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嚴青竹的示警

作者︰薰衣草草包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梅五的身形出現在了這小院的院牆上面,他一身黑色又蒙了面巾,這些被風沖吸引注意力的人並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的存在。

風沖已經顫抖起來了,他面前的棋盤隨著他血脈燃燒緩慢的恢復著。

遠處馬車之上,梅橫深深的吸了口氣,手上紅光閃動著。

而這次嘲諷的人變成了風沖。

「如何?我手里可用之人多了,你呢?」

風沖原本就虛弱的身體,因為這一口心頭血,瞬間脆弱的仿佛要飛升而去,他全身顫抖,但依舊強撐著。

他不知道梅家家主此刻在做什麼,但從之前的經驗來看,在他躺在輪椅上的時候,對方似乎也不好過。

既然這樣,風沖願意以一換一,如果能把雙星中的一個目標測算出來,又能讓梅家家主倒了,那當然更好,如果無法達成其二,只達成其一也不錯。

站在風沖的角度來看,這一場怎麼都不算輸。

梅橫略微沉吟,他知道門開城的人是誰,他也知道自己必須要救對方,但同樣的,他也相信對方的實力。

他還有三天的時間就能到門開城,全力趕路可能都用不上,門開城中還有梅五,也不是鐵板一塊,只要對方不戀戰,保命肯定不成問題。

梅橫對她有絕對的信心。

思至此,他的手指抖動了一下,緩慢的收了回來,手上的鮮血眨眼間便紅光盡退,直接干涸。

風沖感受到了梅橫的退意,看看回復速度驟然增加棋盤,風沖不禁有些惋惜。

沒能將梅家家主拖下水,在他看來實在是有些可惜的,他已經做好了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準備。

可惜啊可惜……

風沖正如此想著,天空中一道驚雷閃過,這雨好像馬上就要下來一般,被這雷聲嚇了一跳的眾人都全仰頭看天,生怕這一卦未完成天上的雨便落下來。

狂風再度吹起,刮的院中花草樹木全都歪斜到了一個極限,梅五趴在寬厚的牆壁上面,伸手遮住眼楮,眯縫著眼楮不敢錯過一點細節。

風沖沒有如旁人一般仰頭看天,他的手指依舊落在面前的棋盤上面,花坐上的第二支香已經快要燃盡,但他怕梅家家主的反撲卻是不敢有半點放松。

無奈風沖只能開口說道。

「輕爻!」

他的聲音夾雜在風中,不少人都沒有听清楚,但不遠處的輕爻卻瞬間跳了出來,他幾步竄到了風沖身邊,不等風沖交代,已經將一支香點燃插進了花坐里面。

不過這風來的蹊蹺,這香一點燃,騰騰的煙霧繚繞,瞬間便下去了半支,風沖來不及去擦嘴角的血跡,眉頭緊皺的看著面前只剩下一絲縫隙的棋盤。

「再點一支!」

輕爻沒有問他為什麼這麼做,哪怕剛點燃的香還有一半,他也沒有猶豫。

就在第四支香點燃的瞬間,又是一陣風起,第三支香只燃燒了瞬息,便消散不見,第四支香也因這陣風而去了三分之一。

輕爻面色凝重的將那支香插在花坐之上,小心的提醒了風沖一句。

「公子,還有兩支香了。」

這種香煉制十分困難,風家這麼多年積累,也達不到每個人每次都能用這種香卜算的程度,就連風傴這種身份地位已經不差的,都從沒使用過。

風沖這一次四支都快趕得上往年風家人加在一起一整年的消耗了。

听到輕爻的提醒,風沖沒有回答,他視線之中那棋盤上的裂口已經無限接近,完全恢復也就在這一瞬間,並不需要在點燃一支香了。

雖然消耗極大,但風沖覺得自己這一次的收獲,也對得起這消耗了!如果真的能確定那雙星之一的位置,他等于替風家除掉了一個心月復大患。

風沖的嘴唇緊抿著,喉間涌上了陣陣腥甜。

他的視線緊緊盯著那棋盤,周圍的風似乎也熄了些許。

不過,就在那棋盤的裂口融合的瞬間,風沖突然一口血噴出,同一時刻,棋盤上的裂口瞬間放大。

坐在馬車上的梅橫若有所感的看向了某個方向,而同一時刻,兵營之中的嚴青竹,則手握匕首,他手上的傷口鮮血淋灕,紅光閃亮。

他站在營地的一角,心髒  直跳,一手掩著光芒,另一手則用力攥緊,點在了虛空之上。

擔心別人發現異常,嚴青竹壓下翻涌的氣血,咬牙將自己血脈之中與自己相連的詭異力量點燃。

他渾身顫栗,雞皮疙瘩一層一層的站起來。

沒有人能告訴他自己現在面對的是什麼樣的局面,他以前就知道自己擁有看透未來的能力,那種能力是通過燃燒血脈得來的。

可從來都沒有人告訴他,他的血脈還可以這樣用。

通過風沖與梅橫的一場隔空較量,嚴青竹突然領悟了什麼,不需要誰教他,他茅塞頓開,突然就明白了什麼。

他說不出來,只是依照本能做出了下面的舉動,他甚至都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對嚴青梔到底有沒有幫助。

嚴青竹有些控制不了自己手上燃燒的血液,盡管站在營房的死角,自己也努力遮擋,但依舊有淡淡的紅芒偷出來。

一道紅光從他指尖蔓延,一張淡淡的網出現在他的眼前,那網似乎是棋盤大小,縱橫交錯,他的手正點在棋盤的中間,撕裂了棋盤。

風沖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輕爻點燃的香瞬間消散,淡淡的煙灰都融入了面前的棋盤之上。

輕爻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在他手里的香尚未點燃之前,風沖嘴角的血紅光大盛,瞬間補充到了棋盤之上,輕爻見此連呼吸都忘了,徑直拿起了兩支香,毫不猶豫的同時點燃。

院中的風更大了,天上的雲厚的仿佛要壓下來一般,電閃雷鳴間,輕爻好像看到了那紅光蔓延的位置,有什麼東西要從風沖的身體之中拉出來。

他意識的恍惚沒有耽誤手上的動作,兩支香同時插在花坐之上,瞬間消散了大半,風沖渾身一抖,看向棋盤的眼神也堅定了起來。

嚴青竹似有所感,沒有半點退縮,舉起匕首便要落在自己的胳膊上面。

只是他手上的動作還沒有落下,突然听到有人高聲詢問。

「誰在那邊?」

一隊人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嚴青梔明白這是夜里巡邏的人走到了這旁邊。

他心神一顫,意識控制不住的收回,霎時間紅光退散,他手上的鮮血瞬間干涸,一種虛弱的感覺涌向全身。

他悶哼一聲,整個人直接歪靠在了牆上,一點力氣都沒有,慌亂之中他的手微微顫抖著松了松自己的腰帶,強撐著沒有暈倒過去。

很快便有人提著風燈走了過來,見到嚴青竹倒在那里有些驚訝,又有些慌張。

「青竹?你這是怎麼了?」

嚴青竹緊緊的攥著自己的手。

「跑出來撒個尿,不小心撞了頭了!」

兵營里面不能亂跑,但嚴青竹現在的位置沒有犯忌諱,這樣解釋還算在合理範圍之內。

有人上前將嚴青竹攙扶了起來,巡邏的小隊長也沒發現什麼異常,嚴青竹因著空間的關系,常常能給大家帶些緊俏的東西,在兵營之中向來人緣不錯,而且像這種馬上就要下場的青年才俊,兵營里面的人一般是不願意得罪的,誰知道這些人明年會不會是什麼舉人進士的,若是結了仇,等以後被人報復怎麼辦!

嚴青竹的心突突突的跳動著,他不知道是感知到了嚴青梔有危險,還是因為這次消耗太大。

但他身邊現在全都是人,想要給嚴青梔傳遞一些準確消息很不容易,只能含糊的為她示警。

嚴青梔此時正皺著眉頭在那里走來走去,心里慌的十分厲害,她再想自己心慌成這樣的緣由。

如果不知道原因,就沒辦法知道解決問題的辦法。

可她腦洞有限,對于外面的事情了解的實在不多,根本想不到危險會從什麼地方來。

她點燃了房間的燈,打開空間看看嚴青竹有沒有什麼提醒她的,于是就看到了一張一張紙片,正在按照什麼規則往嚴青竹與她緊急示警的盒子里面放。

「馬上離開」

「往南走」

看到這樣的字條,嚴青梔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抿了抿唇,立馬想到了院子里那三個姑娘,這三人不可能跟她一起,必須托付給一個信得過的人。

她瞬間就想到了關韶。

那個說書人沒有幾天就要毒發了,這時候讓他留在這里,即便給他解藥他也不會放心,更不可能賣力幫自己干活,萬一他將那三人殺了隨便埋在那里,自己都無法驗證。

而且嚴青梔還希望他能聯系到門開城的其它說書人,將破雲槍的故事講到雲海洲去呢,留在這里照顧那三個姑娘也不合適。

她瞬間有了決定,立馬將房間里的東西收拾了一下,轉頭便出去找人了。

嚴青梔將門拍響的時候,關韶睡的正好,听見外面的動靜,迷糊了一下才爬了起來,他一邊下床一邊詢問。

「誰呀?」

嚴青梔連忙應答。

「關大哥,是我!」

一听到是嚴青梔的聲音,關韶這才精神了許多,雖然這幾天他一直都沒睡好覺,但到底是個成年人,這時候還是能打起精神來的。

「阿青……你怎麼?」

關韶拉開門,就看見嚴青梔已經改回了自己之前的裝扮和容貌,背著自己初見時那個黑漆木盒。

「你這盒子放在哪了?我這幾天怎麼都沒見到?」

關韶原以為嚴青梔將那盒子給藏起來了,可這幾天兩人形影不離,沒見到嚴青梔帶過來呀?

嚴青梔沒空回答他的問題,而且她也回答不了。

「關大哥,我有急事馬上就得走,我要去雲海洲,短時間內不會回來,勞煩你帶著那三個姑娘去城外安穩的地方安頓下來,安頓之後,將她們的消息送到雲海洲花影劍派孟語風的手上,我忙完這陣子就會帶她們離開。」

關韶有些慌張,但還是努力的記著嚴青梔說的話。

「你不要去尋我,也不要與旁人說起咱們之間認識,我似乎卷入了什麼事情之中,不好牽連到你的身上。」

「那說書人我暫時不能帶走,但你告訴他,我要去雲海洲,讓他去雲海洲尋我,這里有一次量的解藥,他毒發的時間還能再向後拖延一個月。」

關韶听了這話,下意識便要反駁,卻見嚴青梔伸手拿出了一個荷包給他。

「這里除了解藥,還有我給那三位姑娘留下的程儀,關大哥不要推辭,你的易容暫時不要去了,別讓任何與我有關的人知道你的身份!」

「阿青……」

關韶想要將錢推回,但嚴青梔的手已經從他的掌心略過,沒有月光的夜晚一片黑暗,關韶只能看清嚴青梔的身影,卻看不見她的表情,這樣的氛圍之下,那一點點溫熱就會感知無限放大。

他的手下意識的便想要攥緊,可手指蜷縮之時,他只感受到了掌心之中那荷包的觸感。

等他在回神的時候,嚴青梔已經翻身從圍牆上跳了出去。

她不能躲在城里,一旦城門被封,她的下場不會好過,雖然嚴青梔不覺得有人能控制住門開城的所有城門,但在不知道自己的對手是誰之前,有些事情不能賭。

嚴青梔首選目標便是南城門。

而就在嚴青梔離開宅子的時候,風沖那邊已經有了結果。

重新恢復的棋盤之上。已經浮現出了一排一排的棋子,除了那飄在半空中的白玉棋子之外,還有許多模不到的淡紅色的棋子。

隨著花坐上的香快速消散,風沖口中喃喃自語,梅五眯著眼楮緊緊的盯著。

只一瞬棋盤消散,所有的棋子落下,托盤之上的白玉璧被那碟鮮血抽去了所有靈性,被封一吹直接化作漫天塵煙。

風沖一下跌坐在了身後的椅子上面,站的最近的輕爻也與他一起看到了最後的結果。

他有些看不懂。

卻只听風沖虛弱的說道。

「將上古地宮鑰匙的下落散布出去,說那人馬上就要離開門開城,如今正在南城門處……」

「召集所有能召集的人,不管是威脅還是利誘,盡可能的召集更多的人手,去南城門。」

「如果那人逃了,就一路追出去,他的目標是雲海洲,沿路布置,務必將他留在入海川之內!」

這些話說的他意識都快要渙散了,暈倒之前他恍惚之中想到了入海川這個名字的由來。

「魚入海川,出則化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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