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靈芸心中震動，二品提升一至兩境，三品提一境，人數六至十人，這簡直是將一個家族整體實力拔高一個層次。
短短一月時間，可能嗎？若是別人說，她只會當東方夜譚，可洪辰說，她卻是提不起多少質疑。
因為她自己有著切身體會，從突破至三品高段至今，還不到一個月，不光徹底穩定了境界，還達到了三品高段頂峰，剩下的，就是一個突破的契機。
當然，這當中也是消耗了巨大的資源，不算洪辰給徒弟的見面禮︰陰陽子母丹，光是先後為她煉制的兩枚丹藥，成本價就是十幾個億。
用洪辰的話說起來，那就是用錢買時間。
而這個全面提升計劃，也是同樣的道理，五十億至百億的資源，相當于一個省城準一線家族全部資產，而且還要按照市值變現。
以洪辰的煉丹術，還真有可能實現。
「如果鐘家，江家聯手，每一家拿出幾十億，也可以參與到這個整體提升計劃，嗯，不過人數方面，每家不得超過五人，總數方面控制二十人以下。」洪辰拍拍她的手，示意按得差不多了，打個哈欠，這般說道。
這個整體提升計劃，在鴻程集團空降省城的時候，洪辰便已經交代了高天雄，坦克，秋三人親自去辦，直到今晚才多了第五個知情者︰鐘靈芸。
到目前為止，南市洛家交給洪辰的半數產業變現了七成，青市鴻程集團總部也是變現了一小半的資產，回籠資金六十多億，其中二十億已經從各種渠道購買了藥材，靈石。
之所以沒有通過鐘家這條渠道，乃是鐘家態度不明，洪辰信得過鐘靈芸，卻信不過鐘家。
而現在，前期準備告一段落，進入到真正的實施階段，今晚，洪辰算是徹底攤牌了。
鐘靈芸慎重道︰「師傅，明天一早我就給大哥打電話，讓他親自過來省城，江家那邊就麻煩你聯系了，目前江家在省城這邊的負責人是江濤，這麼重大的決定，他應該做不了主。」
洪辰點點頭︰「那就定在後天晚上，我做東，這事不能拖」
洪辰掰手指算了下︰「下周末開始，之後三個星期閉關，我自己也要沖境，靈石礦競標之前，爭取突破至三品高段。」
鐘靈芸臉色呆滯了一下︰「師傅，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一號公館，那晚我把我大佷子救出來，和你對了一掌，當時你才半步三品吧，後來在山區遇上，你已經破境入三品，這才半個多月，你又破了一境，接下來一月，還能再破一境」
說著這，鐘靈芸不禁吸了吸氣，壓下心頭涌起名為「匪夷所思」的情緒，繞到洪辰身邊坐下，側臉巴巴地看著洪辰，眼神中帶了幾分幽怨。
洪辰和她對了一眼，好笑地搖搖頭。
「你這是什麼神情，感覺好似遇上了漢辜負一般，怎麼，一哥負你了嗎？要是有，告訴師傅，師傅為你出頭。」
見到洪辰眼中那抹戲謔之色，鐘靈芸又氣又惱，咬咬後牙槽，揚起拳頭示意了一下，威脅意味十足。
洪辰再度搖頭，指指自己的大腿︰「今天路走過了，替師傅按按。」
鐘靈芸一愣，臉色黑了幾分，好嘛，得寸進尺，以後只會捏捏肩，現在加碼到按腿，以後呢？
這到底是是收徒弟，還會收女僕啊？
「算了，算了，太勉強，你心里不舒服，手上重了輕了，我跟著受罪。」洪辰看她不情願的模樣，大度擺擺手，又道︰「其實你師傅我沒想那麼快破境，實在是形勢所迫啊，一姐的態度很明顯，遲早要找我算賬，她那種心高氣傲的女人，我估計是不屑借助家族力量的，所依仗的乃是本身三品巔峰，越兩級，師傅我心里沒底啊。」
說罷，悵然地嘆了一口氣，整個人躺了下來，由于鐘靈芸坐在邊上，腦袋擱在沙發扶手上，雙腿依舊落在地上。
「哼，才不信，你要真心里沒底，就不會到處拉仇恨了，我可是听說了，你在省城惹了好多是非，直接或間接結怨的家族沒有十個也有八個，其中還包括了四大一線。」鐘靈芸撅了撅嘴，雙手一握，對著洪辰的雙腿捶了起來。
洪辰抬了抬眼皮︰「你剛才是不是腦子在想，你提升境界的速度不慢，可相比師傅我卻是差了一大截，是不是我這個師傅對你這個徒弟不上心，至少還有所保留？」
鐘靈芸微微低了下巴，不吭聲，手上的力度加大了一些。
洪辰嘆氣搖頭︰「唉，我從初段突破至中段，才砸了不到十個億資源，你這一境，算上沖境時還需要一枚丹藥助力，我至少砸二十億，這就叫不上心，有所保留。」
鐘靈芸抿抿嘴，手上節湊慢了下來，力度也輕了下來︰「師傅，我沒那麼想，我就是想，是不是天賦方面」
洪辰冷笑一聲，截道︰「天賦，同齡相比，境界不如人就歸結天賦，同級對戰，不是別人對手，還是歸結天賦，提境速度慢，又是歸結天賦，有沒有听說一句話，三分天賦定，七分靠後天？」
鐘靈芸嗯一聲。
洪辰也嗯一聲︰「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這句話是錯的，三分天賦，完全可以用資源相抵，哪怕是武道黃金期，只要你擁有足夠資源，就可以一直維持下去，直到生命盡頭。」
洪辰沒讓她繼續捶腿，坐起來，從兜里掏出一包普通的軟中，就沒發給鐘靈芸，自顧點了一根，抽了兩口，原釀完畢，才道︰「若論天賦，我不否認我的天賦要比你高一些，其實也不叫天賦，應該說是之前的積累，你師傅十一年前開始修習，之前十年沒有借助任何資源，只是二品中段，你可以理解為厚積薄發。」
「三品階段，我十個億資源破一境，如果你也是十個億資源，那天賦差距就會顯現出來，可現在用二十個億，那我們在天賦方面算是持平了。」
「之所以我的提境速度比你更快，只是內外壓力不同。」
「先說外部壓力，你也說了，我在省城拉的仇恨沒有十條也有八條，這就猶如八條靶子在後頭抽我，逼著我迅速前進，而你並沒有這方面的壓力。」
「再說內部壓力，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初你拜師時，對自己的指望只是能有朝一日入四品，眼下一個月時間，你已經三品巔峰有望，等靈石礦競標結束，說不定你就能入四品，達成所願，而對我來說，從來就沒有把四品當作一道坎」
洪辰看鐘靈芸听得專注，一臉若有所思，心中惡趣味冒了出來，抽了口煙，把煙絲吐在她臉上。
鐘靈芸被嗆得一陣咳嗽，拿手扇了幾下，眼中一片惱怒，卻見洪辰表情玩味，一只手掌平放在胸前︰「你的目標再這。」
又把手伸到頭頂上方︰「我的目標在這。」
最後補了句︰「內壓和外壓，與每天的修煉時間無關，只在于大和小，現在，你明白嗎？」
說罷，掐滅香煙，重新躺下。
鐘靈芸默默消化了好久，神色變化了好幾次，時而糾結，時而懊惱，時而恨己不爭，時而又堅毅
最後，她輕輕吁了口氣，嘴角微彎，臉上蕩起了一抹朝陽般的笑容，洪辰斜眼看著，那曇花一現般的美景，他也是忍不住失神了片刻。
隨後，笑罵一聲︰「思春啊。」
鐘靈芸笑容收斂，白來一眼，垂目又靜默了會兒，繼續揮動雙拳，鼓點般落在洪辰雙腿之上。
洪辰瞅瞅她，然後腦袋一揚，閉目享受，嘴中喃喃︰「真舒服，唉，等哪天要是每人再替我揉肩，敲腿怕是會不習慣。」
鐘靈芸嘟了嘟嘴︰「您老人家放心吧，只要您老人家不嫌棄，徒兒會為您送終的。」
洪辰嘴角泛起笑紋，無聲地搖一搖頭，彼此師徒之緣，或許不會太久了，只要一哥和鐘靈芸成了男女朋友，便是終點，哪怕為了維持鐘家這條渠道，師徒之名悠存，也是實亡！
倒不是他對鐘靈芸有非分之想，而是他不相信開啟戀愛模式的女人，他不會留一個會為另一個男人背叛自己的女人在身邊，尤其是他大仇未報之前，點滴的不安因素，他都會冷血抹殺在搖籃之中
當晚，洪辰迷迷糊糊就在沙發上睡著了，第二天醒來是上午九點多。
徐樂已經上班去了，給他留了張紙條在桌上，上頭寫著︰中馬，看到孤單地躺在沙發上，睡夢中嘴角流著口水，心中愧疚不已，我知道，是兄弟我當了回大大的電燈泡，耽擱了你一夜良宵，是以，披著黎明半黑半白的天色空月復離去，祝你有個美妙的早晨，切記適度。
洪辰看著留言，表情似哭似笑，牙齒咬得咯咯響，他保證，要是此刻徐樂出現在面前，他絕對讓徐樂明白豬頭是怎麼變成的。
「 噠。」衛生間的門開啟，鐘靈芸一身酒店的白色浴袍，身段柔軟的走了出來，甩動秀麗的長發，點點水珠在空氣中飄散。
「師傅，你醒啦，我給叫早餐。」鐘靈芸走過去，拿起座機，給服務台撥打電話。
洪辰把紙條收起，留作秋後算賬的證據，去了衛生間。
洗漱，沖涼，收拾，十來分鐘，洪辰出來的時候，熱氣騰騰的早餐已經放在桌上，引誘得洪辰食指大動。
「剛才有個電話。」鐘靈芸把洪辰的手機拿了過來，洪辰接過一看，是個陌生號碼，九點多的時候已經打了一次，自己沒有留意，便回撥了過去。
那頭響了三下，一個男子的聲音傳來︰「你是洪辰嗎？」
聲音有些沙啞，還有些低沉，和早晨從窗外投射進來的明媚陽光形成一種無形的反差，洪辰听著不太舒服︰「你是誰？」
「你不用關心我是誰，我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
「你說。」
「上上周在南江深市，你贏得了莫家為選婿舉辦的比武招親，不知道孔家知不知道？」
洪辰眼中一眯︰「知道怎樣，不知道又怎樣？」
「知道的話，就當我沒打過這個電話，不知道的話，請你下午六點前匯一千萬現金到某個指定賬戶，賬戶稍後我會放到你的手機上。」
「你要敲詐我？」
「不，我只是想和你做筆交易，你現在是孔家女婿，又是莫家準女婿，一千萬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
「呵呵，你說的沒錯，一千萬對我來說只是毛毛雨，我可以打賞給一個乞丐，那個乞丐立刻就會變成體面人，也可以用一千萬作為武器，讓一個體面人變成乞丐。」
洪辰臉上笑眯眯的，眼中寒光閃動︰「听我一句勸，有些事就算知道了，爛在肚子里是最明智的選擇，一旦做了不該做的事，以現代科技的昌明，這個世界將無你容身之地，再見。」
洪辰掛斷電話，臉上笑容猶存，卻是透著絲絲冷冽，鐘靈芸看在眼里，凝眉道︰「是不是有麻煩？」
洪辰笑容中的冷冽散去，換成了黑咖啡般的苦澀，搖頭一嘆︰「狗娘的，真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洪辰不會受制威脅，這是肯定的，先河絕對不可能開，但心中無奈與憂慮也是肯定有的，去南江比武招親成了莫家女婿一事，要是在省城傳開，麻煩必然不會小，甚至會影響到他的一些布局。
「麻煩天天有，現在最大的麻煩是肚子咕咕叫。」洪辰模著空扁的肚子，在餐桌邊一股屁坐實，悶頭開動，狼吞虎咽的模樣，大有化麻煩為食欲的意思。
「叮。」一條短信發到了手機上，洪辰拿起來一看，是個銀行卡號，他想了想，把卡號，和之前的來電號碼，一起轉發給高天雄，並留言︰有人用這個號碼打我電話，要敲詐我，這是發來的銀行卡號，給我查，下午六點前務必把人找出來，必要的話，可以發懸賞，一百萬。
吃完早餐，洪辰坐在窗台前太陽，順便給江濤打了個電話，把昨晚和喬沖提起的，讓喬家入股保健堂一事提了提，讓江濤約上喬俊，晚上一起踫個頭，雖然當初夢花海捉奸事件，喬俊可能也有份參與，但他既然是江濤的大學同學，江濤也沒和他撕破臉，洪辰還是準備把這份功勞交給他。
對于朋友，只要別觸及底線，洪辰還是很寬容的。
本來準備到晚上再退房，下午在酒店游個泳，再小補一覺，不過，十一點的時候，洪辰接到了齊罡的來電，久違的薛院長聯系了齊罡，約好了在蘭米坊喝下午茶，齊罡想要洪辰一塊過去。
洪辰沒有拒絕，昨天，保健堂新增三個股東名額，一個已經落實了，是稀市的一線家族，楚家。
楚家的整體實力，相當于省城準一線，由劉欣玥牽線，顯然，楚家和劉家之間關系不淺。
之前保健堂態度不明，不少家族給保健堂伸來橄欖枝，卻沒有等到下文，于是秉著最後的耐心等待，眼下，楚家終于打響了頭炮，接下來，那些家族就該風雲而動了。
洪辰篤定，薛院長一定還會約談，關乎切身利益，臉面就是其次了，本來他估計，薛院長會明後天，最遲大後天，也就是復賽第三場前一天冒頭，畢竟是中醫會會長，好歹矜持一下，卻不想，薛院長比他想象中要急切。
下午一點多。
洪辰和鐘靈芸在酒店餐廳用過午飯，退房後，一人一車分道揚鑣。
兩點，洪辰到了蘭米坊，這是一家小資情調的西餐廳，下午茶非常出名。
四層的白色小洋房，坐落于鬧中取靜的市中心地段，外頭一圈灰色磚牆，透著一股濃郁的歷史氣息。
花園中，綠意盎然，幾張遮陽扇，看似隨意擺放，兩三人坐在遮陽扇下，吹著暖風，喝著茶水，吃著點心，聊著天，那是何等的悠閑愜意。
齊罡已經到了，坐在花園左下角的遮陽扇下，對著洪辰招手。
「人呢？不會放鴿子吧，老子時間寶貝，一分鐘生死好幾條人命。」洪辰坐下後，接過服務員遞來的菜單，邊手指滑動，邊輕笑道。
齊罡被逗樂了︰「辰少，現在才兩點，約的是兩點半，要不我們先去一趟市三醫院重癥病房，就在隔壁，一來一回也就是十分鐘的事情，當中二十分鐘給你發揮，說不定還真能拯救幾個即將生死離別的家庭。」
「一杯檸檬紅茶。」洪辰將菜單還給服務員，看看齊罡，點頭道︰「名義上你是我的大弟子，就代為師走一趟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也為來生多積點福。」
提到大弟子，齊罡翻了白眼，撇嘴道︰「辰少，不是我說你，我這個大弟子有名無實，青市的時候，好歹每周還能站邊上看你表演，多少長點見識，到了省城請問師傅，保健堂的三家門店在哪，您老人家知道嗎？」
省城三家保健堂門店，已經開張快兩個月了，洪辰待在省城也已經一個多月，卻是沒在一家門店都沒露過頭，這甩手掌櫃當得未免太徹底了點。
此外，張強四人都給洪辰磕過頭的，洪辰也認下了四個弟子，哪怕再不重視，好歹當師傅的要領進門吧，居然一次都沒教誨過，只苦了他這個名義上的大弟子，什麼沒學到，還要代師指導師弟師妹。
洪辰干笑道︰「等復賽結束一定去逛一圈。」
齊罡緊盯著道︰「還要開一次教學課，大家都盼著呢，張強他們幾個，可是給你三跪九叩過的。」
洪辰想了想，自己這個師傅的確當得太不稱職，受人磕頭，卻不傳道解惑，的確說不過去，便無奈點頭︰「好吧。」
收到了滿意的答案，齊罡見好就收，換了個話題︰「欣玥那邊一個入股名額落定了，按照辰少你說的，百億估值，楚家投入五個億，佔百分之五，昨天開了記者招待會，簽了入股數，今天上午，第一筆一個億資金已經到賬，剩下的兩筆，會在半個月內，分兩筆到賬」
簡單一說楚家情況，接著轉到了自己頭上︰「我這邊認可百億估值的一共有四家，根據綜合評定，我帥掉了其中兩家，剩下兩家，都是省城這邊的家族，韓家和孔家，韓家願意出資三億現金，外加等值三億不動產，換取百分之六，孔家的話，十個億現金換取百分之十。」
喝了茶潤潤嗓子，剛要繼續說下去，洪辰抬手止住︰「等等，你說孔家，省城準一線家族孔家？」
「嗯。」
「什麼時候找你的？」
「兩天前。」
「之前沒有談過？」
「沒有。」
「誰出面的？」
「孔斌。」
听到孔斌的名字，洪辰的額頭黑線直冒，腦子轉了幾下，狠狠一拍大腿︰「臥槽！」
之前孔家沒有向保健堂伸去橄欖枝，恰是他替孔斌醫治之後，孔斌代表孔家出面，直接開出注資十個億換取他規定的上限，一成股份。
很明顯，那天他替孔斌治療，終于是讓孔斌，或者孔家某人猜到了他的身份。
最後時刻醒悟，這算不算天意呢？
洪辰一臉牙疼的表情，拿手指點著桌面，他和孔妙涵的協議婚姻，距離到期還有半個月，要是孔家入股保健堂，豈不是說，協議婚姻過後，他和孔家之間的關聯依舊剪不斷。
齊罡察言觀色地道︰「辰少，你是孔家長孫女婿，這點圈子里無人不知，是不是要適當照顧一下？」
洪辰瞅瞅他︰「我記得我好像告訴過你，我和孔妙涵之間是協議婚姻。」
齊罡默然一笑，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人非草木」
「去你個蛋！」
「咳咳！」
齊罡被嗆了一下，環視一圈，幸好，洪辰的粗口沒驚動花園里其他幾桌，他清了清嗓子︰「辰少，就算從生意角度來說，孔家願意拿出十個億，而且都是現金，條件比韓家優越。」
洪辰沒吭氣，點起一根煙，升騰的煙霧，朦朧了他那張沉思的臉。
仔細想想，孔家雖然也做了不少讓他惡心的事，可比起當初的青市林家，還是要好了許多，至少孔家內部沒有過分的勾心斗角，對他這個上門女婿，也並不苛刻。
就算是孔斌，做出了幾件不可饒恕的事兒，但家族為難關頭，能夠挺身而出，把責任擔下來，這份勇氣，青市林家那幾個晚輩肯定是不具有的。
實則，洪辰自己心里頭明白，他之所以抗拒協議婚姻期滿後，再與孔家之間存在關聯，根本還是孔妙涵和她初戀情人的關系。
或許，兩人間真的藕斷絲連，或許，兩人間其實是清白的，洪辰沒興趣去證實，唯一肯定的是，林語心並沒有想過避嫌，從人性的角度來說，洪辰心中肯定會有疙瘩。
這個不難理解，協議是死的，人是活的，若是當初林語心和其他男人有染，協議中允許，但洪辰對林語心的態度，將會迥然不同。
不過話又說回來，上午的敲詐電話提醒了洪辰，他自己在這方面也不自律，何止不自律，說是肆意妄為，也一點不為過。
婚禮前一周，悶聲不響跑去南江，參加一場比武招親，卻成了莫家準女婿。
臥了個去，何等的荒唐，還非常刺激，有木有？
想到這里，洪辰莫名失笑，看得齊罡一愣一愣的，有種撥打急救電話的沖動。
失笑過後，洪辰臉色突兀一板，嚴肅道︰「這是你的權利，問我作甚！」
齊罡再度一愣，鬢角一滴汗水流下，這變臉也太快了吧，不過，既然洪辰是這個態度，他心里也踏實了，之所以提出來問問，正是因為孔家和洪辰之間的特殊性，免得自己拍板後，讓洪辰心中變扭。
作為站在前台的一號執行官，在可能觸及背後老板忌諱的事情上提前匯報，那是基本功。
接下來，兩人隨意聊了些閑話，在午後的陽光下，時間慵懶地流動著，不知不覺，兩點半到了。
一老一青也是如掐著表般，邁入花園之中，薛院長西裝筆挺，年近六十，卻腳步蒼健，一頭灰白發，卻精神頭飽滿，青年是他的助力，也是西裝革履，左手領著公文包，右臂下夾著文件，落後半步，緊緊跟隨。
隔了老遠，薛院長便是向洪辰二人招手，臉上笑容洋溢，充滿了和氣，哪有半點之前與洪辰間談崩，甚至翻過臉的晦澀與尷尬，養氣功夫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