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爸?」
江漢一見這架勢,就知道他爸有話要說。
也趕緊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看的江愛民肉疼。
「剛才沈硯是不是跟你說什麼了。」在桌上,江愛民就意識到了,他不動聲色,但是一直在關注沈硯的動向。
目前這個家里,他還沒想好要怎麼對這個女婿,一朝發跡,他想象中的那些打臉都沒有出現。
這個女婿,他看不透,也就只能平常心對待。
人家倒也穩得住,像原來從沒發生過這些事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只有今晚,對著江漢多說了幾句。
江漢把倆人的話說了一番,不料他爸一拍桌子,「好啊。」
然後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搖頭晃腦的,別提多美了。
「爸,爸,您這干什麼呢,知道這茶好,不至于吧?」
江漢也跟著喝了一口,的確是香。
「你懂什麼,我是說沈硯,」江愛民站起身,「你這回出差,就按沈硯說的做,有多少就采購多少,頂住壓力。」
錯不了了,這個女婿是真的不記仇,放下了。
要不也不可能提供這種消息,江愛民一只手背著,一只手端著大茶缸子吸溜吸溜回屋了。
「把那一攤給我收拾了。」
江漢正低頭喝茶,遠遠听見他爸說了這麼一句,動作一頓。
好家伙,合著是要找他干活的。
不過話他是听著了,他本來就在猶豫是多采購些,還是听沈硯的,有多少就采購多少。
如果那樣做,一定會得罪同事,經受不小的壓力。
不過他爸這話一說,就給他吃了個定心丸,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這樣了,那就干吧。
江暖和沈硯在路上走著,沈硯吃的有點多了,江暖也想要走著散散步。
「其實你心里看不上他們,記恨他們,也是正常的。」
江暖突然開口,沈硯卻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誰讓他們原來看不上你,那樣對你呢。要是我,我肯定記恨一輩子,找機會也要治治他們。」
她又說,听得沈硯嘴角有了笑意。
「我知道他們都是因為疼你,原來對我那樣,現在又對我這樣,都是因為疼你。」
此時的街邊沒有人,沈硯牽著她的手,在溫熱的掌心里揉揉捏捏。
「挺好的。」
有這樣的家人,挺好的。
他的小媳婦兒真是蜜罐里長大的人,怪不得這樣甜。
他也知道媳婦兒是想要間接的表達這個意思,擔心他心里對原來的事情有心結。
所以他才會直接說出來,「別擔心,他們為你好,我還高興呢。」
你值得這麼好。
解決了這個潛在的問題,兩個人才高高興興往家走。
江暖撓撓他的手心,「你最近累不累,跟著畢叔到處跑。」
「還好,我身體還行。」
雷是真的累,沈硯第一次知道,動腦子的累,比下田干活的累要難受多了。
但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所以他咬牙也撐住了。
體能訓練,槍支、近身格斗、數理知識,他就像是一塊大海綿,瘋狂的吸收著能夠得到的一切知識。
強健體魄,武裝大腦,他還不知道未來具體要做什麼,但眼下有機會讓他變得更優秀,那他就要抓住,不浪費一絲一毫。
「知道啦,知道啦。」江暖看著他更加堅毅的側臉,語氣中帶著驕傲,「知道我家沈硯最厲害了,但是人都有累的時候,在外人面前厲害可以,在自己媳婦兒面前累了也能喊累,苦了也能歇歇。」
沈硯腳下一頓,隨後又恢復如常,一路無言的走回家。
回到樓上房間里,兩個人洗漱一番就躺在了床上,這時他才從後面抱住江暖。
燈已經息了,江暖伸手模了模他的頭。
「媳婦兒,我累。」
「嗯,我知道。」
江暖嗓音慵懶,像是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
「你從小在鄉下長大,也沒念過多少書,每天要很努力的干活才能養活自己,他們都有父母長輩庇護,按部就班接受良好的教育,可是現在你居然能夠跟上他們的腳步,甚至很多地方比他們還要優秀。」
江暖知道他最近在進行的活動,畢老牽頭選拔了一批人,每天一起接受嚴苛的訓練。
沈硯是出身最差,文化水平最低的。
又有畢老的關系在,身上沒有壓力是不可能的。
「這說明,你比他們所有人都要厲害,不管是學習能力還是身體素質。這可是二十五年的空白和差距,你就在短短的時間里迎頭趕上了,真是了不起。你辛苦了,沈硯。」
江暖牽著他的手放到肚子上,讓他和自己一起感受胎動,「你看,寶寶也知道爸爸辛苦了。」
沈硯只覺得嗓子眼都要被堵住了一般,又痛又干。
同期接受訓練的那些人眼中,他是外來者,是入侵者,是競爭對手。
在畢志剛眼里,在他還是沈硯的時候,對他是寬容的,但成了他的兒子,便只有嚴格更嚴格。因為他代表了畢志剛的臉面,對此沈硯毫無怨言,接受了好處就必須要付出代價。
沒有誰對他說過這麼一句,你辛苦了,沈硯。
你累了可以歇歇。
掌心里隔著一層肚皮的小家伙,像是不知道累,一下有以下的翻騰著。
沈硯再一次清晰的意識到,這個才是真正和他血脈相連的人,懷里的女人此時他真正的靈魂所依。
看著江暖有些困頓的面容,他輕輕的撫模著鼓起的肚皮,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或許是他的歌聲不大好听,肚子里的孩子也不買賬。
「乖乖睡,不要踢媽媽了,要不然等你出來爸爸打你。」
還威脅上了。
江暖伸腳踹他一下,哼哼唧唧的不滿意。
「你要欺負我的寶寶就是欺負我。」
「不欺負不欺負。」他立刻慫了,把人摟在懷里小聲哄著。
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懷了孕,小媳婦兒雖然肚子大了,但其他地方也越來越豐潤,惹得他渾身是火,怎麼壓也壓不下去。
這會兒更是如此,兩個人這麼睡在一起,對他來說是莫大的折磨。
但是分開媳婦兒肯定不樂意,他也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