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捅了尸蟞窩,讓本來有些沉悶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歡快起來。
看柳靈童子的樣子,似乎完全沒有受到幻境的影響,只是不知道,他在幻境里看到的,是否和我在幻境里看到的一樣。
「姐夫,你們都醒了,不會我是最後一個醒的吧?」
一句話緩解了氣氛,柳靈童子眼珠子亂轉,來回掃視,最後才發現靠牆而坐的江野,「我去,姐姐還沒醒啊,真稀奇!」
邊說,邊吧嗒嘴。
「哼!」
小文小武兩個小東西怒目瞪著柳靈童子,不滿的哼了一聲。
「嘿嘿!」
柳靈童子訕訕的笑了笑,看都沒看那些尸蟞,徑直來到我跟前,笑嘻嘻的說道︰「姐夫,你啥時候醒的?」
「剛醒!」我說道。
「姐夫,你在幻境里看到啥了?」柳靈童子舌忝著臉問道。
「你看到什麼了?」我沒回答,反問了一句。
「就走著走著,我發現你們的狀態,全都不對了!」柳靈童子簡略的說道。
「我也是這樣!」
我點點頭,柳靈童子和我踫到的情況差不多。
「姐夫,那你是怎麼醒過來的?」柳靈童子問道,問的同時,他的眼楮死死的盯著我。
這個眼神讓我意識到,他在幻境中的經歷一定與我不同,否則的話,他不會這麼問。
「我自殺了,然後就醒了!」我淡淡的說道。
說完,瞟了一眼依舊在自相殘殺,相互吞食的尸蟞。
「自殺?」柳靈童子猛地拔高音調。
「對!」
我點點頭,道︰「自殺!」
我邊說邊指向胸口和脖子上的傷口,說道︰「你看,這就是自殺留下的傷口,要不是小雨阻止的及時,我現在恐怕是一具尸體了!」
「姐夫,你的意思是說,當你意識到身處幻境時,又沒法月兌離,所以決定用自殺這招醒過來?」柳靈童子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我。
「沒錯!」我再次點頭。
「姐夫,你牛逼,是是個狠人啊!」
柳靈童子對我豎起大拇指。
「一般一般吧!」我滿不在乎道。
「牛逼!」
柳靈童子瞟了瞟我胸口的傷,搖搖頭後看向那些尸蟞,眼角的余光卻瞟向江野,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我也看向江野。
我現在也很奇怪,江野為什麼還沒醒來。
相比之下,搬舵先生就很淡定,他好似早就知道,江野短時間內無法醒來。
比較奇怪的是,自打從幻境中醒來,柳靈童子一句話都沒和搬舵先生說,好像鬧了矛盾。
他倆在進入長廊前,確實鬧了一些矛盾,可那個矛盾,看起來更像是小孩子之間的慪氣。
正常情況下,柳靈童子在醒來後,應該是搬舵先生說話的,可他沒有,不只沒有,就連眼神交流都沒有,這兩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我正琢磨著,尸蟞之間相互吞食的聲音突然小了很多。
我望向那些尸蟞,發現長廊深處的尸蟞正在往回返,只有近處的這些尸蟞,依舊在相互吞食。
由于沒有新的尸蟞加入,這些尸蟞相互啃噬後,發出的聲音越來越小。
「司徒,這些尸蟞看樣子有人操控啊!」
柳靈童子看著那些向回返的尸蟞說道。
「不用管!」
司徒卿說道。
大約五分鐘後, 聲停歇,尸蟞的尸體,堆成了一個半米左右寬,一米左右高的牆壁,而在牆壁的頂端,是一只通體血紅的尸蟞。
「簌簌!」
司徒卿伸出手,發出一陣怪音,那只血紅色的尸蟞晃了晃兩根觸須,從尸蟞牆上爬下來,爬向司徒卿。
「牛逼!」
柳靈童子搖頭晃腦的說道。
片刻後,這只尸蟞爬上司徒卿的掌心,頭來回晃著,那樣子就好似在撒嬌。
司徒卿再次咬破手指,將第一滴血滴向尸蟞。
「嗡!」
一口吞下司徒卿的鮮血,這只尸蟞背上的甲殼展開,露出一堆翅膀,來回扇動著,發出一陣嗡鳴聲。
「去吧!」
司徒卿嘟起嘴唇,再次發出一陣窸窣聲,然後向著長廊深處一揚手掌,這只尸蟞立即展翅飛起。
在空中靜立片刻,又沖著司徒卿點點頭後,這只尸蟞轉身飛入長廊深處,那樣子,頗有點荊軻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架勢。
「司徒,我們怎麼辦?繼續往里面走嗎?」柳靈童子湊過去問道。
「不急!」
司徒卿搖搖頭,看向依舊沒有醒來跡象的江野,說道︰「等她醒,我們再走不遲!」
小文小武聞言,遞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
「你說等,那就等!」
柳靈童子一副狗腿樣附和道。
說完,便安靜的站在我身側,盯著江野看,不知道在想什麼!
「唧唧!」
片刻後,一道略顯虛弱的猴叫聲響起。
「小妍,你醒了?」
巴宏宇驚喜的叫了一聲,扶著懷中猴子的腦袋。
「唧唧!」
猴子再次虛弱的叫了一聲,血色的大眼楮中透著一股迷茫。
這個狀態,倒是很正常,和我剛醒來時的情況差不多。
「我知道,我都知道!」
巴宏宇小聲安慰道。
「唧唧!」
猴子又叫了一聲,閉上眼楮,將頭靠在巴宏宇的胸上,發出一陣均勻的呼吸聲。
「哎呦,小猴也剛醒啊!」
柳靈童子吧嗒吧嗒嘴,沒想沒有上心,虛偽的很。
巴宏宇沒搭理他,緩步來到我身後,然後停下。
「醒了就好!」
司徒卿掃了一眼猴子,想了片刻,模出一個小瓷瓶,倒出一粒西瓜子大小的棕褐色藥丸,遞給巴宏宇。
巴宏宇遲疑一下,還是接過藥丸,然後沒有任何猶豫的喂給猴子吃。
猴子張開嘴,吞下藥丸,舒服的哼了一聲。
我有點意外,我看的很清楚,剛剛巴宏宇是真的沒有一點猶豫,就把藥丸喂給猴子,他對司徒卿的信任程度,已經達到這種地步了嗎?
吃驚的不只是我,柳靈童子看到這一幕,眼楮也縮了縮,不過他什麼也沒說,只是轉了轉眼楮,便好似一個保鏢一樣,安靜的站在我身側。
一時間,長廊又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