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試探

作者︰開挖掘機的派大星投推薦票 章節目錄 加入書簽

戴曙戲謔望著我,「剛才還一個兩個字的蹦,怎麼忽然話癆了?」

「你可以選擇不說。」

「切,真無趣。」

戴曙翹起二郎腿,洋洋不睬的道︰「在前往肅清者聯盟軍官訓練營之前,我在珠州孤兒院一直生活在六歲,後來就一直待在訓練營里。」

我有些不甘心,「除此之外呢?」

「二十八歲,未婚,沒談過戀愛,星座是……」

戴曙掰著手指頭,一點點的數,正當我凝神靜听的時候,她聲音戛然而止,饒有興致的道︰「怎麼,執劍人對我的私生活很感興趣。」

「好奇而已。」

「問答時間結束,我要工作了。李先生如果沒有什麼別的事……」

我知道戴曙是在下逐客令,便抱拳沉聲道︰「告辭。」

剛走到門口,我忽然察覺到不對勁,轉頭愕然驚聲問︰「你怎麼知道我姓李!?」

戴曙稍有愣神,「小胖子剛才說漏了嘴,我順耳听到你姓李。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問題。」

回過頭專心致志處理文件時,戴曙下意識咬住筆桿,我心髒猛的一抽,急忙跑入陳安寧的辦公室。

正專心致志工作的陳安寧被我嚇了一跳,因為身著黑色制服,它並沒有認出我是誰。

「哎,你干什麼!」

我沒有理會陳安寧,而是把所有抽屜拉開,又把筆筒全部翻出,終于找到了幾根戴天晴曾經用過的中性筆。

果然……上面筆桿的位置,整整齊齊的有一排牙印。

一舉一動,一顰一笑,戴曙與戴天晴都神似異常,而且舉動與表現極其不對勁。

我有一種極其強烈的預感,戴曙和戴天晴極有可能就是一個人!

我道了一聲,「抱歉」,即便匆匆離去,陳安寧嚇得發傻,一時間愣在原地。

按約定時間,我明日清晨七點四十五分,將與戴曙匯合,前往長安城遺址,進行近距離查探。

而在這之前,我必須做一件事。

在路過門口的時候,我凝視戴曙的秘書良久,將她的容貌身形全部記下。

「還執劍人呢,呸,流氓!」

小秘書罵了我一句,離開了。

我模了模鼻子,回到了珠州四合院……

深夜十一點鐘,八尾妖狐正躺在沙發上,帶著耳機玩秦瀾的平板,以至于我走到她身後都沒有發現。

我把耳機線拔掉,心思沉重的說道︰「跟我回房間,有要緊事商量。」

八尾妖狐下意識捂緊了胸口,兩只藏在頭發後頭毛茸茸的耳朵警惕豎起,「你想干什麼?」

「放心,不是你腦子里想的那種東西。」

回到臥室,我從口袋里掏出小秘書的照片,「你盯著照片仔細看看,能不能盡可能還原這幅模樣?」

八尾妖狐拿起照片,細細端倪,「小西服,黑絲,嬌俏玲瓏,你喜歡這一款的?」

「少廢話,你就說能不能變!」

八尾妖狐神色古怪,吞吞吐吐的道︰「能……倒是能,不過你打算干什麼?」

「打算干什麼你別管,總之先幫我變。」

「幫你!?」

「對。」

「那……好吧。」

八尾妖狐勉為其難答應,伴隨著一道氤氳靈光閃過,她周身被濃郁光芒所包裹。

我被刺得睜不開眼,等回過神時,八尾妖狐已經化作小秘書的模樣,跪坐在窗前,含羞帶嗔的道︰「說吧,想讓我幫你什麼?」

「變回去。」

又一陣靈光閃爍,八尾妖狐變成了本來的模樣,頗有些幽怨的盯著我,「怎麼,嫌我變得不滿意?」

「我是讓你把我變成她的樣子,你變自己做什麼?」

八尾妖狐一臉懵逼,錯愕指著我,「你……你個變態,變女人做什麼!?」

「我有正事要做,你休要多問。」

八尾妖狐重新給我施展幻術,青丘一族幻術果然高深,除非我用破妄之眼查探,否則從外表來看,與小秘書一模一樣。

「我出門一趟,不要告訴任何人。」

八尾妖狐用驚恐的眼神望著我,「你變成這幅模樣,是要去勾搭男人!?」

「住口!」

……

自從戴天晴離開以後,珠州的防務就亂成一鍋粥,以至于我念唱隱匿咒語後,輕而易舉繞過門衛,前往辦公大樓。

我感應著小秘書的氣息,來到一樓大廳。

大廳前台,小秘書翹著二郎腿,吸溜著大瓶裝的女乃茶,「你是不知道,今天下午來的那個執劍人,看向我的眼神色眯眯的,還偷拍我被我看到了呢。」

前台小妹嚼爆米花看著電視,隨口敷衍回答說道︰「看他穿著個黑色緊身衣,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我捏著嗓音,站在門口學戴曙的聲音,「馬英,到我房間來一趟。」

「對不起總督,我馬上就到!」

馬英趕忙吞下最後一口女乃茶,擦了擦嘴小碎步跑到走廊。

在走過樓梯拐角的剎那,我掌心醞釀稍許雷霆,直接將馬英給電暈。

電暈以後,我幫馬英施展隱匿咒語,並將已經陰身的她,藏身到旁邊會客室的沙發上,且將門反鎖,掛上維修牌。

做完這一切,我拿上馬英的身份牌,刷了頂層身份卡,感應著戴曙的氣息,悄然向前逼近……

最後一間房,穿來戴曙均勻的呼吸聲,她應該是睡著了。

悄然打開房門,戴曙躺在沙發上,手里還握著一小串鑰匙,且地上掉落了一本書。

我悄悄撿起書本,隨便翻閱兩下,赫然發現里面記載的,都是戴天晴的生平事跡!

再看鑰匙,上面沾著些許松木屑。

周遭家具都是紅木的,唯一有松木的位置是……書房!

李芳對辦公室布置得極其考究,通體都是由紫檀和梨花木構造,唯獨書房一隅,是用松木打造的書櫃,為的是多些書香氣。

我輕手輕腳走到書房,書架上的書排列得整整齊齊,上面都落了些灰塵,可見戴曙的書,並非是從書架上拿的。

自書房掃視一圈後,我便看出了書房擺設的玄奧之處。

乾、坤、震、巽、坎、離、艮、兌,分別對應書房的八個方位。

艮卦為山,為止,為實,為沉、為重,而書房外實內虛,必有生門潛藏其中!

我側身到偏門,輕輕一推香案,立即露出一道暗門。

將鑰匙插進去,只听見吧嗒一聲,暗門緩緩推開向兩側。

我走進去以後,發現里面是一間三平方左右的密室,里面有一台電腦,以及用檔案袋封存的磁盤。

電腦上貼著一個皮卡丘的LOGO,一邊沾著咖啡漬,我一眼就認出是戴天晴曾經用過的電腦。

電腦密碼,是戴天晴的生日,我手輸入——0719DYQ,電腦立即打開。

電腦桌面顯示的,全部都是編著了日期的視頻資料。

我隨便點開一份,是戴天晴坐在椅子上自己錄制的視頻資料。

視頻中,戴天晴神色沉靜,一板一眼的說道︰「昨天和李天賜一起過夜,以至于睡到今早上九點多鐘。」

「上午處理九號到十三號文件,中午和陳安寧一起在食堂吃了便飯,晚上……」

戴天晴絮絮叨叨,說的都是一些平時生活的小事,從早上開始說起,一直說到了晚上睡覺。

又點開一個,還是這樣……

除了類似戴天晴日記的視頻之外,電腦上再無其它。

房間里充滿了戴曙的氣息,可見她經常會出現在這里。

既然如此,為什麼我詢問戴曙是否認識戴天晴的時候,她還故作遲疑,後矢口否認呢?

已經弄清楚此地原委,我不宜久留,以免引起戴曙的疑慮。

刪除掉瀏覽幾率,關閉房門回到主廳的時候,戴曙還在沙發上酣睡,我便悄然施展安魂助眠的咒決,悄然將鑰匙放歸原位。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糟了!

我全盤籌備格外縝密,卻沒想到在這樣細枝末節的事情上出了岔子!

急忙拿起手機掛斷時,戴曙也睜開朦朧睡眼,疑惑的盯著我,「馬英?你到我辦公室來做什麼?」

我立即恢復鎮定,用馬英的聲音回道︰「見您在沙發上睡著,怕您照亮,正打算拿塊毯子過來。」

「不用了。」

戴曙用濕巾擦了把臉,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就連姿態曲線,也像極了戴天晴。

我一時間有些恍惚,難不成這家伙……真的就是戴天晴!

肅清者聯盟的手段,我是曾見過的。

李芳能夠將死去四五十年的人,重新從墳墓里扒出來,未必就不能讓戴天晴換個身份,甚至換個記憶重新出場。

讓戴曙一遍遍觀看戴天晴曾經留下的日記,或許就是想要讓失憶的她,重新恢復身份……

「行了,我要洗澡休息,你出去吧。」

「是。」

我起身剛要離開,就听見後面的戴曙又喊了一聲,「別忘了我之前交代你的事,查查變成傻子的李天賜去了什麼地方。」

「是。」

……

出門以後,我又迅速回到馬英昏迷的房間,將我方才的記憶灌輸與她,旋即悄然撤離。

等蘇醒以後,馬英只會記得自己是去給戴曙加衣服的,並不會記得其他事……

出了珠州肅清者聯盟大門以後,我看了一眼調整成靜音的手機,秦茵已經打來了七個電話。

電話回撥以後,秦茵語氣肅然道︰「不管你在外面玩什麼刺激的,現在馬上回來,有重大情報。」

「好,稍等。」

……

我吹口哨呼叫墨如初,乘坐上輪椅迅速背上,迅速返回古玩一條街四合院。

進入房門時,秦瀾被嚇了一跳,「師……師父?你怎麼變成了這麼樣子!」

「進去再說。」

進入房間以後,慕容蘭文正捧著燒焦的筆記本電腦,而電腦上則循環播放著戴天晴被裝入睡袋掩埋,而後復活的畫面。

我知道,慕容蘭文掌控五行元力,有憑空造物的本事,卻沒想到她能把燒焦的電腦,恢復到這種地步。

我問︰「研究出什麼了?」

秦瀾推了推眼鏡框,「這段畫面從最初看的時候,我就察覺到有些不對勁,可又沒想起來是什麼地方不對勁。」

「後來仔細研究了一下,視頻中有幾處掉幀,畫面重合部分的幾顆草木,憑空消失又出現。」

我听出了弦外之音,驚疑聲道︰「你的意思是說,視頻造假!?」

「沒錯。戴天晴的確出現在亂葬崗,也曾從亂葬崗走出。李拂曉也開車去過,但並不是同一個時間。」

「有剪輯師經過PS,外加上視頻重合技術,看起來像是一同發生,並且被李拂曉給帶走。」

「實際上,都是視頻制造的錯覺。戴天晴和李拂曉實際上並未踫面。」

這事……端倪可就大了。

李拂曉讓我成為珠州的執劍者,與和戴天晴格外相似的戴曙共事,看似是巧合,實際極有可能是李拂曉為了安撫我,才下的緩兵之計。

制作的假視頻,同樣是緩兵之計!

李拂曉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把我留在肅清者聯盟,至于要我做什麼,我不得而知……

慕容蘭文冷聲說道︰「李拂曉把你涮了一頓,你打算怎麼做?」

秦瀾慍怒聲說道︰「敢戲弄師父,他好大的膽子!剛好新仇舊賬一起報,我們找他算賬去!」

「不可。」

我思忖稍許,沉聲說道︰「一來,我現在還不是李拂曉的對手,一切都得等陸鶴鳴蘇醒以後從長計議。」

「二來,我可以將計就計,就坡下驢看看李拂曉到底耍什麼花招。」

眾人沉默,沒有駁我。

……

離天亮只剩下四個小時,我回到房間躺下,慕容蘭文也洗了澡躺在我身邊擦拭濕漉漉的頭發。

我閉上眼楮,心沉如水,思緒如麻。

慕容蘭文摟著我的腦袋放在自己的臂彎里,我側過身去,「別鬧,還有四個小時就天亮了,我要睡覺。」

「這不讓你躺得舒服點麼。」

慕容蘭文強行把我的腦袋搬過來,我倒沒有抵抗,這樣躺著的確舒服一些。

慕容蘭文似自顧的絮叨,「我總覺得,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是不是……太累了?」

「身體還行,主要是心累。」

慕容蘭文緩嘆說道︰「心累是因為裝的事情多。你和以前不一樣的地方,就是心思太沉,不像以前那麼純粹,率直,清澈得一眼讓人看到底。」

「現在的你,心思復雜的厲害,像是一片海,我看不到底,也模不著邊際。」

我戲謔問︰「怎麼,怕了?」

「怕?你把我當自己人,我反而覺得更安全了。我們自己人都看不透你,旁人肯定更看不透。」

「只是……」慕容蘭文輕嘆一口氣,「委屈你了。」

「有你們,我就不委屈。」

我卸下滿腦子思緒,將被子蒙上鑽了進去……

早上八點鐘,慕容蘭文捅咕了兩下我的被窩,「懶蟲,起床了!」

「別吵,讓我再睡一會兒。」

嗖——

慕容蘭文直接將被子掀開,「洗澡去,戴曙還都在樓下等著呢。」

折騰到半夜,昨天只睡了一個小時,雖說我有道法加身,還免不了有些頭暈眼花。

洗過澡後,秦瀾給我送出行要穿的衣服。

她瞥了一眼披著浴袍的我,俏臉霎時間就耷拉下來,幽怨聲道︰「師父,我還是給你換個高領衣服,免得脖子通紅和狗啃似的,出門丟人。」

「不必。」

……

我里頭穿者執劍者特質的皮質作戰服,外頭則穿了便服,戴斗笠,至少看上去不像緊身衣變態。

為了避嫌,戴曙並沒有進門,而是和一個司機站在門口,「李先生,東西收拾好了沒有?」

「可以出發。」

……

為了不暴露身份,我沒有帶任何人,包括墨如初。

上車以後,戴曙饒有興致的詢問道︰「李先生,您怎麼入住到這間四合院來了?」

「他們招租,我入住,有什麼不行?」

「你住哪兒,我可管不著。」戴曙眼珠骨碌一轉,故意想裝作不動聲色,卻顯得格外刻意,「你住在四合院里的這段時間,有沒有見過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

「里面的人大都二十來歲,有男有女,不知你想問的是哪一個?」

「我想問的是一個男人,口眼歪斜,沒辦法說話,還整天坐著個輪椅……」

戴曙明顯在打听我的下落,而我故意打馬虎眼道︰「以前听說好像有這麼一位,後來搬到了別的地方。」

「哦?他搬到什麼地方去了!」

「不知道。」

……

我躺在車上,用大檐帽遮住臉假寐,見此狀況,戴曙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等到了機場轉乘飛機的時候,戴曙仍跟在我身邊,喋喋不休的道︰「我听說李天賜會道術,你也姓李,會不會和他有什麼親戚?」

「之前代理珠州總署長的小胖子也姓李,肅清者聯盟總執劍人也姓李,你怎麼不問問他們,和李天賜有沒有親戚。」

「這……」

戴曙被我懟得無言以對,上飛機以後總算老實了許多。

飛機直達長安城的發掘地,隔著老遠就能看見黃土漫天,氣候干燥風沙極大,和之前紅樹林地域有些相像,不過沒那麼惡劣。

一群穿著肅清者聯盟制服的科考隊成員,正在地上敲敲打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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