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河神大人顯靈了

眼見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幾個富戶如此卑躬屈膝,二虎的虛榮心急劇膨脹。

他的眼神下意識瞟向一個人稱常老爺的老者。

說起來,二人之間還有點舊怨。

去年,常老爺一朵梨花壓海棠,新納了一房小妾,名喚香香。

此女二十出頭,原本是縣里一家青樓里的當紅姑娘,長著一雙桃花眼,水蛇腰,可謂風情萬種。

要不然,常老爺也舍不得花八百兩銀子替其贖身。

這香香嫁到常府,恃寵而驕,時常帶著丫環出門游逛。

結果二虎一見,頓丟了魂似的,忍不住便上前動手動腳。

香香看之不起便喝罵了幾句,二虎惱羞成怒竟然扯破了她的衣衫。

這下,可就激怒了常老爺,當下里指派了幾個家丁,將那二虎揍成豬頭,並放話說,再敢招惹香香,便廢了他。

這三虎平日里也只知欺壓平頭百姓,哪惹得起常老爺?也只能忍氣吞聲。

如今,報復的機會終于到來,二虎豈能錯過這大好機會?

于是便沖著常老爺道︰「常老爺,你把香香送到河神廟,再捐二百兩銀子香油錢,我保你全家無事,否則……」

說到這里,冷笑了兩聲,威脅之意溢于言表。

常老爺一臉鐵青。

他如何不知道二虎這是趁機報復?

但,卻不敢說出拒絕的話。

雖說他很疼愛香香,但相比他以及家人的性命來說,孰輕孰重他還是分的清的。

于是乎,一臉牽強地笑了笑︰「不知……不知香香要在這里侍奉河神大人多久?」

「放心,等我……咳,等河神大人不需要的時候,會讓她回家的。」

其實,供奉美女分別是這三個家伙假公濟私。

他們可是打著如意算盤,等第一批玩膩味了,送回去,再換一批來,簡單就像當皇帝一樣。

等與幾個富戶商討的差不多時,大虎轉向人群,清了清嗓子大聲道︰「大家听好了,河神大人眼見一眾鄉親受苦受難,故而大發慈悲,施法為大家消災解難。

但,這麼做會讓河神大人大傷元氣,故而大家要給河神大神重塑一尊神像,每日里供奉供品與香火……

只要大家足夠虔誠,河神大人就一定會護佑大家的平安。

否則,你們將會遭受更多的災難!」

此話一出,不少百姓嚇得趕緊跪到地上,不停地祈禱著,念叨著……

這時,陌子鳴已經看出端倪。

隨之眼光四下里掃了一圈,發現人群後面站著三個男子。

居中的一個年約四十余歲,另外兩個三十余,一左一右站著,一看樣子就知練過武。

陌子鳴一眼便看出,居中那個男人正是微服下鄉的官員。

于是便走了過去。

一見有人靠近,另外兩個男子不由警惕地盯著陌子鳴,氣勢也變得有些凜冽起來。

陌子鳴笑了笑,上前沖著居中那官員拱手道︰「閣下可否移步說話?」

「你是誰?」

「有什麼話你就在這里說。」

那兩個護衛很是盡職,下意識護著中間那官員,並沖著陌子鳴冷聲道。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

「無妨~」

那身著常服的官員也笑了笑,抬手示意兩個護衛稍安勿躁,並沖著陌子鳴抬了抬手︰「請!」

眼見無法勸阻大人,那兩個護衛也只能護著大人離開人群。

走到無人之處,陌子鳴方道︰「大人微服下鄉體察民情,不知查到了什麼?」

「嗯?」

官員皺了皺眉。

其中一個護衛也皺眉喝道︰「什麼大人?這是我家老爺,我們是商人。」

「好了,這里也沒別人,你們不用隱瞞,小生知道你們是下鄉來調查平安鎮怪病之源。」

「哦?不如閣下是?」

官員倒也沒有否認,而是看著陌子鳴疑惑地問了一句。

「小生本是江南舉子,一路游山玩水經過此地,恰逢此奇事,暗中調查了一番,倒是查到了一些原因。」

一听此話,那官員驚喜不已,急急問︰「是何原因?」

「非天災,乃人禍與妖患。」

官員吃了一驚︰「人禍與妖患?」

「對!」陌子鳴點了點頭,回首看了看,又轉過頭來︰「那三個年輕男子明顯被妖邪施了法,賜予了他們一定的力量。

如若小生猜的沒錯,平安鎮所謂的怪病就是他們暗中施下了一種邪惡的詛咒術。

而這河神廟中隱有妖氣,也就是說,他們三人背後還隱藏著一只妖。」

听到這番話,兩個護衛不由面面相覷。

他們不太相信陌子鳴所說的話,但又找不到證據與理由反駁。

那個官員倒是見多識廣,若有所思瞟向河神廟方向……

看了一會,不由神色一斂,拱手道︰「本官姓陳,實乃本縣縣令,不知閣下名號?」

「原來是陳大人,鄙姓陌,陌路相逢的陌。」

「原來是陌公子……等等!」

陳縣令神色一愣,似想起了什麼。

「閣下是江南舉子?莫非……莫非你就是鼎鼎有名的陌解元?」

陌子鳴笑了笑︰「慚愧,正是小生。」

一听此話,陳縣令急急揖了個大禮,一臉恭謙道︰「下官不知是陌解元,之前如有失禮,還請陌解元勿怪。」

他的稱呼從本官一下變成了下官。

當然,這是一種自謙,就如人們常自稱在下、鄙人一般,畢竟陌子鳴不在官場,更不是上級官員。

「陳大人切勿多禮~」

「下官早就听聞過陌解元過人的文采以及一些神奇的本領,一直心生仰慕。

前些日子听聞陌解元在慶陽府題了一首詩,還想著,如若陌解元能到本縣來該有多好?說不定有機會親眼一睹風采。

萬萬沒想到會在平安鎮遇上,實乃一大幸事……」

那兩個護衛也趕緊上前分別見禮。

彼此客套了幾句,陌子鳴又提到正事︰「目前,那妖邪並沒在河神廟中,為免打蛇驚草,小生先不動手。

要不這樣,大人速派人去調些人手,屆時也好抓了那些個手下。

至于那只妖邪,想必今晚會到廟里來,到時由小生來對付即可。」

一听此話,陳縣令驚喜不已,趕緊沖著其中一個護衛吩咐︰「你火速去調人過來,記住,此事要秘密進行,不要驚動百姓。」

「是,大人!」

護衛得令得去。

等人一走,陳縣令忍不住問︰「陌解元,下官有些不解,對方這麼做到底是何意圖?」

陌子鳴一臉凝重道︰「很簡單,各取所需。

我在人群中听到了一些議論,那三個家伙實乃三個混混,被當地百姓稱作三虎。

據我分析,那妖邪的目的無非是想冒充河神接受人們的供奉。

但它需要有人替它造勢,故而選中了三虎。

為了達成目的而不擇手段,令得不少百姓紛紛死去,造成了極大的恐慌。

而這時候,那妖邪再以救世主的姿態出現,百姓自然會感恩戴恩,將其視為正神供奉。

如此一來,三虎也沾了光,假借河神之名騙財騙色……」

「可惡,這三個家伙該當千刀萬剮!」

留下來的那個護衛憤憤然道。

陳縣令則黑著臉說︰「如若真是這樣,本官定判他們個凌遲處死!」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

河神廟卻一片燈火通明,如同白晝。

四面八方涌來了不少百姓,抬來了香油,拿來了不少香燭紛紛點上。

大殿中,清一色全是有錢人家。

因為目前能進入大殿的,至少都捐了一百兩銀子。

據三虎說,今晚河神大人將會顯靈,親自為第一批進入大殿的人祈福消災。

也因此,不少富戶人家本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心態捐了上百兩銀子,就為了能夠早早進入大殿,接受河神大人的祈福,以免自己及家人患上那治不好的怪病。

三虎說了,經過河神大人的祈福,以後便會順順當當,多福多壽。

前廂里一片火熱朝天,後院卻顯得冷冷清清。

一間大廂房中,七八個女人神情各異,有的抽抽嗒嗒、有的唉聲嘆氣、有的面無表情、有的則滿懷憧憬……

這些,便是那些富戶按三虎的要求送來的女人,說什麼侍候河神大人的。

「咱們到底要如何侍奉河神大人呀?」

有個丫環模樣的女子傻傻地問。

「不清楚……」

香香畢竟久經風塵,腦瓜子好用一些,恨恨道︰「要我說,恐怕我們不是要侍奉河神大人,而是三虎。」

「啊?那……那三個家伙……」

「什麼三個家伙?他們現在可是河神大人的弟子,你們說話小心一點……」

這時,一道風突然襲來。

沒等這些女人回神,一個接一個便人事不醒。

出現在屋子里的倒不是什麼河神,而是陌子鳴。

正所謂先下手為強……

只見他一手掐決,一只捏符筆虛空畫了幾筆,地面上便出現了一個數尺方圓的圈。

緊接著又模出幾張符紙,一一變作屋里女人的模樣,然後又一個接一個將之前那幾個女人分別拎到圈中。

一進圈,那些女人便憑空消失。

下一刻又出現在另一個相同圖案的圈里。

此法正是陌子鳴布下的奇門之術,可以短距離制造傳送之陣,令人瞬移。

那一邊,陳縣令已經安排了人手接應,也免得這些女人受到三虎的欺辱。

果然不出所料……

在外面忙活了一會兒,二虎借口上茅房來了個尿遁,迫不及待跑到後院。

這家伙自打見過一次香香,便日思夜想,恨不能將之佔為己有。

只可惜,也只能是夢想罷了。

雖說香香出身青樓,個性要比一般女人開闊的多,但鎮子就這麼大一點,她可不敢輕易出牆。

關鍵是,這二虎本就是個潑皮,而且相貌也不咋的,香香就算要出牆也輪不到他。

所以二虎一直只能是夢遺罷了。

卻萬萬沒想到老天居然送來一個大禮,讓他可以光明正大的得到美人兒,還如何按捺得住?

來到後廂房,二虎抬手指向香香︰「隨我來,河神大人有事吩咐。」

「香香」面無表情,隨之走了出去。

進到另一間廂房,二虎當即原形畢露,猴急地反鎖房門,一個餓虎撲羊撲向香香……

本以為香香會掙扎,會叫,會反抗。

沒想到卻相當配合,唯一的遺憾就是一聲不吭。

其實二虎根本沒想到,他摟著的香香不過就是一個紙人,而且陌子鳴在紙人上額外施了法,二虎已經陷入了幻境。

他以為他在與香香狂嗨,實則上一直在自嗨。

再說外面。

大殿中的神像突然動彈了一下,那泥塑的雙眼突然透出一股子光亮。

「河神大人顯靈了!」

「小人磕見河神大人!」

「磕見河神大人!」

這下子,就算之前心里多少存有疑惑的人也信了,誠惶誠恐地沖著河神像磕頭。

「爾等的誠意,吾已經感應到了。爾等放心,吾已經上奏天庭,領下神諭為爾等祈福消災。

不過,也要看爾等今後的誠意。

如若不按時供奉本神,定會遭到天譴!」

大殿中,響起了河神飄忽不定的聲音,殿外的百姓也听了個一清二楚,趕緊紛紛跪了下來,沖著大殿方向不停地磕頭。

那冒充河神的妖邪似乎十分享受這種高高在上,受人禮拜的感覺,眼神微微瞟下去,在人群間游移。

就在這時,一聲炸喝突然傳來︰「大膽妖孽,竟然冒充河神,還不快快現出原形!」

人群一下變得騷亂起來。

有人驚疑不定,有人則磕得更響,連叫河神大人息怒。

那冒充河神的妖邪大吃一驚,一邊掃視人群一邊怒喝道︰「何方狂徒?竟敢褻瀆本神?」

「裝神弄鬼,滾出來!」

殿中又一次響起一聲大喝,隨之便見一道巨大的掌影掠過。

「轟!」

那高大的河神像應聲而碎,但卻未四下里崩濺,而是如泥沙一般瞬間垮塌。

「啊~」

大殿中頓時響起一陣驚呼聲,變得混亂一團。

幾乎在同一時間,碎裂的神像中飛起一團綠影,直接沖破大殿之頂躍到半空中。

「妖怪!」

「妖怪……」

這時,河神廟外又亂作一團。

因為有人看見半空中出現了一只高約丈許,尖頭鬼面,宛如一只半蛙半人的怪物。

眼如銅鈴,透出一股子令人驚悚的紅光。

其形,像極了民間傳說中的夜叉。

這的確就是一只夜叉。

之前,這只夜叉曾經是河神身邊的一只蝦兵蟹將。

後來河神升遷去了別處,那條河便沒有了河神。

這只夜叉卻陰差陽錯留了下來,獨自修煉了二百余年,自以為有了一定的實力,野心膨脹,竟然想自封個河神。

但,當光桿司令有什麼意思?

再說了,如若沒有民間百姓的供奉,還能稱為神麼?

所以這夜叉便想到了一個主意,利用現成的河神廟接受百姓的供奉。

但此河神廟幾乎已廢,十天半月也不一定有人前來上香。

于是這夜叉暗中尋覓了一番,最終選中三虎作為它的代鹽人,並策劃了一場喪心病狂,傷天害理的災難,令得百姓一片恐慌。

適當的時候,這夜叉便以救世神的身份出現,效果自然杠杠的。

哪知千算萬算,卻沒算到關鍵時刻有人橫插一杠,這讓夜叉情何以堪?

明明一切策劃的如此完美,換誰都想殺人。

「小子,去死!」

夜叉怒吼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把叉子,閃電般飛了下來,照準立于殿頂之上的陌子鳴惡狠狠叉下去。

哪知,陌子鳴卻不接招,身形一晃,向著河面方向飛去。

見狀,夜叉大喜。

這不是找死麼?

畢竟它打小就是在水里成長起來的,那可是它的主戰場。

它又哪里會猜到,對手只是不想波及到無辜百姓,這才故意引之引開。

同一時間,大約有數十官兵突然出現,一邊安撫百姓,一邊包圍河神廟。

紛雜的動靜終于讓二虎打了個激凜,清醒過來。

然後嚇得大叫一聲……他明明摟著的是香香這個美人兒,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個紙人?

驚恐之下急急跑到外面,結果听到外面動靜不對,心里一慌,干脆翻越後院牆準備逃離。

哪知剛翻上牆頭,便發現有官兵拉開弓箭瞄準他。

頓嚇得一身癱軟,眼前一黑,從牆頭上一頭栽了下去。

很快,一眾官兵便控制了現場,活捉了三虎以及其手下另外幾個混混。

再說陌子鳴那一邊。

那夜叉一開始還得意洋洋,滿以為一到河邊它便佔盡優勢。

哪知卻大錯特錯。

陌子鳴與白素貞相交幾年,雙方深入淺出的交流,互通有無,再加上神奇黃帝內經的效果,彼此間的體質皆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簡單來說,就是達到了一種陰陽和諧,天人合一的效果。

陌子鳴平日里的招式雖然大多至剛至陽,但並不代表他不會御水之術。

畢竟是白娘子的男人,不會玩水,怎麼行?

因此,那夜叉自以為可以在水里克制對手之時,結果絕望地發現,對手似乎比它更會玩水?

這其實是一種錯覺,單論御水之能,陌子鳴肯定不如在水中修煉了幾百年的夜叉。

關鍵是,他各種技能完全碾壓夜叉,令之根本難以發揮全部實力。

沒過多久,便被陌子鳴連續幾道符將其封印,隨之帶回河神廟外。

此時,陳縣令已經換上了官服,威風凜凜率領著一眾官兵。

還有不少百姓也留在原處,想要看個究竟……

「砰~」

陌子鳴凌空將那夜叉扔到地面,隨之也飛身而下。

「啊~」

現場響起了一片驚呼聲,人群紛紛後退。

包括陳縣令也嚇了一大跳……好在,終究是個縣令,很快便穩住心神,並壯著肚子走向陌子鳴。

「陌……公子,這便是那只冒充河神的妖邪?」

之前,這夜叉可是有丈許高,不過現在被封了妖魂,個頭一下變小了許多,只有十來歲的小孩一般大小。

「對,這是一只夜叉……」

「 ~」

「果然是夜叉!」

一听夜叉二字,一眾百姓頓時發出了一聲聲驚呼。

民間,百姓通常將夜叉與惡鬼連在一起說,稱之為夜叉惡鬼。

這玩意兒無比邪惡,極端嗜血且殘暴,一旦遇上,那簡直就是噩夢中的噩夢。

想不到,之前大家居然還當之當作河神磕拜。

為了讓一眾百姓徹底看清這家伙的真面目,陌子鳴抬手收回兩張符……

「啊~」

人群又是一陣驚叫。

這次,就連陳縣令都嚇得一臉青白退了兩步。

因為這時候夜叉又恢復了原形,變作丈許大小,青面獠牙,十分可怕。

「無妨,它現在動彈不了。」

陌子鳴安慰了一句,隨之又道︰「不過,妖患固然可怕,人禍同樣也很可怕。」

說到這里,眼神瞟向被五花大綁,並戴上了腳鐐手鐐的三虎以及幾個混混。

「這次平安鎮所謂的怪病,全都是這幾個家伙配合這只夜叉搞出來的陰謀,就是想讓大家恐慌,然後奉它為神……」

「燒死他們!」

有人激動地大吼起來。

「對,一定要將他們幾個碎尸萬段,否則不足以平民憤。」

「大家稍安勿躁!」陳縣令當即大喝︰「本官一定不會輕饒他們,等押回縣衙落罪之後,將處以凌遲處死之極刑,以安撫民心。」

「咕咚~」

大虎、二虎當即嚇暈過去,其余幾個也嚇得屁滾尿流……

凌遲,那可是千萬萬剮之極刑,遇上熟悉的劊子手,搞不好要拆騰兩三天才會讓死囚在地獄般的煎熬中慢慢死去。

一听此話,當即便有百姓痛哭失聲,跪下來向著陳縣令磕頭。

看樣子,應該是死者家屬。

等到喧鬧聲稍稍平息,陌子鳴方道︰「現在,我便當著大家伙兒的面將這妖邪焚燒成灰,讓它永生永世再也作不了惡。」

「好!」

「太好了!」

一眾百姓振奮不已。

那夜叉依舊被封印著,說不了話,但眼神看起來無比的驚恐與絕望,還有一絲瘋狂。

陌子鳴瞟了夜叉一眼,抬手連拋幾道火符。

「轟~」

火勢瞬間升空,蒸騰起濃濃的青煙。

這時,那夜叉終于慘叫了幾聲,半空中隱隱出現一道虛影痛楚地掙扎著。

這虛影正是這家伙的妖魂。

只是,掙扎也無用。

不過盞茶時間,火焰便慢慢地熄滅,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灘焦灰,夜風一吹,便隨風而散。

「多謝陌公子,多謝!」

陳縣令一臉感激地上前拱手施禮。

當著一眾百姓的面,他沒稱呼陌解元,因為他知道陌子鳴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份。

陌子鳴微笑著擺了擺手︰「沒事,順手而為罷了,陳大人不必多禮。」

這時,陳縣令上前一步,小聲道︰「陌解元,你幫了下官一個大忙,還請去縣衙坐一坐,讓下官略備薄酒以表謝意。」

對此,陌子鳴倒也沒有拒絕,點頭應承下來。

這是因為他欣賞陳縣令是個難得的好官,去喝上幾杯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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