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故意的，」風起時微笑，「是無意的。」
「你以後不許進我的房間。」張岩指指風起時。
風起時對著張岩假笑一下，打眼看向了穆暗笑和老伙計。
老伙計在這個問題上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是看見了，只是沒想到，」他苦澀一笑︰「我會這麼快離開。」
「誰都有這一天，那個，」穆暗笑躊躇一下，說︰「您的好朋友張岩昨天也去了，您知道嗎？」
「嗯，當然知道了，那老小子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從來，我只要一有事兒他就會出現，昨天，我還跟他說了幾句話，只是，」老伙計說，「不知道他听清沒有。」
「為什麼這樣說？」穆暗笑疑問。
「昨天，我已經沒有力氣了，說出來的話，我自己都听不清，所以我很在意，還有，」老伙計語氣失落，「他今天貌似沒有來。」
「他來了。」穆暗笑積極。
「我為什麼沒有看見他？」老伙計疑問。
穆暗笑瞟了瞟眼珠，說︰「您都出來了，您當然看不見他了。」
「也是，我真想在臨走前在看他一眼，他這一生都沒有兒女，現在又是一個人，也是可憐。」老伙計淡淡道。
「您這是在替他操心嗎？」穆暗笑問，小心瞟了眼張岩。
老伙計‘嗯’了一聲，說︰「那老小子的朋友不多，我現在不在了，他以後就沒有人可以聊天了，還有，老小子的性格古怪的很，我想只有我可以忍受吧，不過，也不知道，他昨天听沒听清我說話。」
「您是不是讓他替您保護您的兩個孫女啊？」穆暗笑試探。
「欸？」老伙計一愣，問︰「此話怎講？」
「我昨天看您說話說一半的時候看了眼您的兩個孫女，您的意思不就是讓他保護您的孫女嗎？」穆暗笑小心問話。
老伙計揚嘴一笑︰「老小子本來就可憐，我怎麼會給他增添這種負擔，再也說了，我那兩個孫女，一個溫柔，一個倔強，也是讓我頭疼，但是，那也不是我一個老頭能管的啊，我就希望她們兩個的關系能好就行了，其他的，我就不求了。」
「那您跟張岩說了什麼啊？」穆暗笑好奇。
「我說，讓他照顧好自己的身體，以後沒事就多跟手下人說說話，不要一天把話憋在心里不說出來，這樣久了，容易生病的。」老伙計淡淡道。
穆暗笑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
「我那兩個孫女我都管不了，他怎麼管。」老伙計笑說。
「您說的是。」穆暗笑附和。
張岩一臉尷尬的看著眼前老伙計的樣子，眼底一沉，扭臉看向正大光明嘲笑自己的風起時︰「你笑什麼笑。」
「當事人都說沒說，你竟然誤會了這麼多年，真是自戀。」風起時笑說。
張岩‘切’了一聲，把臉轉開了。
穆暗笑小心瞥了眼張岩，說︰「我的話說完了。」
「你如果能見到我的朋友，希望你能轉達。」老伙計說。
穆暗笑點了點頭，打眼看向現身的現代陰差，道了聲︰「謝謝。」
「不客氣。」現代陰差說，扭臉看向老伙計︰「好了，我們走吧。」
老伙計點了點頭，同現代陰差轉身漸漸走向了黑暗。
穆暗笑嘆了口氣。
張岩吸了吸鼻涕，說︰「老伙計，走好。」
「這下，你可以不用插手了。」穆暗笑轉臉看向張岩說。
「嗯，那丫頭是該教訓。」張岩說，伸手拉住了風起時的胳膊。
穆暗笑嘴角一勾，同時拉住張岩的胳膊，然後施法消失了。
穿過雲層，他們穩穩落在了沒有攝像頭的醫院亭子。
「回來了吧？」風起時緊緊拉著張岩的胳膊，閉眼問。
張岩扭臉看著被濃厚雲層嚇到的風起時，說︰「睜開眼楮吧，到了。」
聞聲，風起時緩緩睜開眼楮，在看見周圍環境的瞬間，松了口氣。
「就一點兒雲層而已，瞧你那慫樣。」穆暗笑用著鄙夷的目光掃視著風起時說。
風起時睜大眼楮說︰「弄得你多好一樣的。」
「我怎麼了？」穆暗笑揚起下巴。
「不知道誰以前總是亂叫，干什麼都亂叫。」風起時隨口說。
穆暗笑一愣，「你怎麼知道我以前的？」
風起時眼神一瞟，說︰「我猜的，誰讓你叫穆傻子。」
穆暗笑看著風起時一臉欠揍的表情，在想曾經沈雁穩重的形象，微微搖了搖頭，心想︰‘不可能，看他那慫樣，怎麼可能會有前世記憶，胡遠那只是一個例外罷了。’
「你怎麼不說話？」風起時問。
穆暗笑有意無視風起時，看向張岩問︰「你可不是一個普通人，那天，你怎麼可能沒听懂你老伙計的話。」
「大姐，」張岩說，「那天，我一听他不行了，我整個人都垮了，尤其一看見他那個樣子，我這心里就抑制不住的難受，耳朵邊只剩嗡嗡的聲音，誰的話都听不清，當然，我也想听清老伙計的話，但是看他那樣，我真的控制不住難受的情緒，我又不能當著他的面哭，那天的感覺，我都不想形容了。」
听著張岩如此明了的解釋，穆暗笑不由思緒起了沈雁變老的過程，微微低下腦袋，她想沈雁下葬的那天，她的情況和張岩的比起來也好不到哪里去，再想，如果沒有見到風起時，她應該還在悲傷中，無法自拔吧。
「感同身受了？」風起時突然問。
穆暗笑抬眼看向風起時與沈雁一模一樣的面容，眼淚不由在眼眶中盤旋起來。
風起時借著路燈看著穆暗笑含淚的雙眸，笑︰「你一看我就想哭，話說，你是不是想起前世的我了。」
「沒有。」穆暗笑不承認。
風起時笑︰「既然沒有就不要一看我就這副表情，我看著怪」他撇撇嘴，「怪得慌的。」
「哦。」穆暗笑粗略回應，抬眼看向張岩說︰「你最好記住我的話。」
「我知道，」張岩咧嘴一笑︰「我可不想和你成為敵人。」
「如果沒有錢在中間站著，你就不會這樣想了。」穆暗笑故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