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駱知的試探

作者︰三一零白月光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令江根本沒辦法就這樣接受封成的幫助,他緊緊的攥著封成的手,嗓子像撕裂一般,音色又沙又啞,「不要」

季節山莊本就是季子慕的地盤,遍地都是季子慕的視線,但凡封成有什麼舉動,定然是逃不過季子慕的眼線。

或許,就連現在,封成跑到這里來,季子慕便是看在眼里的,在等著封成的下一步,在等著老大把消息傳遞出去,在等著來救自己的人上鉤

不行!

封成顧慮的,並沒有令江那麼多,只是想著要盡快幫他逃走。

現在,季子慕已經對令江完全失去了耐心,折磨一次比一次狠,再繼續下去,令江遲早沒命。

而自己現在活著,又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都是孑然一身的人,可自己沒有像令江那樣,有那麼多牽掛,有時候,確實會很羨慕令江,可有時候,又確實覺得那些情感太過于累贅。

像他們這樣的人,在被送上軍事法庭那刻,一切就代表結束,在被送到改造營那刻,就代表他們的命再不屬于自己。

令江是幸運的,被駱小姐挑中,跟了駱小姐,得以活得肆意瀟灑。

既然他是幸運的,那便將這份幸運延續下去吧連帶著自己未能擁有的人生,一起活下去。

「放心吧,我會沒事的,相信我。」

封成說著,一邊將那只緊緊攥著自己的手掰開,他起身往外走。

令江想抓住他,想阻止他,可那條鎖鏈將他絆倒在地,無邊的黑暗,他什麼也看不見,伸出的手什麼也模不到,只能听見漸漸遠處的腳步聲,直到關門聲響起

令江知道,他再沒有機會阻止封成。

昏暗中,他抱著自己的頭,痛苦地縮在床上,自己只是想活下去,想要自由為什麼總是要付出那麼多的代價,為什麼這些代價總是由身邊的人在為自己付出,為什麼

一種絕望的情緒籠罩著他整個人

駱知因為睡不著起床,靠在窗邊看著山莊里的夜景,夜深人靜,許多地方的燈都熄滅了,只剩幾處的路燈還亮著。

上次路找得不怎麼仔細,倒不如現在趁沒人,去找找看,有沒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去到七樓,總不可能就真只能通過電梯上去。

駱知打定主意,穿了件外套,悄悄打開了房門,偷偷跑了出去,順著樓梯,一股氣爬了上去,可剛爬到六樓,擋住自己的,卻是一堵牆。

她輕輕推了推,確實是牆,除非搞點工具才能砸開,可這動靜太大,顯然不行。

突然,她听見一陣窸窣的動靜,以為是巡夜的人,連忙躲到了一邊的樓梯拐角處躲著,悄悄地探出個腦袋偷看著

只見旁邊走廊處的那扇窗戶被打開了,一個人從那跳了進來。

駱知瞪圓了眼,小偷嗎?

不對瞅著有點眼熟。

封成正欲離開,可剛抬步,便覺察有人,他目光掃視,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了躲藏起來的駱知。

自以為藏得很好,卻不知半個腦袋都快露出來了。

這麼晚了,難道是來打探令江的消息?

封成一算計,不如趁機將去七樓的鑰匙送出去?

這麼一想,他從駱知那邊的方向走過去,裝作慌亂,形色匆匆而過。

等到腳步聲淡去,駱知這才松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沒想到啊,還能從窗戶這里跳進來啊

等等,如果是從窗戶,那是不是能去到七樓?

駱知一陣模索,最後打定主意等到明天晚上再來看看,這才準備溜回去,這一抬腳,好似踩到什麼東西,她彎腰拿起來一看,只見是一枚圓形的電梯卡,上頭還串著一枚鑰匙,上頭寫著「七」。

不陌生。

上次她偷到的電梯卡,就是長成這樣寫著個七字的,難道是剛才那個人掉下的?

可這麼重要的東西,又怎麼會這麼隨隨便便的說掉就掉?

難道是什麼陷阱?

駱知想起自己上次偷偷去了七樓,季子慕立馬就出現了的場景心有余悸。

肯定是陷阱,等著自己去跳。

再說了,坐電梯也不適用于跑路,這要是那群人切斷電源,豈不是就困在電梯里了?

駱知隨手就又把手里那枚電梯卡扔了,大搖大擺走了回去。

一直等到駱知離開,藏于暗處的封成走了出來,他彎腰撿起那枚方才自己故意丟下的電梯卡,沉默

自己以為上次她偷電梯卡,這回撿到,應當認得出來這是新的鑰匙才是。

可幾歲的孩子終究還是孩子,若不明說,又怎麼會知道?

到底是自己高看了

駱知的托付,駱清河總是要親自將一切安排妥當才能放心。

言宣卻是不懂,駱知小姐怎麼會突然就說想要救什麼人,那是什麼人,是男是女,是敵是友,爺問了嗎?

可別最後不聲不響的救出來個小情敵。

「爺,咱是不是要查一下?」

駱清河手里翻動著桌上的文件夾,筆尖「刷刷刷」在上頭簽字,「查什麼?」

言宣︰「駱知小姐突然說要救什麼人您就不查一查?」

按道理說,言宣也是因為擔心,所以出言提醒。

駱清河眉梢微挑,看向言宣,「人在季節山莊里,怎麼,你的人混得進去?打探得出消息?」

再說,這也不是突然,恐怕阿知半個月前突然提出要去季子慕那住,也是為了這人。

至于這人是誰,等到救出來後,不也能知道了?

言宣默,確實混不進去,也打探不出來消息

他突然感覺自己挺沒用的,得了爺這麼多年照顧,又是豪宅又是豪車,年薪更是高,可自己卻連爺的下半輩子幸福都沒能給他抓牢

「爺,你放心,我一定把這事辦好,安安全全把駱知小姐帶回。」

聞言,駱清河拒絕,「不,我自己去。」

言宣一怔,「爺?」

駱清河唇邊掛著若有若無的淺笑,他說了,會帶阿知回家,便一定,要親自帶她回家。

言宣不禁開始擔憂起來,到時候要是和季子慕撞起來,這季大少會不會記恨三年前爺打的那一槍,借機報復回來

不行,他要再多安排些人,把後路鋪好,以免發生什麼不可控的意外

駱清河的舉動與安排,自然逃不過一直在暗中盯著的沈樂等人的視線。

見此變化,沈樂便知,令江的所在之處,駱知顯然已經探查到了,不日就會展開營救。

歐阮從外趕回來,一個文件拍在桌子上,少見的臉上掛著不悅,「我明明就說了不要把駱家牽扯進來這件事你為什麼還讓林澈去傳遞消息把駱家拉進來?」

沈樂停下手中的事,轉過頭看他,「讓駱家去季節山莊打探消息是最快捷且有用的方法,這一點你不可能不知道。」

歐阮為什麼一直在阻止,因為他有私心,不想因此把歐家牽扯進來。

可從幾年前步下這盤棋的時候,這蘭城里,甚至是牽扯到更遠的地方上頭的人,就都別想獨善其身了。

歐阮和沈樂的觀點完全不同,「姐姐如果當初沒有出事,不會喜歡你這麼自作主張。」

沈樂眸光微沉,「歐阮你別忘了,令江不在,所有的事都是我在管,你有你要負責的事,我想怎麼做,不需要經過你的同意…

「我從來都只听老大的話。」

對自己而言,只有駱知的話,才是命令,才是自己要听的,要遵守。

至于其他人,再多話,自己也會只當空氣。

沈樂的話,不知哪一句觸到了歐阮心里繃著的那根弦,他指頭扣著桌面,緊咬唇瓣。

其實他心里很清楚,沈樂說的是事實,自己有自己要做的事,很多事情,都輪不到自己做主,可唯獨這些事,他不能讓。

沈樂要擔心且顧忌,從以前到現在,永遠只有駱知一個人。

而自己,身後有歐家,當初之所以選擇加入,也是為了不讓歐家涉入季家的陰謀可現在,又和當初想要避免的有什麼不同?

或許,這其中的差錯,就出在他根本沒有預想到,歐顏和駱川會看上眼。

整個蘭城,就像是一盤棋局,縱棋的人把一顆顆棋子安到棋盤上。

歐家,如今,也成了棋盤上的一顆棋子。

見歐阮和沈樂之間劍拔弩張的氣勢,旁邊的人連忙過來勸,拉著歐阮出了門,勸說著,「你也別怪沈樂,老大失蹤三年,她找了三年,有多不容易你也是知道的」

「現在好不容易回來了,又去了季家那邊,還斷聯,發生這麼多意外,沈樂她一個人還要處理那麼多事,能不急嗎?」

「我們也是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這樣」

道理是對的,可歐阮就是不願意听這些,「抱歉,我還有事,先走了。」

看著歐阮氣勢洶洶跑來又離開,男生微微嘆氣,這些事,到底什麼時候能結束啊。

只希望老大能早點恢復記憶,令江哥能順利被救回來,林佑哥的眼楮也能治療順利

這三年,可真是最慘的三年。

只希望暴風雨過來,他們迎接來的,是彩虹,而不是被暴風雨摧毀後的殘局。

歐阮走後,沈樂恢復工作,可心,卻靜不下來。

歐阮說,駱知如果當初沒有出事,沒有失憶,不會同意自己這麼做

這一點,確實沒有說錯。

自己很清楚,駱知有多想把駱家排除在這些事情外

可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傷的傷,殘的殘,折損了多少勢力,如今早已經不是三年前那副模樣了。

若沒有駱家的幫助,想把令江救出來,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沈樂深深呼呼一口氣,自己沒有做錯,這是唯一的選擇。

駱清河本就是當年的受害者,一直神秘莫測,不可能這麼多年,真的就如表面一般遠離紛爭這水很深,誰也看不清誰。

駱清河背後的勢力,手中所掌握的,或許遠比自己所想的還要龐大。

沈樂始終認為,她心中敬仰的駱知,所喜歡的人,當年在這蘭城掀起幾年的腥風血雨,風頭那般盛,令人聞風喪膽

不可能現在真的就變成了一個沒事澆花喝茶的退休閑散人。

「駱家那邊的人都準備了後手,我們那天是不是也要過去?」男生問。

沈樂︰「嗯,東西都提前準備好,檢查一遍,到時候我帶人提前去守著,和季子慕交手的這三年,我們一直沒有討到好的」

「這次一定要更加小心,各方面都不能出現問題。」

「好,我這就去清點。」

跑路的外援都到位的駱知有了保障,目前需要解決的難題,就是提前把帶走令江的路線模透。

半夜,往自己手上劃了一小個口子的駱知變過身,穿上了提前藏好的佣人服,繞過走廊,從樓梯一路爬上了六樓,打開了那扇五歲的自己身高打不開的門。

不知怎麼,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涌上心頭,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爬上了那扇窗戶

駱知眉頭輕蹙,難道自己以前也來過這里?

也像現在這樣爬過窗戶?

來不及細想,時間緊迫。

令駱知意外的是,爬窗,順著管子攀上七樓,再到開窗進去,跳下,一氣呵成,身體熟練得就像是曾經做過無數次這樣的事情。

駱知看著自己的手,不禁自我懷疑,難道自己以前是個小偷不成?

不然怎麼這麼專業?

她一路來到七樓門口,剛想打開門,卻發現,門上了鎖

上次只是有門栓,而這次,門栓上卻掛了把鎖,這是有了防備啊。

可自己現在過來,定然是要確認令江到底還在不在里面,若是在,跑路那天,她就帶把錘子,把這鎖給砸了,簡單利落。

可要是人不在里面,自己是萬萬不能砸鎖的,會引起更警惕的戒備。

駱知想了想,卻終伸出手,輕而有節奏的叩了叩那扇門,聲音不大不小,傳進了門里,躺在床上假寐的令江耳朵里。

他警惕的睜眼,又是誰?

封成嗎?

不對他有鑰匙。

那是誰?

輕輕的叩門聲還在響,門外的人是想確認什麼嗎?

想確認什麼

比如,這里有沒有人。

令江的心陡然一跳,老大

一直得不到回應,駱知無奈放棄,看來人確實不在里面了。

可當她轉身的那一刻,輕輕的,帶有節奏的叩門聲響起了,一聲,一聲

敲動著。

帶著無邊的幽寂,與外面對世界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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