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驚蟄和方向

目光如鋼針一般地刺在花落雨身上,讓他警醒過來。

身體輕顫一下就安靜了,眸子里的焦距也在這一刻恢復。不適的感覺消失不見,見眾人都看著自己,藍天河的手與他的身體近在咫尺,臉上布滿焦急,心中了然。

回了藍天河一個安心的微笑,抬手拂去額頭上的細汗,邁步走向石碑,像是背著一座山,走著走著又變得輕快,隨後站定在石碑面前。

殘酷的淘汰和他人的表現像一把鋼鞭,不斷的鞭笞著花落雨的信心。他對自己越來越沒底,信心也慢慢被鞭打的殘破不堪,破爛的裂縫里里多了一種叫做自卑的情緒。

「放棄」和「堅持」,爆發大戰,無法分出勝負,心髒都要被打爛了一般。未知總是讓人恐懼和期待。

心髒洞穿之際,鋼針刺醒了他。他看到了藍天河焦急的臉,將那種叫做自卑的東西塞了回去,他移動了。

依稀間,他仿佛看到了獨孤傷,滿臉慈愛的對自己說︰「小花,相信自己,聖路有你,去吧。」

信心被修復,心髒回歸平靜,「放棄」慘敗,對未來,他是期待的。

女人大概是知道測試即將結束,也睜開眼楮看著石碑前的花落雨。之前的測試雖然有些好苗子︰比如藍天河。但是仍然沒有出現絕世天才,看著石碑前氣質不凡的花落雨,她心里也隱隱有了絲期待。

這測試之法只存在于軍中,外面根本無從得到。這一點是利益換不到的,不過還是由于測試碑的材質太稀有的緣故。

軍中之外的人都是不知道自己天賦品質的,甚至連境界等級究竟有多少也不知。所以帝國特別注意年輕人的保護,不允許肆意殺戮。

建造此碑,檢測天賦,達到標準才能入軍中,這標準也是在隨時間不斷提高。

花落雨也是從來不知自己的真實情況,才會有之前一幕,不過好在心態已經放平了。

黑色石碑依舊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挑戰者,見他神色專為肅穆,深呼一口氣。

喝!

一聲爆喝宛若驚雷,風仿佛也受到了召喚,揚起了他的衣擺。右手成拳,右臂如刀,撕裂了空氣,直直的迎面轟來。

黑色石碑仍沒有波瀾,靜靜地迎接這一擊的到來。

花落雨看著眼前的石碑猶如看到了灰色天空如萬年寒冰的臉,不帶絲毫留情,想要打破這謎團。

一擊一迎,結果毫無懸念。

砰!

石破天驚,踫撞的音暴聲如驚雷般響徹耳膜。石碑發出耀世的白色光芒,仿佛要將周圍的眼楮刺瞎一般,許久才湮滅了去。

眾人這才紛紛朝石碑望去,一人碑相對而立,誰也沒有後退一步。

所有人心中猶如江河決堤,面色通紅,牛目圓口,畫面靜止一般不知如何形容此時的心情。

啪!

鏡面破碎了。

白袍青年面色平靜,頓了一下,抬腿走向了藍天河。

仿佛間又看到了獨孤傷,心道︰聖路有我!

藍天河狂放喜的表情已經道出了他的內心,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又壓制了下去,抬起手臂想要去抓大哥,卻是停在了空中,不知道這樣做是不是褻瀆。

花落雨回到藍天河的身旁,微笑著抓住了他那停在半空的手,點了點頭。眼神中透著欣慰︰投之以桃,報之以李。

藍天河被花落雨的舉動,擊穿了眼楮,不自覺就已經變得通紅。

女人此刻也是心緒波瀾︰竟然沒有後退一步,終于讓我等到了嗎?不過怎麼會是白光,難道不應該是金光嗎?莫非是……不可能,石碑不可能出錯的,難道是變異?

女子斷了思緒,凝視著花落雨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此聲一處,宛若石化的眾人才回過神來,包括那些守衛軍士。臉上掛著尷尬,仿佛是對剛才失態作出的解釋。

「稟將軍,在下花落雨。」

聲音透著平靜和謹慎。

「你很不錯,你的天賦功法叫什麼名字?」

女子略帶微笑問道。

功法天生,別人並不能覬覦,名字暴露也沒什麼,只是有些奇怪著女人為何會問這個問題,也不推月兌。開口答道︰「白蓮。」

怪不得,看來應該是變異天賦了。傳聞以前還檢測出過黑光,不過後來早夭了。這變異天賦堪比金色天賦,能不退一步,就是不知這變異功法後續成長如何,金色天賦不早夭的可都成為了神將的存在。得此答案,女人心中不由得有一絲憧憬。

「嗯,要好好珍惜!」

女子語重心長的告誡道。

不待花落雨回答,目光推遠,繼續說道︰「你們已經具備讓我知道名字的資格,接下來我的話你們要認真記住,這對于以後的成長至關重要。」

青石廣場上寥寥的百人立馬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天賦功法自我覺醒,強弱程度也不同,更有甚者還會相互克制,強弱則以剛才的光芒為等級︰赤紅、橙黃、碧綠、亮青、湛藍、深紫、暗銀、明金,以此順序分九等。」

他們百人就只有藍天河一個七等,區域眾人則都是五等和六等,還有等級不明的花落雨。

「運轉功法吸收天地之力,來提升境界,境界同樣分九境︰碎石、破風、鎮山、填海、星雲、弄月、闢地、開天,至尊。對應你們之前理解的一境,二境……」

花落雨心中疑惑,按照女人所言,那自己是何天賦,境界又為何沒有聖境。

疑問並沒有阻止女人的「演講」。

「你們入軍中,戰場殺敵以獲得軍功,軍功可以兌換帝國幣和軍餃。

軍餃分別為︰白蟒勇將、赤蟒驍將、青蟒少將、白蛟中將、赤蛟上將、青蛟大將、白龍地將、赤龍天將、青龍神將,共九級。」

「不過,雖然帝國幣逆換軍功來得軍餃,但是你們要記住,有實力才有地位。沒有實力,就是成為神將,那也只是在找死。」

女人言罷,放出渾身氣勢,如海一般深邃,花落雨眾人只覺,如海的氣勢朝著頭頂壓下,雙腿不停的戰栗,仿佛隨時都要跪下去。

見火候已到,女人收回氣勢,廣場眾人已經渾身濕透,冠以落湯雞之詞,絲毫不過。

此刻,花落雨深深覺得,自己之前對破風境冠以「強者」之稱,無疑是對這個詞匯的侮辱。女人用氣勢很明白的像他們展示了什麼叫強者。

殊不知,他此刻的定義也是不準確的,因為他見過的世界還太狹窄,見過的「強者」還太少。

「現在你們還有何疑問,我知道的可以告訴你們?」

女子環視眾人,略帶溫和的問道。

已經被疑問包裹的花落雨,听聞此言,就已經按耐不住,搶在了眾人之前,向前一步,帶著敬畏,疑惑道︰「請問將軍,我的天賦是何等級?為何境界沒有聖者?您的天地之力為何與我們不同?」

三連問,由青稚的聲音帶著,不帶任何停歇的傳入女人的耳中。

人群中有人面色難看,隱隱散發著猙獰,眼神不善的盯著花落雨,就算是天才,沒成長起來之前,沒有人會懼怕。顯然是記恨花落雨搶了他們表現的機會。

女人對花落雨本就比較重視,听他三問連襲,不由得一笑,霎時間,如三月開春,桃花爛漫。心道︰天才比常人就是想的多。

朱唇輕起,佯裝有些怪罪說道︰「你倒是不客氣。」

被女人笑眯眯的看著,花落雨只覺得身體像是有成千上萬只螞蟻在爬,很不自在,恨不得馬上用手去抓,只是那樣就太狼狽了,只能硬著頭皮挺住,沒有應答。

人群之中,剛才那些帶著恨意之人,仿佛牙齒都要咬碎了,臉色已經可怕的似能擰出水來。一個個目光陰鷙的死死盯住花落雨,若是目光能殺人,此時花落雨怕是已經不存在了。

不過女人對花落雨並無惡意,她看著人群的反應,笑的更開心了,她很享受被追捧的感覺,不過這花落雨倒真是有趣,稍稍回神,面色轉為平靜,開口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天賦應該是變異天賦,等級如同九等明金。」

花落雨心中明了,但依然面色如常,仿佛九等說的不是他,絲毫沒有理會眾人羨慕和嫉妒目光,卻听女人再道。

「至于你說的聖境,不知道你是從哪里听來的。就我所知,這荒蕪大陸還沒有出現過聖境,至尊境造化參公,都不能悟透,何況你我,聖境只存在于傳說之中。」

女子聲音此時變得飄渺起來,眼楮也微微眯起,透露著向往。

花落雨聞言,心中仿佛被人掏走了一樣叫做希望的東西,目光也黯淡了下來,不過隨即又恢復了明亮,因為他堅信聖路有他。

難,只是借口,有傳說為證,倘若世間不曾有聖,那為何會有聖的傳說。

他一直迷惘的這天地,是否就是因為聖者隕落。

……

一條又一條的論據,被花落雨用來夯實信心,點起希望。

在場眾人也是神色向往,本以為至尊就是極境,卻不曾想至尊之上還有聖境,那該是怎樣的存在,擁有何等偉力,現如他們,與之比起來連螻蟻恐怕都算不上。

摒除心中的雜念,女人轉而微笑道︰「天地之力乃是最原始的力量,不含任何屬性,卻能滋補任何屬性。你們到了鎮山境會覺醒屬性之力,屬性各有不同,你們以後可慢慢體會。屬性之力可以通過修煉增強,也可以吞噬增強。」

「世間還存在許多秘境,都有大機緣,想要獲得,這就看你們日後的氣運如何了。」

眾人听的如痴如醉,眼中的精光如利劍,似要刺破蒼穹。恨不得立馬感受這屬性之力,實際上他們已經感受到了過了,不過並非自己的。

一聲突兀的提問打破了短暫的寂靜。

「將軍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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