似的飛過來,趕緊閃身躲開。

裴靜秋氣定神閑的走到裴儀身邊,手上卯足了力氣摁住裴儀的腦袋,大聲的說道︰「庶妹今日這是怎麼了,胡說八道也就算了,怎麼還胡攪蠻纏了呢?」

「來人,把庶小姐送回自己房間,順帶著請個大夫看看,是不是昏了頭?」

裴靜秋站直身子,環視周圍一圈,沉下聲音說道。

眾人見識了裴家大小姐的手段,知道這裴家大小姐是個護短的,也是有手腕的,誰還敢隨意忤逆大小姐的話。

……

楊玉梅帶著一眾家丁趕到的時候,裴儀剛剛被人從地上扶起來,頭發亂了,衣裳亂了。

狼狽不堪的樣子真是叫人看的大快人心。

「裴靜秋,你莫不是要翻天?」

如意害怕的跪在地上,看著一臉橫肉的楊玉梅,心里擔心的不得了。

「給母親請安,母親來的正是時候!」

楊玉梅看著一身狼藉的裴儀,心里的火氣騰騰的往上漲,冷哼一聲道︰「你這聲母親,老身可是擔待不起!」

裴靜秋溫柔的笑了笑,假意說道︰「母親不要生氣,我也知道是儀兒妹妹做得不對,這不已經教訓過來,您就不要生氣了!」

楊玉梅上來就被裴靜秋截了話頭,陰仄仄的看著裴靜秋,尖聲斥責道︰「裴靜秋,你還不跪下?」

裴靜秋長得個子好,直直的站在那里,說道︰「不知道我犯了何錯?」

「好啊好啊,這些年在外面真是學硬氣了,竟然絲毫不把我這個母親放在眼里,我還說不得你了?」

裴靜秋依言跪下,朗聲說道︰「即是母親要罰,那女兒毫無怨言,只是不知女兒犯了什麼錯?」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且不說你姐妹二人因何起了沖突,白白將事情鬧得這麼大,就是該罰!」

「不過是同裴儀講道理,是她先動手的,這為何要怪到我身上?」

「裴靜秋!」楊玉梅自知理虧,只能以身份壓著,繼續說道,「我是當家主母,你在外面與男子廝混也就算了,在家中為何屢次頂撞我?」

「亂說話是要損陰德的,今日,我裴靜秋以性命發誓,若是有一句誑語,我自會用這把匕首了結自己。」

楊玉梅真是覺得寒光閃閃的匕首慎得上,眸光閃閃說道︰「罰你今日在這里跪著,什麼事情想明白了,知道自己哪里錯了,你再起來!」

裴靜秋冷冷一笑,不再說話,今日就是要把事情鬧大,最好鬧到父親面前。

裴儀在一旁裝昏倒,看著裴靜秋在地上罰跪,心情頓時好了一萬倍。

……

夜深,月亮不知什麼時候爬上月稍,周遭萬物顯得格外薄涼。

一行人飛檐走壁,趁著月色遮掩,悄悄模進了裴府的後花園。

「前面有人,主子小心。」

夜北冥看著在前面跪著的人,卻覺得背影格外熟悉。

自家主子猛不丁的停了下來,夜影差點兒一腦袋撞上去,腦袋上驚出了一腦門的汗。

夜北冥目光沉沉,看著跪在地上的小女人,心道不正是大顯威風的裴靜秋嗎?

「主子,下面跪著的似乎是裴靜…裴小姐……」

夜影一提到這個名字,腦海中不自覺的就會想起自家王爺臉上的疤,在這大齊,若是有個美男子的排名,自家王爺一定排在榜首,稜角分明眉眼深邃,唇紅齒白……

看上去沒有什麼攻擊性,實際上各種手段應有盡有。

「你在這兒守著!」

說完不待夜影回應,微微提起一口氣便輕穩的落在裴靜秋身後。

「誰?」

裴靜秋猛然出聲一下子驚醒跪在一旁昏昏沉沉的如意,小姑娘一個機靈呆呆傻傻的說道︰「不要欺負我家小姐!」

夜北冥一個氣勁擊在如意的脖子處,可憐的小姑娘迷迷糊糊就暈過去了。

「你做了什麼?」

裴靜秋眼楮一瞪,看著昏過去的如意,微微有些焦急的說道。

「你看不到嗎?」

夜北冥慢條斯理的回答道,漫不經心混不在意就是如此了。

裴靜秋動彈不得,雙腿雙腳早就失去了知覺,這場戲演的時間有些久了。

「鬼鬼祟祟,定然是宵小鼠輩,在這里欺負一個弱女子算什麼本事?」

夜北冥啞然失笑,道︰「你的牙口,試問這大齊可有比得上的?」

裴靜秋不知道對方來意,言語間也未曾試探出什麼,心中大為惱火。

「你究竟是誰?」

她不記得自己是誰?夜北冥一下子竄出一股邪火,垂下眼楮看著被丟在一旁的匕首,「你不配知道!」

夜影隔得老遠都听見自家主子說的話,心道自己主子內心也是個別扭蛋吧!

若是不曾有那麼一絲半點的放在心上,呸,現在這個架勢哪里是放在了心上?

裴靜秋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艱難的轉過身子,看著站在一旁的來人,黑色衣裳,臉上戴著面具,凶神惡煞的樣子,看著就叫人心生涼意。

只是這個人說出口的話太搞笑了,實在是和氣質不搭!

「女人,你笑什麼?」

裴靜秋余光打量著如意,見小姑娘胸膛有規律的起起伏伏,就知道她這是昏睡過去了,索性周圍沒有旁人,也就敞開嗓門直接說道︰「愛啃人的野蠻人?」

夜北冥眉頭一挑,深邃的眼楮里不滿冰霜,道︰「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和我說話,你是第一個!」

裴靜秋見慣了男人撿的虛與委蛇,眼前的這個哪里比得上南州府那位心急沉沉富庶甲天下的蕭公子。

「那時真是不好意思,大半夜的饒了梁上君子的雅興,只是這裴國公府不是你等小人該來的地方。」

裴靜秋最後一句話說的那叫一個鏗鏘有力,說的夜北冥臉上幾乎掛不住,今日生生在言語上又被那個刁蠻的女子佔盡了上風。

「那日,在船上你可不是這樣的,眉眼含淚濕漉漉的眼神才是最好看的,現在好似市井粗鄙不堪的潑婦!」

前幾日的事情這才清晰的浮現再裴靜秋的腦子,繼而冷笑道︰「怎麼,今日是過來尋仇的?」

裴靜秋跪在地上兩個多時辰了,這會兒膝蓋早已青紫紅腫,站起來甚是費力氣,強撐著氣勢上不能輸。

真是天大的笑話,大齊的皇子合適淪落到來尋一個女人報仇了?

「那日,本王完全可以殺了你!」聲音冰冷,睥睨眾生的氣勢瞬間將裴靜秋席卷。

裴靜漂亮的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夜北冥,只是他身材高大,臉上又戴著面具除了一雙眼楮,別的什麼都看不到,「你沒有殺我,你也殺不了我!」

裴靜秋著實有些頭大,目光閃閃的看著眼前人,誰知道這具身體何時招惹了這麼一尊殺神?

「牙尖嘴利的很,那今日又為何在這里罰跪?」

畫風轉變的太突然,裴靜秋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囁嚅的說道︰「這件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為何要告訴你這各種緣由?」

一張一合的小嘴巴,紅艷艷的顏色上染了一抹蒼白,因為跪久了臉上的神色並不好,可偏偏眼角的那顆紅痣隱隱勾人,平生叫人起了欺負她的想法。

夜北冥在宮里長大,什麼樣的貨色沒有見過,眼前這個還是第一份的入了他的眼。

「女人,知不知道乖順一些?」夜北冥咻的一下靠的極近,進到他清楚的聞到小女人身上散發的香味。

裴靜秋被夜北冥攬在懷中,不同那日冰涼的江水,現在才是嬌花最為鮮活的時候。

「你這是干什麼?」裴靜秋懵了,即使隔著厚厚的襦裙也能夠感覺那份灼熱,上一世那里有如此孟浪的經歷。

她驚慌失措卻又掙月兌不得,只得瞪著大大的眼楮嬌憨的問道。

很明顯眼前的人反應取悅了夜北冥,聚集在夜北冥心里的那股子邪氣在這時候轟然散去。

「你覺得呢?」

「要是需要錢財,你就去西邊的庫房,本姑娘這里分文沒有。」

夜北冥頓時一口氣憋在嗓子眼里,這個女人還真是蠢得可愛,蠢得叫人一下子忽視了她之前種種不俗的表現。

「若是,小爺指定要了你呢?」

兩個人挨得極近,近的夜北冥有些心猿意馬,近的裴靜秋心里面暗罵對方是個不要臉的登徒子。

「那你真是不知好歹!」

裴靜秋眼楮直直的看著對方,心中暗尋逃月兌之策。

「小爺勸你收起那些見不得人的小心思,那日我是中了招,你覺得今日我還能叫你逃了?」

裴靜秋心中捉模不定對方的意圖,示弱的說道︰「事出有因,何不化干戈為玉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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