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  不可思議的想法

李俊峰吐了口唾沫,坐在我旁邊「嗤嗤」苦笑兩聲。

好半晌後,他才搓了搓腦皮看向我嘆氣︰「朋友這玩意兒真是跟人民幣一樣一樣的,有真也有假,不光分新舊,面值更重要,一听說你是跟孫馬克掐起來的,剛剛還摟著我要拜把子的李蔥白,二話沒說扭頭就上廁所,完事再也沒回來。」

我倒沒多生氣,反而微笑著問︰「葉樂天呢?」

李俊峰舌忝了舌忝嘴上的干皮,挺上火的說︰「他還算仁義,剛剛把我送到醫院門口,讓我告訴你,這事兒太敏感,他沒法公開站出來,但是一定會私底下幫忙的。」

我伸了個懶腰道︰「行,目的達到了。」

「啥目的?」李俊峰迷惑的問我。

我咧嘴笑了笑說︰「你說孫馬克認識葉樂天不?」

李俊峰點點腦袋道︰「肯定認識唄,今晚上葉樂天還跟我說,他和孫馬克關系其實也不錯,找個合適機會幫咱們說和說和。」

我捏了捏鼻頭輕笑道︰「我就是想借葉樂天的嘴告訴孫馬克,咱這邊傷的很嚴重,他攤上事兒了,如果不想把事情鬧大,就趕緊出面解決。」

在救護車上,齊叔告訴過我,他害怕事情擴大,警察順根查出來他倆之間的陳年舊賬,作為受害者的齊叔都如此恐懼,我相信此刻孫馬克一定比任何人更害怕,這事兒我們不能主動跟他提,說出來反而沒了主動權,就得靠別人的嘴。

同樣我也相信葉樂天跟孫馬克的關系指定比我們鐵,就算倆人之前不認識,他也一定會借這次機會跟孫馬克表表態,為啥?明眼人都知道孫馬克比我們勢大,這種事兒三人成虎,一個人說孫馬克不怕,兩個說他也不怕,但好多人同時在說,我不信丫方寸不亂。

李俊峰嘆口氣問我︰「唉,你這手不會落下殘疾吧?」

我拿右手使勁拍了他後腦勺嘟囔︰「呸呸呸,模木頭,壞的不靈好的靈。」

「」李俊峰挺無奈的瞅著我。

我瞪了他一眼嘟囔︰「你這破嘴跟特麼開過光似的。」

數落完李俊峰,我簡單整理了一下語言,按下葉樂天的號碼,電話「嘟嘟」響了幾聲後,葉樂天聲音沙啞的接起︰「朗朗啊,今天的事情真的對不住,我夾在中間屬實難受。」

我爽朗的笑道︰「咱哥們之間的感情不存在這些哈。」

葉樂天語調非常誠懇的問︰「你能理解最好不過,對了,你和齊叔咋樣了?」

我咬牙切齒的說︰「我左胳膊骨裂,就算好了,可能以後也會落下殘疾,齊叔更慘,後半輩子都只能靠輪椅行走了,沒啥,我想通了,這事兒我肯定得告,哪怕官司打到中南海也一告到底。」

他驚呼出聲︰「這麼嚴重?」

「可能比我說的還要嚴重,齊叔到現在都沒推出手術室,先不說了哈,醫生催我交費用。」我看想要的效果基本上已經達到,隨便找了個借口掛掉電話。

放下手機,李俊峰吞了口唾沫,一副看鬼似的眼神上下打量我,好半天後才吐了口濁氣道︰「我挺慶幸咱倆都跑路了,如果你個王八犢子還在縣城,我估計我現在可能又被你陰進看守所了。」

我白了他一眼嘟囔︰「別瞎說昂,我使的都是陽謀。」

足足等了能有兩個多小時,齊叔才被推出急診室,期間來了不少他的朋友,基本上都是三四十歲的青中年,有的人晚上吃飯的時候我見過,有的很眼生,反正手術室門口的空地堵滿了人。

當齊叔被推出來那一刻,這幫人全都呼啦一下全簇擁過去,直接把我和李俊峰給擠到最角落里,也不知道真的假的,不少人的眼角還閃爍淚花,瞅著反正挺讓人感動。

齊叔躺在擔架車上,臉色蒼白的小聲開口︰「都回去吧,好意心領了,我現在身子虛,別讓我多說話,謝謝各位老兄弟了」

人群這才慢慢散去,最後只剩下老董和幾個跟齊叔關系不錯的中年跟他耳語幾句。

臨走時候,老董拍了拍我肩膀紅著眼楮囑咐︰「小朗啊,住院費什麼的我都交過了,這幾天好好照顧你叔,我一定會想辦法為他討要一個公道。」

我使勁點點腦袋應聲︰「好,我知道。」

幾分鐘後,我倆幫著醫生、護士把齊叔送進一間高干病房,幫齊叔掛上幾瓶點滴後,醫生又交代幾句才關門離開。

瞅著病床上躺著的齊叔,再瞄瞄他打著厚厚石膏的右腿,我心里別提多難受了,咬牙輕問他︰「叔,你感覺咋樣?」

齊叔摘下來臉上的眼鏡,挺樂觀的說︰「挺好的,一直想休息,一直也沒時間,這下好了,最少可以躺仨月,你胳膊咋樣?」

不想他擔心,我隨口敷衍︰「皮外傷。」

齊叔沉默幾秒鐘後看向我問︰「你給溫」

看了眼旁邊的李俊峰,齊叔停頓一下,若有所指的問︰「給他打電話沒有?」

「打過了。」我點點腦袋,感覺瘋子從邊上說話確實挺別扭,我低聲交代他幾句後,讓他先回靜姐的店里。

我倆正說話的時候,齊叔的手機響了,他看了眼屏幕,隨手塞到了枕頭底下,齜牙冷笑︰「讓個破秘書給我電話,看不起誰呢?」

「誰呀?」我好奇的問。

齊叔撇著冷笑︰「馬克他姐夫的秘書,沒事兒先曬他幾天,我得讓他姐夫欠老溫一份人情,老溫不開口,這事兒不算完,讓狗日的孫馬克先掛著通緝犯罪名躲著吧。」

我嘆口氣,由衷的說︰「叔,都到這時候了,你還想著替老溫做事,真不知道應該崇拜你,還是可憐你。」

「其實你心里是在鄙夷我,暗罵我是條好狗吧。」齊叔目光呆愣的望著天花板呢喃︰「不管你咋想,但是我得告訴你一個真諦,人得學會感恩,不管老溫對我如何我,我現在擁有的一切都是他給我的,沒有他,就沒有今天的齊恆。」

我張了張嘴巴不知道應該怎麼往下接話茬。

就在這時候,一個穿著風衣的女人,披頭散發,腳上還趿拉著拖鞋的女人神色匆忙的闖進來,我認的這個女人,昨晚上送齊叔回家,就是她出來攙扶的。

一看到齊叔躺在病床上,那女人捂著嘴就開始嗚咽。

齊叔有些著急的爬坐起來埋怨︰「誰告訴你我在醫院的?」

女人坐在床沿,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往下掉,心疼的捧著齊叔臉頰抽泣︰「我給老董打電話的,你這個人從來都是這樣,有什麼事情都不跟我說,我跟你說多少次了,咱們現在不缺錢,夠正正常常生活一輩子了,你為什麼就是不听我的呢。」

瞅了眼他倆,我捏了捏鼻頭,悄然無聲的走出病房。

坐在門外的長椅上,我掏出皺皺巴巴的煙盒給自己點上一支,頗為心酸的長吐一口煙霧,不由想到了自己,如果現在床上躺著的那個人是我,興許王影會哭的比那個女人還厲害吧。

我正胡亂琢磨的時候,兜里的手機突兀響了,看了眼是呂兵的號碼,我快步朝廁所走去︰「怎麼樣了兵哥?」

呂兵聲音低沉的說︰「那個叫夏東柳的確實死了,死在一個農家樂,酒精中毒,剛發現的時候,他老婆哭的死去活來,還要開車送醫院搶救,結果半路上出了車禍,他老婆差點毀容,夏東柳的臉直接被磨平,不過」

「不過啥?」我忙不迭問。

呂兵輕聲道︰「不過有個特別奇怪的事兒,按理說兩口子感情這麼深,他老婆不說守孝三年,但起碼也得等個一年半載吧?誰知道夏東柳頭七還沒過,他媳婦就改嫁了。」

我不以為然的說︰「正常,他們那種夫妻關系估計早就破裂了,男的在外面混,女的從外面肯定也沒少浪。」

呂兵接著道︰「不是,他老婆改嫁給一個啞巴,而且還是農村的,周圍鄰居都說因為那啞巴長得像年輕時候的夏東柳,兩人閃電結婚以後,在郊區包了家魚塘,我晚上特意去溜達一圈,可以很確定,魚塘的兩間平房里住著仨人,兩男一女。」

我頓時驚詫的問︰「你看清倆男的模樣沒?」

呂兵沒好氣的笑罵︰「他朗爺,你真拿我當隱形偵察機使喚了?魚塘養了七八條牧羊犬,能得到這點信息,我都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

我沉思好半天後說︰「兵哥,你辛苦幾天,一定想辦法幫我弄清楚那倆男的都長啥樣。」

「我盡力吧,我發現你狗日的現在使喚我使的老雞八趁手了,打算啥時候給我定工資吶?」呂兵幽怨的嘆口氣。

我笑呵呵的開玩笑︰「等你回來就定,一天一萬,天堂銀行的。」

「滾!」呂兵罵了我一句後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後,我腦子里生出個大膽的想法,夏東柳會不會根本沒死?轉念又一想,不太可能,這得多大的能量才能把真相掩蓋住,換句話說,齊叔如果從中耍詐,溫平恐怕早就知道了。

我晃了晃腦袋,把這個可能性徹底扼殺掉,心底感嘆,齊叔這把算是徹底廢了,瘸一條腿,往後溫平也指定不能再讓他去辦什麼髒事。

想著想著,我突然意識到不對勁,齊叔廢了,那以後誰來替溫平干髒事,誰來充當那只髒手套,頓時間,我腦門上的冷汗就滲了出來。

我搓了搓臉頰,低聲喃喃︰「操,這事兒未免也太巧了,齊叔今晚上才剛給我介紹完他的那些關系戶,結果當場就出了事兒?老天爺也太會安排了吧!」

一瞬間,一個特別不可思議的想法出現在我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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