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撩了就跑高德追之不及

這道血光沒射中,緊接著又是瑩綠、湛藍、炫紫三道光束同時射下。即便是在海面上,也發出了山崩地裂的震響,三條浪柱如巨大蛟龍拔起,白霧之中光彩迷離,竟然拉出了條條彩虹。

可惜後面三道光束依舊沒什麼準頭,對目標而言像是大炮打蚊子。蚊子……不,高德倒是頗受震撼,他時刻都維持著超月兌視野,卻沒發現對方!

好在為時未晚,他趕緊伸展視野,朝光束來處探查。很快在似乎已到極限的天穹頂部發現了一片四色魔光。魔光異常微弱,四色光彩之外有罩著層暗灰光暈。若不是正像蛆蟲般蠕動,還很難發現。

那種灰光跟毛絨絨的隱匿之力有些像,雖然是有距離異常遠的緣故,但能讓高德的超月兌視野都忽略掉,說明其力量等級非常高。

超月兌視野確定了敵人的方位,高德頓時心里有底,注意力轉到剛才的四道魔光上。記得之前蓋興艦隊迎擊魔斯達艦隊的時候,那艘沒有護盾的魔斯達戰艦上就有所謂的「魔光炮」。能夠發射純粹的惡魔之力,擁有厚重裝甲的戰艦在這種武器的攻擊下就如木板瓦片一樣脆弱。

對了,從海底撈起來的「黃金人炮」不也是同樣的道理?

高德猛然醒悟,只是這玩意用的不是惡魔之力,而是神靈之力,只能由遠阪愛這樣的聖山戰僕使用。

猩紅血光再次射下,這次倒是直奔高德頭頂而來。光束異常粗壯,足以將他、遠阪愛連帶肩上扛著的黃金人炮一同罩住。

高德一時騰不出手來,看剛才浪柱怒拔的動靜,潛進水里也沒什麼用處。他索性催燃魂火,直接點燃十八盞魂燈,以最大出力推送出一圈魂火沖擊波。暗金光焰將海水推開,蒸發出濃稠白霧的同時,在海中制造出直徑百米深數十米的大坑。大坑邊緣海水翻滾,卻被無形之力阻隔,始終無法填平。

血光落下,仿佛與海水融為一體,除了讓海水翻騰得更為劇烈,制造出層層疊疊的泡沫怒濤之外,再無更多影響。

還以為是郎世德呢,原來是幫鼠輩。

擋下了這一擊,高德底氣更足了。此時他的超月兌視野更為清晰,已經能看清襲擊者的輪廓。

那竟然是艘飛艇……不,嚴格的說是裝了蒸汽機加螺旋槳推進的熱氣球。只是熱氣球是硬殼的,外觀跟飛艇的雪茄型氣囊差不多,總之就是個縫合怪。

天知道這玩意是怎麼跟上時速三四百公里的螺旋槳飛機的,就算是現在才趕到,算時速也超過了直升飛機。不過考慮到震旦這邊的科技樹亂七八糟的,還套了層魔幻的混沌,高德也就懶得追究細節了。

他能確定的是,對方絕對不是郎世德或者魔斯達,而是震旦的魔人。甚至都不是白虎或者唐幕的人。如果是他們,怎麼可能就靠這種魔光來攻擊他,必然準備了各種驚天動地的手段。

想來想去,這幫人要麼是無知的賞金獵人,要麼是在扶桑還從未正式露面的血塔會。如果是後者的話,等他回去,就得跟某個與他黏黏糊糊糾纏不休的家伙攤牌了。

綠光藍光紫光相繼射下,高德這次沒有再大動干戈,反而將魂燈收斂了一半。身下的海中大坑洶涌沸騰,沖起的巨浪直卷半空,帶著殘留的魂火之力撞上這幾道光束,又一次制造出絢麗的彩虹之霧。

魂火收縮到身邊,將沖擊而來的怒濤蒸發成水汽,高德晃了晃背上的載荷問︰「你還行不行?」

一直挨打也不是辦法,不過直接沖上天空的話,背上和肩上都有累贅,高德自然先考慮最優方案。

「我……」遠阪愛還從未在高德面前變得如此虛弱,她申吟著說︰「我感覺自己真的被榨干了,連手指頭都動不了。」

「真的不能再努努力嗎?」高德差點就把「女孩子家家怎麼可能干得了」這話月兌口而出。

「讓我做點別的都行,」遠阪愛清楚高德的想法,語氣里既有無奈也有抱歉︰「讓我再用那玩意,我真的會死,這點我很確定。」

「抱穩了。」高德沒再問了,背著她扛著黃金人炮升空而起,準備去追那艘飛艇。他身上的飛行器速度雖然比不上螺旋槳飛機,追速度還不到飛機一半的飛艇應該沒問題。

黃金人炮用不了沒什麼,掛著額外載荷戰斗也沒什麼,只要追到了飛艇,就是一錘子的買賣。而且都不必動用大錘子,小錘子足矣。

剛剛升空幾百米,高德就叫了聲臥槽。

那艘飛艇……跑了!用他前所未見,比螺旋槳飛機還快的速度跑了!

超月兌視野里,那片迷離魔光噴出紅藍紫綠四道焰光,如離弦之箭般飛射而去。剛才用來轟擊他的四道魔光,此時儼然成了魔光推進器。

「你給我等著——!」

最終高德只能發出反派般的叫囂。

等那片魔光射出超月兌視野,高德又無奈的嘆氣。如果他能用這玩意的話,哪怕射不中,說不定也能像對方一樣改變用途,弄出具「黃金人形噴射引擎」。

此行最大的擔憂並沒變成現實,卻被莫名其妙的勢力偷襲了一把。沒受什麼傷還是其次,對方還仗著「技術先進」順利跑路,高德真是悶了一肚子火。

這幫家伙最好別跟那個家伙有關聯,否則……

天頂四色星河緩緩轉動,中心的冷白渦流比往日要平緩得多。腳下是粗糲的沙石,四周的 黑夜色如濃霧般沉郁迫人。

這是處荒寂的灰境,遠處的山脊上亮著幽幽紅光,微弱的像風中殘燭,隨時都會熄滅。那紅光一旦熄滅,整座灰境就會被混沌吞噬,不再是凡人可以投入魂魄,在此借惡魔殘魂存在乃至修行的地方。

緊靠著山脊的狹窄河谷里,兩個魔人相對而立。一個是血魔,高大威猛,生有六臂。另一個則是紫藍相間,身形隱在霧氣中飄浮不定,竟與毛絨絨有七分相似。

「老夫說過的,你絕不是他對手。」六臂血魔低沉的說︰「他連那艘戰艦都控制了,還讓它恢復到了上古時代的原初形態,說明他比當初那個義思達還強。現在你該清楚自己有多自以為是了吧?你失手還是小事,若是他猜到與老夫有關……」

「猜到又如何?」那團霧氣發出女聲,「破壞了老將軍的計劃嗎?妾身可不覺得老將軍有什麼計劃,你還是打著跟他聯手的主意,對吧?」

「不要仗著背後是方閣老,就以為我會對你言听計從!」六臂血魔有些怒了。「仇遠愁,你听好了!老夫有自己的原則,也有自己的計劃。你若是以此逼迫老夫,別怪老夫翻臉!」

霧氣發出咯咯笑聲,同時翻騰扭曲,頗為詭異。

片刻後霧氣凝結出清晰人影,竟是個千嬌百魅的美女,細看正是當初配著方閣老坐看女皇清理南城權貴宅邸的女子。

「蓋興,你也別仗著自己被那小妮子賞了個大將軍,就以為能月兌離血塔會。」名字很是怪異的女子說︰「再說了,老家伙你傻麼?眼見聖山、女皇、海塔會、太一魔教還有那幫魔斯達都登上前台折騰了,咱們血塔會站在後面,正是隔岸觀火、居高臨下、後發而至、黃雀在後的好機會。你如何就急著選邊站,而且站的還是女皇那邊呢?」

「不要把老夫當作你的同僚甚至屬下。」這頭六臂血魔自然是蓋興老將軍了,他冷冷的道︰「老夫的確出自血塔會,與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但從不把自己限定在血塔會之中。老夫還有必須要做的事,對血塔會該盡的力也已盡到了,你休要再來煩老夫,更別想要挾老夫!「

「此時你還在逃命吧,老夫勸你就此收手,回中京好好呆著觀火。再像這樣插手,你可要引火自焚了。「

「小女子倒是想就此退出呢,」女子故作無奈的嘆道︰「怎奈閣老交代了小女子,便是不順,也得硬著頭皮辦事。」

她倒是沒再糾纏,「也罷,沒料到那個高德如此厲害,還好他動用的武器不能連發,否則我已經化作天穹上的飛灰了。老將軍說得對,那家伙的確難對付,小女子也只能暫避三舍,重整旗鼓。」

「只不過……」她還關心起蓋興了,「我動用了會里藏了幾百年的魔光炮,以那家伙的地位和勢力,不難查出與我們血塔會有關。我倒是在扶桑漂浮不定,老將軍就麻煩了。」

「這不用你關心!」蓋興冷哼︰「老夫自會對付,你若是再糾纏老夫,別以為老夫不會把你丟出來當墊腳石。」

「呵呵……」女子嬌笑著,身影重新散作霧氣,再消散無蹤。

「這頭狐魔!」六臂血魔呸的吐了口唾沫,身影也漸漸化虛。

高德花了大半天時間飛到接應地點,與在這里等他的蒸汽快艇匯合,等回到麗德號,已是第二天傍晚了。

他沒先去追究偷襲者的事情,只是通過灰境讓王昆侖做了些安排。把稍稍恢復了點力氣的遠阪愛塞進灰境艦橋烤火,自己則跟艦靈郭瑞德討論「黃金人炮」的事情。

「這是郭瑞德的安排,我對此一無所知。」這家伙倒是推了個干淨,「更不知道這玩意是哪里來的,有什麼用,藏著什麼隱秘信息。」

「之前不是你口口聲聲要帶著我去找到啟示錄嗎?」高德又怒了,沒一個靠譜的!

「我只知道該做什麼,」這家伙攤手,「並不知道怎麼做,就像來扶桑找東西一樣,你應該早有覺悟啊。」

高德揉眉心,覺得跟它較真就是自找罪受。

「不過拋開這玩意的古怪造型,只論本質的話,我倒是熟悉。」艦靈郭瑞德趕緊展現自己的價值。「以前的卻敵號里就有,叫射流推進器,是用在混沌虛空里,幫助義思達克服混沌壓迫,自由行動的。只要做一些小的調整,甚至只是按個按鈕,又能變成武器,把至高神火噴射出去殺傷惡魔。」

「至于為什麼做成人形,還是震旦武士的樣式,我就不清楚了。」艦靈嘆氣,「說起來這種推進器跟卻敵號的東西不太匹配,總感覺是硬塞進來的。如果是仙洲人給郭瑞德的,也很合理。」

仙洲人的東西……

高德震動之余,也略略不滿。這什麼仙洲人還是自己的地球老鄉呢,怎麼遠阪愛這樣的聖山戰僕都能用,自己卻不能用。

對了,既然遠阪愛能用,那麼小麗……

想到這高德心跳噗通加快了一拍,結合之前他推測的那個可能性,以及針對這個可能性所做的計劃,這玩意不就能派上用場了?

不過還有個疑惑,郭瑞德拐了一大圈,把這玩意當做尋找啟示錄的線索埋在海底里,結果就是個奇奇怪怪的推進器,那啟示錄的線索呢?

「我不知道這玩意是不是跟啟示錄有關。」艦靈郭瑞德說︰「但你不覺得這玩意可能是把鑰匙嗎?」

高德頓時覺得這家伙很聰明很可靠了,的確是這個道理。

結合之前遠阪愛開的那一炮,事情就很清楚了。啟示錄應該是藏在什麼地方,必須要用這件武器打開「封印」啟示錄的禁制,還得是聖山擁有的神靈之力。

不過又有了另一個問題,啟示錄藏在哪?郭瑞德留下的線索就到這件武器為止,只有把鑰匙不知道門在哪,那也沒用啊。

「原來如此……」艦靈郭瑞德的語氣驟然變得低沉,屬于郭瑞德那面的「人格」冒了出來。「我並沒有留下什麼深奧的謎題給後人猜,只要找到這件武器,就知道啟示錄藏在哪里了。」

「說……」高德懶得糾正這個戲精上身的家伙。

「有兩點可以肯定。」艦靈郭瑞德說︰「一是我肯定把啟示錄轉移到了震旦,或者震旦這里也有通往啟示錄的門。」

高德點頭,這是顯而易見的。

「二是……這個地方必然是大家都知道,但沒有鑰匙就必然進不去的地方。」艦靈說到這,高德又有些忍不住了,這家伙挺會吊人胃口。

見高德身上升起暗金光焰,這家伙連聲不迭的倒了出來︰「就是風暴之心!跨在連接震旦與巴托的海路之間,與風暴之眼不同,它那里傳說通往整個世界的中心。那里還維持著原初的純粹,一切都沒受混沌浸染。」

高德嗤笑︰「我們打開它,然後世界的中心也被混沌浸染?」

「如果世界之心只是靠一件東西就能擊破,那混沌又算什麼呢?」艦靈郭瑞德忽然說了句頗為深沉的話,跟以往的做派完全不同。說完它就捏著下巴陷入沉思,仿佛方才的話與它無關。

高德凜然,這不是艦靈說的,而是留在艦靈里的郭瑞德的隱秘記憶,準確的說,是預設的回應。

這才是郭瑞德留下的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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