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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薰衣草草包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再說,當一個人對自己產生了某種惡意,並且付出了行動,那只要用同等的惡意回饋對方,就都不能算是過分。

原諒本身是一件美好的品質,但卻不能成為判定一個人好壞的標準。

嚴青梔所經歷的,蘇闔都曾經經歷過,所以他更能知道嚴青梔此刻的無助。

兩人靜靜的在樹上坐了一會兒,山洞里便有人出來叫他們吃東西。

嚴青梔答應著,與蘇闔一起跳下了樹。

蘇闔回了山洞,嚴青梔卻借口將自己撿的干柴抱回去,又在外面逗留了片刻。

她心中的疑惑不知道要怎麼解決,便將那個她問蘇闔的問題,也問了遠方的嚴青竹。

此刻的嚴青竹正穿著兵役的制式皮甲,與一伙人在野外巡防。

一群年齡各異的爺們湊在一起,天南地北的瞎聊著各種話題,嚴青竹借口撒尿,找了個角落,將嚴青梔留給他的字條看了。

嚴青竹臉上那丈量過的笑容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漠然。

他嗤笑一聲,從空間里拿出紙筆,就給嚴青梔回了一條。

南荒山洞之外的嚴青梔還沉重的站在洞口之外,看著空間里的變化,她心里也不知道涌現出了什麼情緒。

片刻之後,盒子里面多了一張字條,嚴青梔打開一看,上面只有一句話。

「想殺就殺,不必在意,黃泉碧落我陪你!」

那撲面而來的凶戾,讓嚴青梔瞬間就覺得,自家弟弟好像瘋的比自己都嚴重。

可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她認為不好的行為,可在這一瞬間,就突然有了一種被治愈的感覺。

嚴青梔覺得自己可能也是瘋了。

而蘇闔剛才說的話,好像也突然清晰了起來。

原本就是立場不同啊!

何必要互相體諒。

那控制不住的殺意,說不定就是自己心中曾經堆積起來沒有消散的怒火。

她難過的只是怕自己成為一個人見人怕的魔頭。

听著山洞里慢慢傳來的動靜,嚴青梔終于舒了口氣,轉過身抱著那些干柴回到了山洞里面。

一夜過去,那小丫頭片子半路醒來過,但嚴青梔已經厭煩了她,讓她看看那些被招來的人什麼下場以後,就又是一下把她劈暈了過去。

反正這人白天已經喝過水了,也死不了,一切都等到了古家再說吧!

蘇闔見她狀態好了許多,也跟著放松了下來。

一夜過去,這一回再出發就和以往有些不同了。

天鏡司的人分成了兩部分,其中一部分與梅橫和蘇闔一起走,剩下的一部分與嚴青梔一起。

前面的人負責趕路和開路,後面的這些則負責看押那些古家的人。

就這麼一路走到了夜里,終于到了古家的後山禁地。

嚴青梔不知道具體情況,夜里趕路本身就不容易,別說她還要看著這麼多的人,而這些人雖然安安靜靜的,可就從他們之間的氛圍來看,就不難發現,他們還琢磨著怎麼逃跑呢!

馭尸宗的事到底是整個古家的事,還是只有古家的一部分人參與,嚴青梔無從得知。

但現在情況就是這樣,她也懶得去想更多,反正不管是蘇闔還是天鏡司都不可能放任這件事含混過去的。

古家的禁地是在一座山頂,蘇闔沒有冒冒然進入,而是找了一些樹葉在一片山頂的空地上點起了篝火。

點火的木柴都比較新,沒一會兒就起了煙。

蘇闔就站在那山峰頂上,看著下面的樹林。

嚴青梔繼續看守著人質,而天鏡司的人則在收拾點火烤肉。

晚上的山頂很冷,那昏迷的小丫頭都被凍醒了,她的狀態有些不好,這幾天沒吃好也沒休息好,而且昨夜拿她出去溜了一輪之後,她的情緒也差的不行,這一會兒正臉色蒼白的盯著嚴青梔看,眼中滿是怨毒。

嚴青梔之前還只覺得她這人被家里人慣的沒邊,以後出去肯定是個禍害,但現在嚴青梔不這樣想了,這小丫頭和馭尸宗的人摻和到了一起,以後能不能活都不好說了。

天鏡司的人什麼態度嚴青梔不知道,但蘇闔可還有殺徒之仇沒報呢!以他的脾氣,這是不共戴天的生死大仇,他就是死在這里也得把馭尸宗連根拔了。

嚴青梔一邊給自己的軟劍擦油,一邊看著那二十多個人。

那些人中也有傷的重的,經過這一天的奔波,這會兒都一副要死的樣子,不過其中的絕大多數都還是隱忍著,尋找著機會。

溫度越來越低了,尤其是冬天的山里,就算點了火也可能會凍死人的。

天鏡司的人沒有一個休息的,只有梅橫自己靠在他的輪椅上睡的香甜,他讓梅寒生把自己包成了一條,連腦袋上都搭了一件厚重的衣服擋風。

嚴青梔攏了攏自己的衣服,搓了搓手,十分艷羨,抖落出一條棉被給自己披上,又向著火堆的方向靠近了一點。

她看了看不遠處的蘇闔,蘇闔穿著一身寶藍色的長袍,外面套了一件棕色的棉馬甲。

這馬甲還是君同月做的呢!

嚴青梔突然就想念起了君同月了,雖然出來這麼多天,她也有往家里寫過信,但因為在趕路,家中的信也是送不到的,也不知道她們在家怎麼樣了……

嚴青梔拄著臉溜號,完全沒有一個看守應該有的警惕。

她不遠處一堆一堆的人也開始互相交換眼神。

蘇闔這時候距離他們很遠,而嚴青梔又在溜號,白天的時候他們走不了是因為嚴青梔手里有人質,這會人質沒了,不走還等什麼!

于是那些人捆在一起的手腕開始互相的解起了繩子。

白天他們被栓成一串還不太好解,這會兒湊成一堆了,倒是方便了許多。

嚴青梔視線微微偏轉,悠悠的嘆了口氣。

很快,那聚在一起的人就把手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幾個人計算著路線,想要在不驚動嚴青梔他們的時候,先將人質救下來再說其它。

一個個便都小心翼翼的挪動著,等他們終于找到合適的距離,想要夠到那個小丫頭的時候,一道破空聲突然襲來,頓時抽在了那試圖伸出來的手上,當場就把手的主人抽的尖叫一聲。

同一時刻,天鏡司的人立馬拔刀而起,而嚴青梔則是驟然回身,手中的長鞭直接裹挾著那小丫頭,用力一甩,那輕飄飄的小姑娘直接就被她甩到了火堆的另一邊。

那些過來救人的男人臉上都不約而同的顯出了凶惡的表情。

「你一定要和我們作對嗎!」

已經到了這里,如果他們不拼一把,就要被嚴青梔給送到古家族長面前去了,那樣的話,許多事情就會不得不暴露。

他們並不是死士,他們只是寨子里相對比別人厲害一點的人,如果被抓了,大家都很難保證會閉緊嘴巴。

可他們的家人還要繼續生活的,一旦他們的事情被人掀開,他們的一家老小就很難不會被牽連了。

別說那頭不會放過,就是古家這邊也肯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的!

「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們的目標是馭尸宗,你這種小嘍配嗎!」

嚴青梔一開口就往人的心口插刀子。

听到馭尸宗,這些人的表情也沒有太多的變化,在嚴青梔認出那個追殺她的人時,他們就已經知道自己暴露了。

嚴青梔看守他們只是這一路的部分工作,剩下的,主要還是不讓他們把消息傳遞出去。

這個小丫頭跑出來是意外,蘇闔與天鏡司的到來也是意外。

種種意外下來,那個站在馭尸宗幕後的人未必會發現異常,這時候只要等到蘇闔與他要見的人匯合,所有的問題就都會有一個結果了!

蘇闔的火還在燃燒著,他將腳邊的木頭往火堆里面踢了踢。

「你是要與古家開戰嗎?」

被人盯了這麼長時間,留給這些人的機會已經不多了。

嚴青梔的鞭子還纏在那小姑娘的脖子上面,她站在那里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開戰!?不至于!你們活著,我們這可是很有誠意的見面,你們要是死了,我就什麼都不怕了,直接把這小丫頭殺了滅口正好,反正馭尸宗的人,沒有一個無辜的!」

那些人之中正有準備自絕保住家人性命的人,一听嚴青梔這話,全都猶豫了下來。

而就在這猶豫的瞬間,山壁之上有聲音傳了過來。

那聲音雖然很遠,但一響起來就明亮的仿佛是哨音一般,傳出了老遠老遠。

嚴青梔眉頭一皺,梅橫也伸手將頭上的衣服掀開。

同一時刻,還沒有完全得到自由的人頓時明白這是上當了!

他們以為從村寨到禁地這頭的山頂需要一個多的時辰,所以他們還有機會。

可實際上根本就沒有那麼長的時間,嚴青梔這樣一折騰,讓他們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他們身上被搜的很干淨,想要憑借自己的能力死在這里是很困難的。

大家都是練武之人,都明白,咬舌是很難死的,而且還要用唾液和血液不斷沁潤傷口,讓血液不停的往外流,最後直到失血才會死掉。

當然堵塞呼吸道也能死掉,但那需要技術,一般人是不具備這種特異的技術的。

如果單純的等待失血的話,可是個漫長的過程,一不小心傷口還會愈合,用在這時候實在是不合適。

可他們被人塞進牙里的藥囊已經被天鏡司的人給摳出來了。

「倒是好算計,可你以為這樣就行了嗎!」

一個人大聲的對著嚴青梔咆哮了一句,嚴青梔靜靜的看著他。

其實這件事跟她沒什麼關系,這種缺德的手段也肯定是有人指點她的,那是天鏡司的一個人閑聊的時候說起的,不過嚴青梔私以為這肯定是梅橫的意思。

嚴青梔攤了攤手,就見剛才那人還在互相解著繩子的幾堆人中,突然有三個人暴起。

他們手中都握著尖銳的石頭,直接就朝著自己身邊的人脖子上劃去。

那幾個人都比較厲害,那石頭看起來也是挑選過的,而且還被劈開,薄而鋒利,倒是真有殺人的可能性。

只是同一時刻,幾枚銅錢出現在嚴青梔手中,那銅錢驟然打出,當即便將那三人的手背洞穿。

連他們握在掌心的石片,都被嚴青梔的銅錢直接打碎。

這段時間嚴青梔的功夫可不是白練的,別說是槍法,就是暗器也不可與之前同日而語了!

那三人長短不一的幾聲呼痛之後,其中一人當即展開了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將手心里的銅錢拔出,握著銅錢便向他面前的一人殺去。

嚴青梔見此,後背都冒起了一股涼意。

是個狠人!

這種辦法都能想的出來!

不過,終究還是晚了。

就在他朝著面前的人揮出銅錢的時候,一個帶這些桑老的聲音,中氣十足的在嚴青梔背後的不遠處響起。

「還不住手!」

那是個男子的聲音,雖顯老態,但低沉有力。

嚴青梔在這人到來以後,便結束了自己的看守工作,連忙轉頭看向了那聲音傳來的方向。

只見山頂之上,一個頭發花白的小老頭與蘇闔並肩而立,身後的篝火將兩人的表情映襯的格外清晰,一種令人難以忽略的氣勢蔓延。

那人與蘇闔之間,似乎有一種不想上想的強勢感。

嚴青梔瞬間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放開了地上的那個小丫頭,轉而向著蘇闔的方向走了幾步。

她有些模不清楚那人的話是沖著誰說的。

不過,那位也沒有跟嚴青梔解釋的打算,看見嚴青梔松開了手,表情倒是略微和緩了一些,轉頭和蘇闔說道。

「你不是前段時間剛來過!怎麼又來了?這麼反復,你是不是快死了!」

他的語氣並不好,說到死的時候,似乎真的就是在期盼蘇闔去死一樣。

嚴青梔剛才面對長輩時的鄭重瞬間消散,她的心頭頓時涌起了一股火氣,只不過因為蘇闔還沒有開口,她也只是攥了攥拳頭,沒敢隨意開口。

「我是來追查馭尸宗的事的!」

蘇闔倒是沒有那麼大的火氣,一開口平淡的一如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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