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震驚的,是十余根自洞頂倒垂而下,如同蟲繭一般的鐘乳石。
而這僅僅是能夠看到的,由于燈光的原因,看不到的,還不知道有多少。
司徒卿和搬舵先生兩個,明顯也被驚到了,同時頓住。
等柳靈童子和巴宏宇轉過彎,走到我們跟前,也被前面的那些鐘乳石驚到了。
距離我們最近的一根鐘乳石,距離我們不過兩米多遠。
不同于我們身後那根鐘乳石,這一根鐘乳石,更加通明,借著燈光,可以清晰的看到,里面包裹著一具頭下腳上的人。
那個人頭朝下,臉微微斜側著,以他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我們。
由于鐘乳石是半透明的,再加上燈光的原因,我們雖然可以看到里面包裹著一個人,但看不到那人的眼楮,所以也就不能確定,那人是否再看我們。
而更不能確定的是,那根鐘乳石里面包裹的,到底是人,還是尸體。
如果不是這些鐘乳石全都表面光滑,而且呈乳白色,我幾乎以為,這些鐘乳石是那些人面蛛結下的繭。
我想了想,輕輕踫了一下司徒卿,司徒卿和搬舵先生同時回頭,柳靈童子和巴宏宇也湊過來,我們幾個對了一下眼神,意思很明顯,接下來怎麼辦。
司徒卿蠕動了一下嘴唇,幾乎沒有發出聲音,但我們還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她說的是,不要發出聲音,從水下游過去。
說完,她看向我們幾個。
我們相互對視一眼,同時點頭,表示贊同。
統一意見後,司徒卿第一個將身體藏入水中。
「噗通!」
就在這時,一道重物墜水的聲音自我們身後響起。
听到這道聲音,我的臉色一變,想起了剛剛那道讓我有如芒在背感覺的目光,以及那個倒垂在洞頂的鐘乳石。
听到聲音,司徒卿自水中浮起,臉色陰沉如水,抬頭先看了一眼前方那些倒垂在洞頂的鐘乳石。
「那些蠟皮正在融化!」
小文和小武這時抬起狐狸爪子,指向那些鐘乳石,脆生生的開口了。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禁聲的必要了。
倒不是小文和小武的問題,而是身後的那道聲響,已經驚動了前面的這些鐘乳石。
就在我們的注視下,視線中的十余根鐘乳石,幾乎同時融化,石皮如同脆皮女乃糕的那層脆皮,迅速月兌落,掉入河中,激起一片水花。
「媽的,跑不了了,玩硬的吧!」
柳靈童子爆了一句粗口,擼了擼袖子。
「滾!」
袖子剛擼起來,巴宏宇便厲喝一聲,擰身揮拳,一拳打向身後,激起一片水花。
「唧!」
猴子在同時尖叫一聲,自柳靈童子肩膀上跳下,一個猛子扎入河中。
這一人一猴發聲的同時,我們正前方兩米處,一根鐘乳石掉了下來,砸在水上,發出噗通一聲。
落水之後,鐘乳石迅速融化,里面的人,自水中緩緩站起。
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
一根根鐘乳石先後月兌落,砸在河面,發出一連串的噗通聲。
一個個人,先後自河水中站起,看向我們。
借著燈光,我發現,這些人的眼楮,都被縫上了。
而看到那些被縫上的眼楮,我有一點可以確認,這些人都是尸體。
這讓我想起了那些石頭雕像,也就是司徒卿口中的守陵衛。
那些守陵衛,全都沒有眼楮,這些被包裹在鐘乳石里面的尸體,眼楮被縫上了,這中間,是不是有某種聯系?
「唧唧!」
而就在這一連片的噗通聲中,猴子自河水中探頭,示威性的沖著那些尸體叫了兩聲。
隨著它的叫聲,巴宏宇也在河水中鑽出,手上掐著一具尸體的脖子。
這具尸體,和前面那些尸體一樣,眼楮被縫上了。
「不對!」
看著那雙被縫上的眼楮,我心里一緊。
不出意外的話,這具尸體,就是我們遇到的第一根鐘乳石里面包裹的尸體,如果這具尸體的眼楮被縫上了,那麼我剛剛感覺到的那道讓我如芒在背的目光,是哪里來的?
「身後還有人!」
我馬上說道。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那道目光的源來,也能解釋清楚,這些鐘乳石為什麼突然融化。
之前我們在第一根鐘乳石下面時,並沒有禁聲,鐘乳石也沒有融化。
這些鐘乳石,是在我們走出一段距離後,才開始融化的。
再聯系到那道目光,我幾乎可以確定,除了這些被鐘乳石包裹的尸體,還有其他人在場。
「老巴,你看著身後!」
司徒卿神色一凝,說道︰「其他人和我向前!」
命令出口的一瞬間,司徒卿已經順著水流,來到我們正前方的第一具尸體前,一肘頂在了尸體的心口。
砰!
一道悶響聲中,尸體的胸口向下凹陷,身體向後仰倒。
搬舵先生也在同時而動,拎著鬼頭刀,蹚水大步向前。
我和褚思雨跟在兩人身後,以目前這個趨勢看,我們倆也就是撿漏的份。
對于搬舵先生來講,這些被縫了眼楮的尸體,恐怕都是他的補品。
果不其然,一路向前,這些尸體很難抵擋司徒卿和搬舵先生,我和褚思雨,只撿了一個漏!
前後不過三分鐘,這些自鐘乳石中出來的尸體,全部被司徒卿和搬舵先生干掉。
「不對勁!」
干掉這些尸體的一瞬間,司徒卿好似發現了什麼,沉聲說道。
「怎麼了?」我問道。
「這些尸體,掛上去的時間並不長!」司徒卿沉聲說道。
「什麼意思?」我愣了一下。
「有兩具尸體,生前我認識!」司徒卿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這些尸體,是最近掛上去的?」我馬上反應過來。
「沒錯!」司徒卿點點頭。
我想了想,橫移一步,撈起一具被打斷了脊椎的尸體,拖到眼前,開始檢查。
這具尸體,身上雖然不著寸縷,可頭發卻在。
這具尸體的頭型,是典型的板寸頭。
別的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種頭型,在早些年,並不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