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0  血戰

干群架這種事兒,拼的就是一個氣勢。

甭管人多人少,帶頭的不犯慫,其他兄弟自然心齊。

只要拿出一股子「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正面扛過一波攻擊,對伙基本傻眼,這仗也就沒個輸,但要是一瞅對方人多,就往後哆嗦,那根本不用打了,直接捂著腦袋蹲地上等收拾就可以。

萬幸的是,經過這段時間大事小事兒的種種磨礪,我們這個小團隊所有人的血性都保持不錯。

眼瞅對伙十多個青年跟吃了過期興奮劑似的朝我涌動,孟勝樂、大小濤和阿義毫不猶豫的圍到我身邊,掄圓手里的家伙式,劈頭蓋臉的朝對方猛鑿。

場地就這麼大,加上所有人全都擠成一堆,根本不存在什麼技巧和方式,完全就是最原始的廝斗,我們砍對方兩刀,對方劈我們幾下,簡單又血腥。

放眼望過去全是上下翻動的片刀和軍刺,時不時能听到刀刃踫撞在一起發出的清脆叮當聲,對砍的過程中,我們這邊不斷有人受傷、流血,對方不比我們輕松多少,地板磚上隨處可見拳頭大小的血點子。

我們幾個被對伙圍成一個圈,很被動的還擊,楊晨和錢龍、盧波波在圈外拼命的揮舞家伙式想要擠進來,但根本沒用,繼續打下去,最終倒下的絕對是我們,因為不管是是人數還是年齡,對伙都比我們佔優勢。

互毆進行了差不多三四分鐘,杵在我旁邊的阿義被人一刀劈在腦門上,額頭瞬間開始往外飆血,嘴里發出「啊!」的一聲慘嚎,身體更是踉蹌的要往下倒。

我眼疾手快的一把拽住阿義,結果手臂上也被人劈了一刀,疼的我禁不住悶聲一聲,也一下子把我干急眼了,我扯著嗓門喊︰「草特麼得,我指誰全砍誰!」

說著話,我舉起槍托就照著站在我正對面的一個家伙腦袋掄過去高喝︰「先磕他!」

那小子下意識的往後退,手里的片刀徑直朝我劈過來,我悶著腦袋往他跟前涌動,肩膀被他剮了一刀,但手里的槍托子也正好砸在他腮幫子上。

「去尼瑪得!」孟勝樂咆哮一聲,干脆利落的攥著片刀就剁到他側臉上,大濤、小濤、包括滿臉是血的阿義紛紛如同猛虎出籠一般揮舞起手里的家伙式,統一瞄向我開鑿的這個人。

那人算是倒了血霉,一個回合的功夫,被我們直接掄趴下,滿身全是刀痕和鮮血,我吐了口唾沫,回身照著另外一個砍了孟勝樂後背一刀的青年舉起槍托︰「再剁他!」

面對我們這種完全不要命打法,對伙的混子們直接傻眼了,被我們連續砍趴下三四個人後,他們開始朝後慢慢倒退。

前面說過,干仗拼的就是一個氣勢,士氣要是散了,那勝負基本沒啥懸念,只要有一個人膽怯,其他人的情緒都會受到感染.

幾個呼吸的瞬間,那幫混子再次倒在地上兩個,加上楊晨、錢龍和盧波波在外圍不停的狂轟濫炸,剩下的五六個人全都退回樓梯口,瘋狂的揮舞手里的武器嚷叫︰「別特麼過來」

我扯著喉嚨厲喝︰「草泥馬得,不拼了啊?血性呢!」

喊完話,我仰頭看向站在二樓上的孫馬克獰笑︰「克哥,還來不來!」

孫馬克臉上陰晴不定,眼珠子鼓的就跟燈泡似的溜圓。

這時候,酒吧門口突然傳來一聲咒罵︰「王朗,臥槽尼瑪,可算讓我抓到你了!」

我回頭望過去,見到六七個二十多歲,剃著小短頭的青年沖進酒吧,領頭的是個頭戴鴨舌帽,穿一身黑色運動服的干瘦青年,那小子手持一把殺豬用的那種剔骨刀,橫沖直撞的朝我奔了過來。

看清楚對方模樣後,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馬超!」

來人竟是馬超,那個跟我從在臨縣開始就一直糾纏不清的精神病。

嘶吼的同時,馬超舉起手里的剔骨刀,毫無章法的朝著我胸脯就戳了上來,我慌忙往旁邊躲閃,但還是慢了半拍,被鋒利的刀尖一下扎出個特別深的口子,鮮血就跟擰開的水龍頭似的往出噴涌。

疼得我「臥槽」一下差點沒坐到地上,踉蹌的往後退了半步,杵在我旁邊的哥幾個想往馬超跟前撲,立馬被他領過來的幾個青年給擋住。

跟著馬超一塊來的這幾個青年明顯要比剛剛跟我們毆斗的那幫家伙檔次高上不少,干起架不要命,而且全都下死手,堵的哥幾個根本沒機會往我跟前湊。

馬超瞅著我,嘴角上翹,發出低沉的「桀桀」怪笑,一把摘掉臉上的墨鏡,五官猙獰的低吼︰「來,看看我這張臉,眼熟不?」

馬超狹長的面頰基本上和過去沒有太大變化,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一只眼楮換成了跟玻璃珠一樣的假眼球,整體瘦了很多,顴骨高高隆起,好像從地獄里爬出來的惡鬼似的猙獰,渾身透著一股子邪性和戾氣。

在我發呆的時候,馬超攥著剔骨刀照著我腦袋「嗤」的一下突然扎了過來,我始終都防著他,迅速又往後倒退兩步,馬超陰森的歪著腦袋詭笑︰「老子變成這樣,全是拜你所賜啊王朗!」

「草泥馬得!」我喘著粗氣,往下小跑兩步,舉起手里的槍托就往他腦袋上砸。

馬超站在原地根本沒躲,被我生砸一下後,他的腦門開始往下滲血,隨即狗日的一把薅住我的衣領,握起剔骨刀就往我肚子上扎,這種時候,我根本躲不開,能做的就是扔掉手里的槍,竭力把身體往他肚子上貼,不給他留空隙,同時拿自己腦門狠狠的往馬超的鼻梁上撞。

我「  」連撞了他鼻梁幾下後,他松開攥著我衣領,我倆全都往後倒退兩步。

馬超橫著臉吐了口唾沫,抓起剔骨刀又朝我削了過來,我避無可避,只能抬起胳膊硬扛,胳膊上頓時感覺一陣清涼,小臂處被他砍了正中,紅色的鮮血滴滴答答的往下淌。

「滾你麻得!」這時候在在一米開外的楊晨,拼著自己後背被人剁了兩刀,奮力沖到我們跟前,抬起手里的關刀就往馬超面門上砸,馬超往邊上偏了偏腦袋,關刀結結實實的劈在他肩膀上,馬超同樣也特別狠的一刀刺在楊晨的大腿上。

銳利的刀刃瞬間把他肩膀豁出一條兩指多長的口子,馬超疼的哆嗦一下,手里的剔骨刀「 當」一聲掉在地上,楊晨也輕哼一聲,抻手模了模鮮血淋灕的大腿。

「 !」

一聲沉悶的槍響在酒吧門口響起,刺鼻的火藥味在空氣中彌漫,緊跟著就看到賀兵俠抱著一桿雙排獵槍杵在原地,面色冷冰的厲喝︰「都他媽給我滾逼!」

正跟哥幾個互砍的那幫青年頓了頓,隨即毫不猶豫的往門外跑,壓根都沒人多看馬超一眼,看來這幫人的關系也很微妙,落在最後的一個小伙已經跑到門口處,猶豫片刻後,又掉頭走回去,攙扶起馬超,兩人趔趄的朝門口邁步。

我趕忙扯著喉嚨喊︰「大俠,別讓內個瞎眼的他跑了!」

賀兵俠遲疑幾秒鐘,竟出人意料的讓開門口,眼睜睜瞅著馬超一行人離去。

楊晨一瘸一拐的拖著關刀攆了過去,惱怒的推了賀兵俠一下咒罵︰「操,你特麼干啥呢!」

賀兵俠擋在楊晨前面,搖了搖腦袋道︰「先辦正事,有人報警了。」

說罷話,他舉起手里的獵槍指向站在二樓上的孫馬克低吼︰「筆記本扔下來。」

孫馬克眯著眼楮沒有動彈,就跟沒听見似的。

賀兵俠抱起槍「 」的又扣動扳機,我們腦袋頂上的天花板呼啦一聲,掉下來無數的碎屑,賀兵俠眯縫眼楮瞄準孫馬克出聲︰「不要考驗我的槍法。」

孫馬克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揮舞雙手,硬壓著嗓門冷哼︰「我記住你了!」

說罷話,朝旁邊的江君歪歪腦袋,江君心有不甘的從兜里掏出半個筆記本丟了下來,孟勝樂撿起來遞給我問︰「看看對不對?」

本子是我親手寫的,我比任何人都熟悉不過,我隨意翻了幾頁,點點腦袋道︰「對!」

賀兵俠朝我們揮了揮胳膊示意︰「走吧,朗朗!」

我仰頭看著孫馬克,伸出一根中指冷笑︰「今天不過是個開始,過兩天我還來打你臉!」

我們幾個傷兵敗將互相攙扶著快速往酒吧門外走,一走出酒吧我就看到了蘇偉康,他跟個門神似的杵在旁邊,手里抱著桿一米多長的雙排獵槍,見我們出來,他擺擺手低喝︰「從那邊走!」

我們幾個沒有任何猶豫,迅速往街尾跑去,街尾的地方停著一台沒有熄火的金杯車,齊叔坐在駕駛座上,等我們全部上車以後,齊叔利索的掛擋倒車,完事載著我們沖了出去。

我環視一眼傷痕累累的哥幾個,費勁的抬起血流不止的右胳膊,喘著粗氣道︰「叔,先想辦法找診所。」

齊叔咳嗽兩聲搖頭道︰「暫時不能去診所,稍微再忍忍」

順著街道來回東拐西繞的行駛了七八分鐘,我愕然的發現齊叔竟然敢把車又開回了酒吧街的入口附近。

此時酒吧街入口處,停滿了各式各樣的私家車,每台車的周圍都站了不少人,基本上全是二十來歲的年輕小伙,而且造型特別統一,清一水的左手戴著白手套,右手拎著片刀、鎬把子之類的家伙式,街口的地方站著十多個警察,其中一個帶頭的正費勁巴巴的跟那些人在吼著什麼。

錢龍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難怪狗日的孫馬克有恃無恐,敢情他是在等救兵。」

楊晨模了模臉上的血污,迷惑的出聲︰「警察怎麼會攔著這些人不讓他們進去呢。」

齊叔小聲回答︰「帶頭的那個警察隊長是溫平本家親戚。」

我回過來神兒,埋怨的問賀兵俠︰「大俠,你特麼剛才為啥不攔住那個逼養的?」

賀兵俠苦笑著梭了下嘴角道︰「當時槍里就剩下一發子彈了,齊叔讓我嚇唬馬克用的,我如果硬攔那幾個人,絕對會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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